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鶥看到眼前滿臉詫異的劉肇業,心裡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她壓抑著自己的怒火道:“兄長,不就是她向我稟報了你們將那些仙藥寶材運送到你的天師宮內,你至於下此狠手嗎?”
劉肇業聞言登時驚愕不已,看著自己的這個乖妹妹道:“你懷疑是我殺了沅兒?”
劉鶥雙目通紅地看著劉肇業道:“除了你,她還得罪了誰?”
劉肇業道:“我知道她向你稟報了仙藥寶材之事,但我並不在意!你以為我會和一個侍從弟子去計較嗎?要是我在意這件事,我怎麽可能會用飛舟去運送那些仙藥寶材?”
但劉鶥此刻根本不信他的話,只見劉鶥指著劉肇業身後那幾名弟子道:“那她們是來做什麽的?”
劉肇業道:“天師府弟子在天師府山下被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我懷疑天師府內有人圖謀不軌,所以派她們過來保護你和奐兒。”
“呵呵!”劉鶥聽到這話卻是一聲冷笑,道:“保護?是監視吧?”
劉肇業不敢置信地道:“你就這麽看待你的兄長?”
劉鶥淡淡地道:“兄長?你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兄長了,你以奐兒的名義從寶方院取了那麽多仙藥寶材,卻連一片仙藥的葉子都沒給奐兒。你從寶方院去了仙藥寶材,竟然大動乾戈地用飛舟直接運送到你的天師宮內,你已經不是我當初那個謹小慎微,低調謙遜的兄長劉肇業了!”
聽到劉鶥的話,劉肇業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然後他便抬頭看著劉鶥道:“無論如何,你和奐兒的安全最重要。”
說完,他轉身對那五名真仙境女弟子道:“從今天開始,你們負責大天師宮的安全,沒有我的法令,任何人敢靠近就直接斬殺!”
五名真仙弟子聞言,立刻躬身領命道:“謹遵輔天師法旨。”
劉肇業轉身朝劉鶥道:“不管我到底是不是以前那個劉肇業,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奐兒,最近這段時間你就不要離開大天師宮了。”
說完,劉肇業便邁步離開了大天師宮正廳,一路直往龍虎殿而去。
而劉鶥則咬牙切齒地看著劉肇業的背影,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盞朝劉肇業擲了過去。
但那茶盞在靠近劉肇業周身三丈外便被一道仙光震碎,茶盞碎成玉粉,灑落一地。
...
劉肇業很快便在龍虎殿召集眾人議事,但這一次的龍虎殿內,氣氛卻有些不同尋常。
劉肇業坐在輔天師首位,瞿函和高旌坐在輔天師次位。
八位祭酒依次坐在左側祭酒位置上,方鑒在最末位。
“大天師宮內的一名侍從被殺,還被打散了魂魄,這件事諸位都知道了嗎?”劉肇業開口直奔主題,而且語氣中還帶著濃烈的質問。
瞿函和高旌點了點頭,然後高旌便開口道:“大天師身邊的侍從在山門下被殺,天師府立府這麽多年來,還未從發生過這種事情!”
瞿函接著高旌的話道:“必須嚴查,查出凶手!”
七位祭酒一言不發,但目光表情卻各不一樣,但坐在最末位的方鑒卻可以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盡收眼底。
在瞿函說出嚴查之後,龍虎殿內便陷入了沉寂。
劉肇業自己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眼下的氛圍有些詭異,想到這裡,劉肇業立刻朝戒律堂祭酒王仲斛道:“王祭酒,這件事歸戒律堂管,你要盡快查出凶手。”
王仲斛見劉肇業點了自己的名字,立刻起身拜道:“是,弟子謹遵輔天師法旨。”
劉肇業點了點頭,然後又朝其余的祭酒們說道:“諸位祭酒也要全力配合戒律堂,查出殺害沅兒的凶手。”
“是。”眾人紛紛領命,但只有方鑒無動於衷,這讓在座的眾人十分疑惑。
於是,只見高旌朝方鑒道:“鴻清真人,不知你有何高見?”
方鑒淡淡地道:“查要查到什麽時候去?既然天師府從未出現過這種事,這足以說明如今的天師府內出現了問題,說不定殺害侍從沅兒的人,就坐在這龍虎殿內。”
方鑒這話一出口,頓時引爆了整個龍虎殿。
首先是劉肇業,他本來就被自己妹妹懷疑殺了沅兒,此刻又聽方鑒這麽說,頓時眉頭一凜道:“鴻清真人,你什麽意思?”
劉肇業詰問方鑒後,其余眾人也紛紛朝方鑒發出了質問。
“鴻清真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懷疑我們?”
“鴻清真人,請你解釋清楚。”
面對眾人的質問,方鑒卻十分淡然地朝眾人問道:“東陸有除天師府以外的修士嗎?”
聽到方鑒這個問題,眾人都是一怔,然後劉肇業便說道:“沒有。”
方鑒道:“那麽,能在四位太乙玄仙的眼皮底下殺掉一位大天師宮的侍從,請問這個人修為最低要達到什麽境界?”
這個問題一出,在場所有人的氣機紛紛一滯。
的確,如果要在四位太乙玄仙的神念籠罩下殺掉一個人,而且還不被發現,那這個人至少要達到玄仙道行。
這裡就有一個問題,太乙玄仙的神念不僅可以覆蓋整個天師府總壇,覆蓋整個東陸都毫無難度。
但問題就在於,盡管神念覆蓋了天師府,但又沒有時時刻刻專門盯著天師府內的一草一木,一舉一動,所以只要道行達到玄仙境界,那麽在太乙玄仙神念覆蓋之下掩藏自己的行藏氣機,去殺死一個元嬰境的修士,還是非常簡單的。
除非在這個過程中他暴露出了玄仙以上的法力氣機,才會無法掩藏,從而引起四位太乙玄仙的注意。
很顯然,殺死一個元嬰境的修士,並不需要用到玄仙以上的力量。
所以,方鑒這個問題問出之後,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但是很快,征伐院祭酒袁仲應便朝方鑒道:“既如此,鴻清真人你自己呢?我們是否也可以懷疑是你殺了沅兒?”
“當然可以。”方鑒淡淡地道:“但你要拿出證據來。”
袁仲應立馬回道:“但你說殺害沅兒的凶手可能就在這龍虎殿內,你也沒有證據吧?”
“沒有。”方鑒搖頭說道。
“那你說的就是廢話。”袁仲應說道。
方鑒目光微抬,落到了袁仲應的身上,“敢問袁道友,我沒有證據,但我猜測一下都不行嗎?”
袁仲應道:“猜測自然可以,但廢話還是少說為好。”
方鑒笑了,然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龍虎殿內所有的目光瞬間聚集到了方鑒身上。
緊接著方鑒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袁仲應面前,抬起右手...
‘砰’
方鑒一拳砸在了袁仲應的臉上,下一刻只聽袁仲應一聲嗚咽,身體瞬間‘轟’地一聲砸到了地上,將身下的椅子、地磚砸了一個粉碎。
“張口閉口廢話廢話,你爹把你生下來沒教你禮儀是吧?”方鑒輕喝一聲,然後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轟’
整個龍虎殿都劇烈的震顫了一下,就連大殿的橫梁、玉柱都發出一陣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