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捂住自己臉上的口罩一動不動,頑強至極。
“不聽話?”
夏肆有些煩躁的輕嘖,另一隻手將女式西裝的外套扣子解開,涼風穿過薄薄的襯衫落在她的皮膚上,讓夏肆有幾分慰貼。
棒球棒敲在他的胳膊上,他才哀痛的松開手,手中棒球棒往下一按,穩穩的貼在這人的胸口上,讓他無意識的悶哼。而夏肆,則彎下腰,打算將他臉上的口罩取下來。
而他則拚命的把她的手打掉。
夏肆冷嗤,把他的手用棒球棒打開,垂下的頭,發絲順著她的動作而往下垂,在空中飄蕩,瞳孔一半藏在暗中,一半折射出攝人冷光,“怎麽?敢來打我,卻不敢讓我看?”
說著,夏肆抓住他臉上的口罩,猛地一拽,便把他的口罩給拽了下來。
這是一個五官長得看過一眼就會忘掉的臉,夏肆眯著眼看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看來是被買凶打人了。
夏肆眨了一下眼睛,將情緒內斂,又把手機拿了出來,不緊不慢的按了110。
“如果你能老老實實把你後面的人說出來,我可以考慮不報警。”夏肆說道,“如果你不說的話,那我就只能請律師把你惡意傷人罪坐實,讓你不僅拿不到錢,還要在牢裡蹲上幾年。”
“我不可能聽你的花言巧語。”男人閉上眼,仿佛是被傷害過聲帶一樣,猶如枯枝折斷。
“花言巧語?”夏肆笑了一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夏肆不欲與她多言,打了一個電話,把律師叫過來,將事情全權交給他處理。
季律師衣服還有些凌亂,顯然是被臨時從床上給喊下來的。
從車上下來,季律師將車上被男人用球棒錘的凹痕給拍了照片,十分無奈的扣好襯衫的扣子,“我說,夏總,雖然你給的很多,但人力也不是這麽用的。”
“少說廢話。”夏肆倚著車,“把他帶走。”
季律師敷衍的點點頭,把他拽起來,就聽對方在吸冷氣,季律師掀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不由得輕嘖,“夏總,你這合理反擊的力量可不小啊。”
夏肆懶散的抬眼看著他,淡聲說道,“應該是被人買通的,不用留情。”
“OK,OK。”季律師將人帶進車裡,“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的,放心。”
說罷,季律師便帶著人開車離開。
夏肆坐進車裡,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應該是有了淤青,倒是沒怎麽疼。
回到家,夏肆看餐桌上留了紙條,潘清虹讓人給她準備了晚飯,還在保溫箱裡放著。
這麽一折騰,她倒是有些餓。
將保溫箱裡的菜拿了出來,夏肆坐在了餐桌前。
睡著後被吵醒的黑貓那雙藍眼睛盯著夏肆,很快就跳到餐桌上,搖了搖尾巴,蹲在了夏肆的手邊,低下頭蹭她的手背。
這黑色的緬因已經長大了不少,逐漸有了兩分霸道的模樣,但動作卻極其溫順。
夏肆想了想,把手機拿出來,拍了兩張貓照,然後給顧九行發了過去。
又隨手撓了幾下它的下巴,感覺沾了一手貓毛,便立刻拎著它的後頸皮把它拎回屬於它的地盤,扔了兩個球給它自娛自樂。
等顧九行看到那隻黑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他剛剛結束完一個急診,拖著滿身醫用酒精的味道從醫院出來,準備回去休息。
在車上的時候看到了手機上的未讀信息,
這才點進去看了一眼。 那隻黑色的貓毛發已經在逐漸變長,顧九行十分容易就能辨別出來它是一隻緬因貓。
而且是一隻發色很好看的緬因。
整張畫面大半被貓佔據,只露出一點深藍色裂冰的大理石,和遠處深景的燈帶。
最下面露出了一半素白柔細的手,手指纖細修長,隨意的彎曲著,被貓的爪子按住了一點點。
黑與白的反差,讓顧九行盯著那半截手背發了一會兒呆,又冷不丁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顧九行耳朵泛起薄薄的紅色,飛快將手機給放了下去。
按捺下跳動不停的心神,顧九行深吸了一口氣,開車回了家。
剛洗完澡準備補覺的時候,顧九行又把手機拿起來,猶豫半晌,回復了夏肆。
顧九行:很好看。
發完,顧九行這才安穩的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
夏肆公務尚未處理完,便接到了李姐的電話。
她說,周賜去了周子悅那個綜藝節目當踢館選手。
“不巧的是,周賜參加的這一期,和子悅pk上了。”李姐心情有些沉重,“要是周賜現場的表現比子悅好,子悅可能就要被擠下去了。”
“周子悅呢?她什麽態度?”夏肆並沒有太多波瀾,十分平靜的問。
李姐有些一言難盡,“她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反而躍躍欲試的想和周賜對上一對,您說她這不是亂來嗎。”
“你認為現在的周子悅的演技和周賜相比,有什麽區別?”
聞聲,李姐條條是道的開始給夏肆解釋周子悅和周賜的之間的差距。
“就現在他們兩個人的演技來說,子悅還要差周賜那麽兩分。”
“你為什麽又覺得周子悅就一定會輸?”
李姐一怔,複又仔細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情。
周子悅和周賜一男一女,他們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性別上面,若是想進行同台較量,那也只能讓周子悅演男人或者周賜演女人。
這兩種方式是不可能在舞台上呈現的。
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因為演戲而打起來。
“你不是覺得周賜他演技很厲害麽?”夏肆慢條斯理的說,“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給周子悅喂喂招,如果有什麽不懂之處就讓周子悅去麻煩他。”
李姐頓時明白了夏肆是什麽意思。
夏肆知道,周賜未來爆紅是一個足以預見的事情,他不可能越過她去,索性就拿他這個實質上堅定不催的人,讓周子悅有足夠的壓力,促使她不停的成長和精進。
再說了,夏肆讓周子悅去參加這個綜藝並沒有想著要讓她真的抱個第一名回來,只要能打壓周賜,讓他成功失去本屬於他的那個機會,夏肆就是勝利。
當然,如果周子悅自己爭氣,把周賜給打敗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總之,她是這個綜藝目前最大的投資人,周賜就算能獲得名利怎麽樣?到最後錢不還是入了她的口袋。
如果周賜知道自己拚命證明自己,而讓這個綜藝爆紅,夏肆也因此賺足了錢,他一定會後悔再次回到這個綜藝舞台上。
“還是夏總您有辦法。”李姐釋然了不少。
李姐轉達給周子悅的話便是,夏總要她心平氣和的好好磨練劇本,把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磨煉到淋漓盡致才行。
原本周子悅還以為,夏總會讓她無論如何都要把周賜從綜藝裡除去,倒沒想到她完全沒有提這件事。不過這更讓周子悅開心了,她喜歡演戲,也喜歡在舞台上展示自己。
周賜進這個綜藝她隻感到了一陣壓力和隱隱的激動與興奮,她要用演技,告訴在場輕視她,覺得她搶了周賜位置的人,她不比周賜差。
“姐,你放心吧,我現在鬥志滿滿,隻想和周賜在舞台上立個高下。”周子悅笑嘻嘻的,“我才不在意周賜想幹什麽呢。”
“你自己想好就不錯了,周賜那個人咱不理他。”
周子悅重重的點頭。
為了周賜的事情,方長山和張製片心裡也擔心夏肆會過來發作,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夏肆根本就沒來找過他們。
“要不我去給夏總打個招呼?”張製片摸著下巴,“到底她也是咱們的投資人,大金主,就這麽一聲不吭的把她極力主張不喜的人給拉進綜藝裡, 她以後要是記恨了,那以後可就少了一個大資源了。”
“她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方長山冷哼一聲,“上次因為我說周子悅的事兒,她攔了我兩個簽約的合同,都轉到她手中之後,沒二話高價賣給了另外一個人,你知道那個高價收了夏肆合同的人怎麽搞嗎?我演員還沒找,他就想著給我往劇組裡面塞男主角,我呸!”
方長山臭著臉,極為生氣的說道,“我以後一定不會在和她合作了!”
張製片呵呵直笑,小聲嘀咕道,“你要是不當眾說周子悅帶資進組,濫用職權,還被人夏肆給聽了個正著,她能這麽報復你?”
“方老弟,依我看啊,你就帶著禮物老老實實給夏肆道個歉,我看夏肆並不是什麽心胸狹窄的人,只要你誠意做足了,她不就放過你了?”
方長山臉色不好看,擲地有聲道,“絕無可能!”
見他態度決絕,張製片隻得迂回道,“那你現在對周子悅還有最開始的偏見嗎?”
方長山沉著臉不說話。
“方老弟,咱們平心而論,周子悅的演技只要多多琢磨,以後一定不比周賜差,她進節目組這一個月,成長有多快,你都是看在眼裡的,她有天賦這你得承認吧?”
“我什麽時候說過她沒天賦?”
“那夏肆從投資完之後,有沒有說過要再往裡面塞人,或者左右節目的節奏?”
方長山又不說話了。
“方老弟,你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夏肆她做事有自己的一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