“天庭!”洛言輕神情一肅,身為證道太乙金仙,對於天機的感應自然不是一般修士可比的,無論你演算、查看什麽天機,天庭永遠處於現世三界一切天機的最頂端。
三界主宰的威嚴,那可不是說說而已,現在一位天庭仙官找上門來,洛言輕自然不敢怠慢。
“原來是文宣真人。”洛言輕再次稽首,並沒有去接天祿金章,而是一臉嚴肅地道:“我虛元仙府之內竟然有人與邪神侵染生靈之事有關,此事貧道尚不知曉,既然文宣真人來了,就請入仙府少坐,事關邪神之事,我虛元仙府一定配合文宣真人調查。”
孔子收起天祿金章,朝洛言輕拱手道:“不勞煩府主了,老夫只是來知會府主一聲,以免產生誤會,該調查的人,老夫自會去調查。”
洛言輕聽到這話微微一怔,旋即再次笑道:“那我陪文宣真人一起吧,文宣真人不要誤會,有我相陪,可以少許多麻煩。”
孔子頷首道:“好。”
隨後孔子與洛言輕一起落下了虛元仙府之中,然後一路往顏冰馥的居所方向而去。
一路上所有虛元仙府的修士看到洛言輕都紛紛行禮拜見,可當他們發現自家府主卻走在那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身後,並刻意落後了半個身位,不由驚訝萬千,開始猜測孔子的來歷。
然而對於虛元仙府這些修士來說,他們猜的最多的,就是孔子是從‘天極洲’而來,因為蒼天大世界的兩位大羅金仙‘木靈老祖’和‘水元聖母’的道場就在天極洲。
“是這裡?”當孔子和洛言輕來到顏冰馥居所外時,洛言輕頗為驚訝,“我記得這裡面居住的是一位剛來我虛元仙府的教執,天仙境修士。”
孔子道:“就是她,引起邪神侵染生靈之事的那個九雲宗宗主許牧曾經是她的道侶。”
說完,孔子抬手一指,顏冰馥居所的院門瞬間開啟,隨後孔子邁步走進了居所院中。
而洛言輕則有些疑惑地問道:“那此人是否同謀?”
“尚不清楚,待我查過方知。”孔子一邊走一邊說道。
有孔子留下的那一道神念,他很容易便找到了顏冰馥所在的房間,此時的顏冰馥剛剛為顏雪凌療傷完畢,剛剛走下木榻整理了一下衣袍,抬頭就看到了已經走到門外的孔子和洛言輕。
顏冰馥陡然一怔,隨後神情一變,飛快走上前來先朝洛言輕拜道:“四等教執顏冰馥,拜見府主,不知府主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洛言輕面色淡然,指著身旁的孔子說道:“這位是天庭的文宣真人。”
天庭,這個名字顏冰馥並不陌生,她能脫離許牧的魔爪,還多虧了那些天兵節度使打敗了九雲宗,否則她哪裡能找到機會逃走?
顏冰馥聽到洛言輕的介紹後,當即朝孔子拜道:“小仙顏冰馥,拜見文宣真人,多謝文宣真人救命之恩。”
“咦?”聽到這話的洛言輕有些驚訝,問道:“你們已見過了?”
顏冰馥連忙說道:“回府主,一個時辰前我在前往玉山仙坊的路上遇到了外道真魔,幸虧有文宣真人相救,否則我母子皆不能生還。”
孔子說道:“那外道真魔也是為你而來。”
顏冰馥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後滿臉不解地看向孔子,這時一旁的洛言輕道:“顏教執,可否找個能說話地方。”
顏冰馥恍然驚覺,趕緊拱手拜道:“冰馥失禮,府主、文宣真人勿怪,請府主、文宣真人入正廳上座。”
隨後顏冰馥將孔子和洛言輕帶到了自己居所的正廳中,然後趕緊為兩人奉上靈茶,然後陪侍下座。
孔子飲了一口靈茶,然後朝顏冰馥說道:“此次我來蒼天大世界,是為調查混沌邪力侵染生靈之事,此事因九雲宗許牧而起,故而我要調查所有與九雲宗和許牧有關的人與事。”
聽到這話顏冰馥心頭一驚,她立刻想起了自己兒子顏雪凌的異能,不由急忙開口說道:“文宣真人,我與那許牧雖有夫妻之實,但我與他有失身之仇,切齒之恨!絕不會與他同流合汙。”
洛言輕淡淡地道:“顏教執,伱不要怕,文宣真人乃天庭上仙,定會秉公執法,如果你的確沒有與那許牧同謀,自然無事,但你必須要配合文宣真人調查。”
顏冰馥聽到洛言輕的話,情緒這才緩和了許多,洛言輕既然這麽說,就代表她還把自己當成是虛元仙府的人,不會拋棄不管。
孔子點頭說道:“洛府主說的對,我要調查的是有關許牧和他背後邪神的事情,如果你的確不曾與他同謀,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
顏冰馥徹底放下心來,當即拱手拜道:“府主,文宣真人,我一定配合調查。”
孔子言道:“那我現在要將你所有關於許牧的記憶調取出來。”
顏冰馥臉色一變,貝齒緊咬玉唇,這些記憶有很多都是她不敢面對的,是她一生中最為難堪的記憶。
看到顏冰馥滿臉的抗拒與痛苦之色,孔子說道:“顏教執,你要想明白,此事一旦調查清楚,今後你就能少去許多麻煩,你們母子也能更好的生活。”
聽到這話,顏冰馥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之色,然後點頭說道:“好,文宣真人,請你動手吧。”
孔子點了點頭,然後右手一翻,一枚又方又長的玉簡頓時出現在了孔子手中,此乃‘收心攝識簡’,乃是太乙救苦天尊頒賜神力,由天工都省專為天法院煉製的法器,專用於攝取、收存他人記憶所用,每一枚收心攝識簡上面都有一道封印,只有在天祿金章上有天法院權柄的人才可以使用。
收心攝識簡是‘查魂問魄法’的升級版,可以很好地避免查魂問魄法給別的修士帶來的痛苦和危害,收心攝識簡出來之後,方鑒便下令禁止了查魂問魄之類的法術。
今後無論是天庭仙官還是各方修士,除了擁有執法權的天法院外,所有人都無權擅自強行用神通法術搜查他人的記憶,否則便是觸犯天條。
只見孔子抬手一拋,那收心攝識簡立刻閃爍著一道青華神光飛到了顏冰馥面前,然後輕輕貼到了她那雪白的額頭上面。
少時那青華神光飛入顏冰馥眉心,隨後顏冰馥整個人瞬間陷入沉睡,而她元神內的記憶開始瘋狂地翻湧起來。
在孔子的神念操控之下,收心攝識簡的神力以極快的速度找到了顏冰馥與許牧產生聯系的記憶,從最開始見的第一面,到顏冰馥從九雲宗逃離並離開黃極洲,這一長達二十九年的記憶直接被收心攝識簡的神力攝取並保存了下來。
隨後孔子將收心攝識簡收回手中,而顏冰馥也於同時清醒過來,並緩緩睜開了雙目。
顏冰馥有些茫然,她朝左右看了看,然後開口問道:“文宣真人,已經好了嗎?”
“好了。”孔子道:“二位稍待,容我檢看一番。”說完,孔子便將神念沉入收心攝識簡內查看了起來。
顏冰馥很是驚訝,這麽快就好了嗎?以前聽人說搜查記憶非常痛苦,自己怎麽沒有絲毫感覺,只是沉睡了一會兒就完成了?
相較於顏冰馥的驚訝,洛言輕則有些意外,她目光朝孔子手裡的收心攝識簡看了一眼,暗道此物竟然能搜查他人記憶,而且毫無副作用?這讓洛言輕非常好奇。
一炷香的時間後,孔子收回神念,然後將手中的收心攝識簡收入袖中,接著他取出一道空白的玉符紙,用朱筆在上面寫了一張天法院的文書,並蓋上了自己天祿金章的大印。
然後孔子將這張文書遞給顏冰馥道:“我方才已經查看過你的記憶,你被許牧強行霸佔,並無與他有同謀之嫌,就眼下的證據來看你是清白的。這張文書你收好,今後若再有天庭仙官或者別的修士以此事為由來找你,你可將此文書出示給他們。”
顏冰馥愣了一下,然後趕緊伸出手去接過文書,看了一眼之後,立刻眼含熱淚地起身朝孔子躬身拜道:“多謝文宣真人。”
孔子擺了擺手,問道:“你的兒子是異人吧?”
剛剛松了口氣的顏冰馥一顆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她呆愣了半晌之後,終究還是沒敢選擇隱瞞,只能點頭說道:“文宣真人,凌兒的確天生異能,只是他心性良善,絕不是混沌邪神。”
孔子說道:“被混沌邪力侵染的生靈,第一是天生異能,第二是身有邪力。縱然他現在心性良善,日後難保會被邪力侵蝕心神。”
顏冰馥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地朝孔子拜道:“文宣真人慈悲,我一定會好好教導凌兒,絕不使他走上歧途,還請文宣真人饒他一命。”
顏冰馥可是對天庭對邪神的態度了解的很清楚,凡是和混沌邪神沾上邊兒的修士,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那可都是那些天兵節度使眼裡的‘功績’。
孔子道:“我也沒說要取他性命,玉皇大天尊早有法旨,異人也是三界生靈,當與三界眾生享有平等的地位。你可以把他留在你身邊,但我要告誡你一句,一旦他被邪力侵蝕心神,作出傷天害理,危害生靈之事,天庭只能按處置混沌邪神的律法,將其處死。”
顏冰馥渾身一震,隨後連忙拜道:“謝文宣真人慈悲,請文宣真人放心,小仙絕不會讓他走上邪路的。”
“好。”孔子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此間事了,我還要去別處調查,就此告辭。”
洛言輕連忙起身挽留,但孔子拒絕了洛言輕的挽留,道:“重責在身,不便在此過多逗留,日後若有閑暇,當來拜訪,告辭。”
洛言輕聞言, 便不再強留,而是親自將孔子送出了顏冰馥的居處,親眼看著他駕雲離去方才返回。
洛言輕返回之後,正看到顏冰馥一臉忐忑地站在自己身後,低著頭一副犯了錯的樣子。
洛言輕沒有多言,只是淡淡地道:“讓顏雪凌去四等學堂修習,一來可以引導他走上正途,二來也不可白白荒廢他那天生異能。”
聽到這話,顏冰馥猛地抬起頭來,一臉驚喜地看著洛言輕,隨後她趕緊躬身拜道:“多謝府主,府主大恩大德,冰馥感激不盡。”
但當顏冰馥行禮完畢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洛言輕已經消失不見了,但她此刻的心情卻無比光明,就好像她兒子顏雪凌的未來一樣。
“天庭.”顏冰馥口中輕輕念著這兩個字,她第一次從這兩個字裡面感覺到了溫暖和安心,而不是以前的森嚴和畏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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