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逐日神塚在所有人的眼前消散了,就如同塵煙一般消散於天地之間。
已經是太乙玄仙的采菁真人跪在逐日神塚前,在神塚消散之時,她朝著神塚施以三拜九叩之大禮。
而隨著神塚消散,誇父大神也徹底死去,歸入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過去的歸過去,未來的歸未來。
繼承了誇父大神道傳的采菁真人直接跨過玄仙境,摘取了太乙玄仙道果,而她的肉身境界也已達到了無漏金身的地步。
在逐日神塚消散的第二天后,岑碧青與采菁真人來向方鑒辭別,她們要返回東勝神州去了。
方鑒親自將她們送出了爛桃山,在漫山遍野的桃花映照下,方鑒拱手道:“青仙子,采菁道友,一路順風。”
岑碧青看著方鑒道:“方鑒,你也要保重。”
采菁真人也拱手言道:“鴻清真人,保重。”
說完,二女不再停留,駕著雲光消失在了桃花紛飛的天空之中。
此後,除了還有一些散仙在爛桃山逗留之外,大部分神仙修士都離開了爛桃山。
方鑒則先是回到了天庭,向太玄都省及太陽星君、太陰星君稟報此次逐日神塚道傳之事。
這一次西天府的‘試點’算是圓滿成功,接下來便是另外幾座神塚的道傳爭奪了,不過接下來肯定不會繼續在西牛賀洲進行了。
而且後面幾座神塚道傳的降世時間,爭奪方式也會大不相同,所以也並不是很急迫。
眼下閻浮大世界的目光主要還是集中在了南瞻部洲,道門與玄教、佛門的爭鬥。
逐日神塚道傳爭奪一結束,佛門立刻與玄教聯手向道門發動了攻勢。
僅僅三天,局勢便產生了巨大的變化,道門已經被迫退出了南詔、交趾、暹羅三國,而佛門與玄教也以推進到了南瞻部洲大唐國邊境。
這一次道門損傷更加慘重,大量的後起英秀隕落,而道門的各位大仙、大神也將自己的弟子派去了南瞻部洲。
李白、越幽幽、張角、王重陽這些剛參加完逐日神塚道傳爭奪的修士,在回去之後便直接奔赴南瞻部洲,沒有任何的停留。
而在大唐國內的白素貞,也接到了驪山仙宮的符詔,令她立刻奔赴南方參戰。
當白素貞接到符詔時,整個人都陷入了兩難之中,一是師門有命,她不能不去。
二是她剛和許仙歸隱於世,這才沒幾年,自然不想就此分開。
“但我亦是道門弟子,至此危難之際,師門詔命之時,豈能潛身縮首,苟圖安寧?”白素貞手中捏著驪山仙宮的符詔,朝一旁滿臉愁容的許仙說道。
許仙聽到這話,頓時說道:“可此去危險重重...”
白素貞搖頭道:“縱然如此,我也要去,已有數十萬同道隕落在前方的爭鬥之中,而我卻在後面享了這麽久的清福,心中不免慚愧。”
“不!”許仙搖頭道:“道門那麽多人,也不缺你一人。”
白素貞看著許仙,沉吟片刻後說道:“夫君,我明日便會動身前往南方參戰。”
兩人都是‘老夫老妻’了,互相之間非常了解,許仙聽到這話,頓時渾身無力地坐在了檀椅上,目光看著眼前的空氣發呆。
白素貞這時走到許仙身邊,伸手捧起許仙的臉說道:“相公,你要照顧好章兒,別辜負了鴻清真人的信任。”
“鴻清真人...”許仙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怔,隨後眼睛一亮,忽然說道:“對啊,鴻清真人!”
白素貞看著自己丈夫的樣子,有些詫異地道:“相公,你怎麽了?”
許仙道:“娘子,如果鴻清真人和天庭參戰,那你和道門是不是就不用去與佛門、玄教廝殺了?”
白素貞聞言一愣,隨後說道:“如果天庭真的參戰的話,我們道門應該也還是要與佛門、玄教廝殺的,只不過不會如眼下這般困難了。”
說完,白素貞莞爾一笑,道:“相公,你又犯傻,天庭怎麽會參與到道門與佛門之爭中來呢?”
許仙說道:“道門與佛門之爭,天庭不會參與,但玄教呢?”
“玄教...”白素貞念叨著這兩個字,眼中忽然湧現出一絲希望。
...
‘轟隆’
一聲轟雷震動,隨後霹靂響徹天宇,片片烏黑的雷雲籠罩在重岩山方圓百裡天空,隨後雷雲之上旌旗獵獵,星宿朗朗。
一萬名天兵從雷雲之上飛下,很快便將整個重岩山團團圍住。
一個玄仙境的和尚急匆匆進入了萬佛窟最深處,來到了正法明王面前稟道:“啟稟明王,西天府的天兵突然出現在重岩山外,現在已經將重岩山包圍了。”
這和尚話音剛落,洞窟內的一眾大日宗修士頓時睜開眼睛,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凝重。
而正法明王也睜開了眼睛,以他太乙金仙的道行,在方鑒等人出現於重岩山外時就知道了。
此刻聽到弟子的稟報以及周圍眾僧的嘈雜之聲,緩緩開口說道:“何必驚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西天府既然已經發現我等藏身之處,便只有以死相拚了。”
正法明王身旁有數名金仙僧人,其中一人正是從不空寺出來的空休和尚。
此刻空休和尚也站起身來說道:“諸位道友,那方鑒手段狠辣,行事卑鄙,我等既已被他發現,便絕難善了。還請諸位道友團結一心,萬萬莫要被那方鑒妖言惑住,我等當緊隨正法明王,與其等以死相拚,方有一條生路。”
空休話音落下,萬佛窟外忽然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山中的大日宗余孽聽著,你等行藏已經暴露,我西天府天兵已布下陣勢,將此山團團圍住,爾等插翅難逃。鴻清真人法旨,若爾等主動出降,可免去一死,若負隅頑抗,定神形俱滅!”
洞窟內的佛門眾修聽到這話,頓時出現了一絲松動,但空休此刻卻道:“大家不要聽信他們的鬼話,那方鑒心狠手辣,絕不會放過我們的,戰是死,降亦是死,何不為聖教而死?!”
聽到空休這話,眾修出現的那一絲松動立刻被迅速縫補牢固,所有修士都將目光看向了正法明王。
正法明王站起身來,雙手合十道:“我等俱為大日宗弟子,深受大日如來佛弘恩,若大日宗不存於世,我等又豈能苟活於世,不如為聖教正法而戰,亦能不負我佛教化之恩。”
說完,正法明王雙手合十,高聲唱道:“南無大日如來佛。”
隨後,洞窟內所有佛門修士目光堅定,面容堅毅,齊齊合十唱道:“南無大日如來佛。”
...
轉牒使連喊三次,萬佛窟內始終都沒有絲毫的回應,就好像裡面根本沒有任何生靈一般。
裡面當然不可能沒有生靈,因為距離這麽近,雙方都已經能感應到對方的氣機了。
“天君。”轉牒使回到方鑒身邊拜道。
方鑒擺了擺手,然後看著下方的萬佛窟道:“看來這些大日宗余孽是要抵抗到底了。”
方鑒身旁站著的是五德星君,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然也就離開了黑孩兒。不過當他們聽說方鑒要來剿滅大日宗余孽時,便沒有立刻返回天庭,而是直接跟了過來。
“這倒好。”火德星君說道:“我們五個正好助鴻清真人一臂之力。”
方鑒聞言笑道:“哦?那可要多謝五德星君了,不過我這裡可無法給五位道友記功...”
“嗨,不要鴻清真人你記功,我們...”火德星君說到一半,金德星君趕緊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後和木德星君一起把火德星君給抱到了一旁。
這時水德星君接過了火德星君的話頭,笑眯眯地說道:“我們自是不要鴻清真人你記功的,只是想求鴻清真人一件事。”
“哦?”方鑒有些詫異地看著水德星君道:“什麽事?”
水德星君說道:“我們五個久在周天星域值守,已經許久不曾休息了,我等實在想要請假休息一些時日,但星君請假大主使一般都不會批,所以我們想請鴻清真人幫我們批個假。”
“咦?”方鑒聞言大為驚異,道:“水德星君莫不是在開玩笑?你們想要休假應該請奏大主使,我不過是西天府的天君,豈能有那個權力?”
水德星君笑眯眯地道:“鴻清真人你自然沒有那個權力, 但你手中有一樣東西有那個權力。”
“什麽東西...”方鑒說到一半,忽然頓了一下,隨後問道:“玉皇道歷?”
“對對對。”水德星君笑嘻嘻地道:“只要鴻清真人您能在我們的奏疏上用玉皇道歷印一下,我們再將奏疏呈遞大主使,大主使是無權駁回、封存印有玉皇道歷法印的奏疏的,所以他只能同意。”
說完,水德星君已經掏出了一份奏疏,並在方鑒眼前攤開。
方鑒目光掃過奏疏,當即被嚇了一跳,隨後眼睛一瞪說:“一百年?開什麽玩笑!不行!絕對不行!”
水德星君似乎早已料到了方鑒的反應,於是不急不慌地收起了那份請一百年假的奏疏,又掏出一份奏疏道:“那就這個。”
“五十年也不行!”方鑒看完第二封奏疏大聲說道:“你們是星君,休假五十年,這其中要是五德星君所轄星鬥出了任何事我都擔當不起!”
水德星君還是不慌,接著又掏出了一份十年的奏疏。
方鑒看過之後,目光看向水德星君道:“你直接把時間最短的那一份奏疏拿出來吧。”
“好。”水德星君笑道。
然後水德星君直接掏出了那份請一月假的奏疏,方鑒看過之後,這才伸手將奏疏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