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方鑒目光看著跪地痛哭不止的瑄瑛問道:“那麽你是怎麽來到這瑤池天街的?”
一個元嬰境的修士,可沒那跨越界天的能力。
瑄瑛聞言,立刻抬起頭來說道:“在我煉虛境的時候,從天外來了一艘天舟,從天舟之上下來很多仙女,她們是來白石界中采買靈茶的。”
方鑒聽到這裡,當即便問道:“難道就是這清茗樓的人?”
瑄瑛點點頭,說道:“正是,那白石神君在白石界內一手遮天,但對這些仙女卻十分尊敬客氣,我知道這些人就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你就混上了天舟?跟著她們一起來到了瑤池天街?”方鑒說道。
瑄瑛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天舟豈是那麽容易混上去的,我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才上了這天舟的。”
“誰?”方鑒問道。
瑄瑛目光中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然後緩緩說道:“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就是白石神君的第三子,平妻蕭霽所生的兒子。”
“他為什麽幫你?”方鑒皺眉道:“他有什麽目的?”
瑄瑛低頭道:“目的?就是讓我在瑤池天街內賺取功德,給他購買修煉所用的丹藥、寶材送至白石界內供他修煉,與白石神君的長子、次子爭奪權位。”
方鑒道:“那也就是說,這幾百年來,你都是在為他做事?”
“我是被威脅的,鴻清真人。”瑄瑛說道:“我要是不按他說的做,他就會不會再幫我掩蓋我已逃走的事情,到那時候,白石神君會直接讓我母親魂飛魄散的。”
方鑒聞言,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白石神君早就知道你已經逃到了瑤池天街,但他不敢在這裡對伱動手,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他的第三子用你母親對你進行威脅,以免你暴露了他在白石界的所作所為。”
瑄瑛點頭道:“這件事我早已想到過了,他們在這瑤池天街安排了很多人,就是為了盯住我的一舉一動。”
說到這裡,瑄瑛目中含淚,殷切地看著方鑒道:“這幾百年來,我每天白天都在清茗樓裡努力做事,賺取功德,晚上徹夜以淚洗面,月月如此,日日如此,就是想要有
朝一日救出母親,但這麽多年我一直沒有機會,一是天庭的諸位上神根本不會出現在這種茶樓之中,二是他們盯得太緊,我在這裡誰也不認識,不敢貿然犯險。但我這
些年在很多茶客口中聽說了鴻清真人您的事跡,我日思夜想,多麽希望您能出現在我面前,為我和母親主持公道。”
說著,瑄瑛兩行熱淚再次順著淚痕流了下來,“蒼天有眼,我終於等到您了。”
說完,瑄瑛直接上前在面前面前泣聲叩首道:“求鴻清真人為我母女主持公道,瑄瑛願做牛做馬報答真人,縱是刀山火海,無間地獄,萬死不辭!”
方鑒從檀椅上站起,伸手將瑄瑛扶起,然後看著她目下的淚痕問道:“這兩條淚痕是你這幾百年裡哭出來的?”
“嗯。”瑄瑛低著頭道:“抱歉,讓鴻清真人您見笑了。”
也就在瑄瑛述冤的時候,這便的情況終於引起了清茗樓管事的注意。
“蓉妹。”清茗樓管事是一名真仙道果的女仙,名叫余槿,她把先前那個招待許仙和方鑒的女子喚來問道:“那間雅閣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那三人站在門口?”
名叫蓉妹的陽神境女修仔細看了一眼,隨後說道:“那兩位女道友是來找那兩個男道友的,咦?應該還有一位男道友的。”
余槿聞言眉頭一皺,問蓉妹道:“在那間雅閣裡煮茶的是誰?”
蓉妹答道:“哦,是瑄瑛。”
“嗯?”余槿聞言面色一變,當即說道:“那她是不是還在裡面?”
蓉妹聞言神情也是微微一變,然後沉聲道:“是...”
一個男修和一個煮茶的少女在一間閣樓裡,還有三個人站在那裡好像是在把門,這由不得余槿不多想。
“走,去看看。”余槿當即便帶著蓉妹來到了雅閣之外。
“三位道友怎地立在外面?為何不進去喝茶?”余槿來到許仙三人面前稽首一禮,然後笑問道。
許仙三人還禮,然後只聽白素貞開門見山地道:“二位道友不必擔憂,我們有一位道友想和那位煮茶的姑娘說說話,很快就好。”
聽到這話,余槿目光一凝,然後也直言道:“有什麽話要如此神秘?請恕在下無禮,三位道友可否讓我進去?”
“不行。”白素貞道:“這位道友,我們不是惡人,裡面的那位道友也不會對那位煮茶姑娘如何,請道友耐心等待片刻就好。”
但白素貞越是這麽說,余槿就越是擔心,她是很喜歡瑄瑛這個小姑娘的,而且經常照顧她。
或者說她是一天天看著瑄瑛把自己臉上哭出兩條淚痕的,雖然瑄瑛從來不肯告訴她是為什麽,但這並不妨礙她照顧瑄瑛。
“三位道友別忘了,這裡是瑤池天街清茗樓。”余槿的面容逐漸沉凝,語氣也變得堅硬起來。
似乎聽出了余槿話裡的不善,這明顯就是在警告她們,這裡是在瑤池天街,你們最好別想搞事,最好讓我進去。
許仙和白素貞對視一眼,她們這麽做本就是想幫方鑒擋住外界的打擾,但是眼前這局面,鬧大了反而不好。
最後許白二人還是做出了退讓,不過許仙卻提醒余槿道:“道友聽我一句勸,在門外看一眼就好。”
說完,許仙和白素貞一左一右將閣門讓了出來,而余槿根本沒聽許仙的勸告,直接帶著蓉妹便衝了進去。
“瑄瑛!”余槿一進閣樓便大聲叫道。
剛被方鑒扶起的瑄瑛聽到余槿的叫聲,立刻轉身朝後方看去,而她則還保持著擦眼淚的動作。
余槿一見瑄瑛竟然在擦眼淚,而且眼眶又紅又濕,當即便朝著方鑒大喝一聲道:“惡賊,你做了什麽?”
在余槿喊出的那一刻,瑄瑛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擋在了方鑒面前道:“余姐姐,不要誤會!他是...”
但瑄瑛說到一半,立刻便將‘鴻清真人’四字咽了回去,隔牆有耳,況且她現在還在被監視,一旦報出鴻清真人的名字,那後果將是極為嚴重的。
方鑒本來想要阻止瑄瑛,但他發現瑄瑛自己反應了過來,不由心中暗讚,這幾百年的忍辱負重,已經讓她變得足夠謹慎。
“...他是老君閣的仙師,說是能幫我抹去眼下的淚痕。”瑄瑛即時改口說道。
氣勢洶洶的余槿頓時一怔,有些將信將疑地看著瑄瑛,“真的?”
說到這裡,余槿疑惑的道:“可你哪來的功德?你不是把所有功德都會換成寶藥仙丹送回家去嗎?”
瑄瑛道:“是這位仙師慈悲,他見我煮茶手藝尚可,說只要我能教會他的童子煮茶,他就無償賜我仙丹,抹去淚痕。”
“是這樣嗎?”余槿還是有些不相信,然後便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余槿。
雖然瑄瑛很信任余槿,但在瑄瑛陳述冤情之後,他對整個清茗樓的人都懷疑起來,這些人裡面,難保沒有白石神君安插的眼線。
如果瑄瑛所言一切屬實,那麽白石神君可就是一個天庭的大蠹蟲,要是讓他提前得到消息跑路,那就麻煩了。
所以,方鑒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去,目光看著瑄瑛道:“你考慮一下吧,明天我會派我的童子過來找你。你願意的話他會留下來跟你學煮茶之法,學會之後他就會把仙丹
給你,如果你不願意,他會帶著仙丹回來,貧道自會去找別人。”
說完,發個件看了一眼余槿和蓉妹,然後直接邁步走出了閣樓,對岑碧青三人笑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