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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正是天色最黑的時候，抽空偷偷睡了兩個小時候便再也睡不著的高洪明起身喝了杯水，便出了指揮部乘車來到了距離棲霞關兩裡地的一塊山坡後面。

這裡地處偏僻，同時前面還有一個山坡阻擋，可以隔絕平安縣城方向打來的流彈，所以也成了醫療大隊的駐地。

當高洪明乘坐的吉普車繞過山坡後，就看到一排排整齊的帳篷，不時還能看到身穿衣袖上套著白色十字袖套的值班護士和醫生在忙碌。

吉普車停了下來，高洪明從車上走了下來。

由於高洪明平日裡為人隨和，護士和醫生們都喜歡跟他親近，看到他到來不少護士紛紛跟她打招呼。

“團座好！”

“團座怎麽有時間來咱們醫療大隊啊，是來看謝醫生的吧?”

“團座，您是來找謝醫生的嗎，他就在右邊的帳篷裡。”

面對紛紛跟自己開玩笑的醫生、護士，高洪明並沒有擺團長的架子，而是笑眯眯的跟她們一一打招呼。

“肖楠，幾天不見你可又胖了，再胖下去我真擔心嫁不出去啊。”

“小辣椒，你再這麽不給我這團長面子，信不信我派人上你家跟你爹媽說媒，把你許配給我身後這個大個子。看到沒，壯得跟狗熊一樣，就問你怕不怕?”

“哈哈哈……”

伴隨著高洪明的玩笑，周圍也響起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尤其是那位被高洪明開玩笑說要許配給大寶的小護士更是羞得臉都紅了。

在一陣起哄聲中，高洪明來到了謝文倩所在的帳篷裡。

謝文倩的帳篷並不大，只能容納一張行軍床、一個折疊式的桌子、凳子以及一些零碎的東西後就不剩什麽空間了。

帳篷裡一根粗大的紅色蠟燭正靜靜的燃燒著，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謝文倩正坐在桌子前不知在寫什麽東西。

當高洪明掀開帳篷進來後她轉過頭，看到高洪明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站了起來。

“洪明，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呀。”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前面指揮嗎，我這裡有什麽好看的?”

“嘿，我來看自己媳婦也不行啊。”

高洪明故意瞪了她一眼，一把摟住了她坐到床上。

謝文倩並沒有噴香水的習慣，但身上依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好像夏天桂花盛放時的味道，所以高洪明平日裡也最喜歡摟著她，聞她身上的味道。

盡管害羞的謝文倩已經抗議了多次，但他依然我行我素，再加上兩人已經定下婚事，沒轍的謝文倩最後也就不管他了。

倆人就這麽依偎著坐在床上，誰也沒有說話。

聞著謝文倩身上淡淡的香味，高洪明隻覺得這些天焦躁的心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文倩……”

“嗯……”

“等打完這一仗，回去後我就請人上你家提親，然後我們就成親，你看如何?”

“嗯，我都聽你的。”

自從倆人確定了關系後，原本對高洪明總是不假辭色的謝文倩也去掉了偽裝的外殼，變得溫柔起來。

“對了文倩。”

高洪明斟酌了一下用詞，慢慢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日本人已經炸掉了西川大橋，可以說我們的後路已經被切斷了。

雖然我昨天派了工兵連去檢查，但他們說想要修複至少需要五六天的時間，我也不敢肯定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麽事。所以我要你答應我，一旦事有不殆，你就要和醫療大隊先行撤離，你們從余家嶺繞小路到大孤山。

那裡是晉綏軍358團楚雲飛的地盤，此人是一條講信用的漢子，不會為難你們的，屆時你們可以請他派人送你們回蓮台縣。”

“那你呢?”謝文倩反問。

“我?”

高洪明神情僵了一下，“文倩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我也不瞞你。我身為民團的團長，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拋下兄弟獨自逃生的。

這次如果能回去，我一定會遵照你我的約定娶你，可如果我不能回去……你……你還是把我忘了吧。”

“你……”謝文倩眼圈慢慢紅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視著他罵道:“高洪明……你混蛋！你把我謝文倩當成了什麽人，你我既有婚約，我謝文倩就是你高家的人了，你怎麽可以這樣！”

高洪明既感動又羞愧，也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她，女孩的身子又香又軟，似乎還帶著一絲麻辣辣的電力， “文倩……我這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未必會走到那一步的。”

“就算走到那一步我也不會嫁給別人的。”謝文倩秀目有些泛紅，突然悠然道:“征婦語征夫，有身當殉國。君為塞下土，妾作山頭石。我謝文倩雖不才，但學一學當年北洋將士女眷之壯舉還是可以的。”

高洪明大學的時候好歹也算學過一段時間歷史，知道謝文倩念的是明朝劉績所寫的征婦詞，在這首詩詞裡，出征將士的妻子對國家的忠誠以及對愛情的忠貞，躍然於紙上。

而後面那一句也是有典故的，當年北洋水師戰敗之後，大部分的北洋水師將士戰死，消息傳來後，許多陣亡北洋水師將士的妻子聞訊後選擇了跳海自盡，完成她們當初對丈夫的承諾，這種風俗尤其以福建籍的女子最多。

而謝文倩說出這番話的意思也很明確，你要是戰死了，我自然也不會苟活下去。

“文倩，你不用這樣的。”高洪明感到很是愧對懷中的佳人。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這都是我自願的。”

謝文倩的聲音淡淡的，但高洪明能感覺到裡面飽含的堅決、不屈的勇氣。

“洪明……要我……”

就在高洪明感動的時候，謝文倩溫柔而又帶著媚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高洪明又怎麽會拒絕佳人的邀請，早就熱血沸騰的他做了所有男人都會做的事。

他一把將謝文倩抱了起來，輕輕的將她放在行軍床上，顫抖的手輕輕解開了她的衣裳，伴隨著他們的動作，天上的月亮也躲進了雲層裡，後面省略23015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