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許顏塵早早的起床做好了早飯,洗漱完就要去警隊了,穿鞋的瞬間他看了眼江億可的房間,她身穿黑色西裝,筆直的坐在梳妝鏡前。今天是晴怡的生日,她要去看她。
“小可,我先去一趟所裡,我給你發消息。”許顏塵拿了外套就進了電梯。
江億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蠟黃,黑眼圈大眼袋,沒精打采,魂不守舍,這真的是自己嗎?是二三歲青年人該有的面容嗎?我已經抑鬱兩年了,晴怡已經走了兩年了。
江億可翻出一隻口紅,往嘴唇上塗了些,她整理了頭髮和衣服,拿了包進了電梯。
“今早的大新聞你們看了嗎?B市郊區豪華別墅裡一個富家女慘死在了浴室。”
“是呀,我也看了,太恐怖了,那女的屍體都被鹽酸給泡爛了。浴池裡是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嘖嘖嘖,太惡心了,我早飯都要吐出來了。”
“這有圖片!這有圖片。”
江億可瞟了一眼,胸悶氣促,胃裡翻江倒胃。她立刻出了電梯,扶著樓梯下到了一樓。
“小可,買花嗎?”花店的老板娘笑著問。
“我要玫瑰。”
“小可最近氣色好了好多,你要快點好起來,你哥他就不用每天這麽擔心你了。”
“他不是我哥。”江億可小聲說道。
老板娘笑了笑把包好的玫瑰花遞給她:“那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江億可麻木的抬頭看著她,沒有作答。她在小區樓下等許顏塵給自己發消息,大腦放空,身旁的喧囂似乎都感受不到。
刑警隊已經到了別墅勘察,浴室裡的刺鼻鹽酸味衝得許顏塵胃裡很難受,他靠在葉重肩上,眉頭緊鎖。楊隊也是皺眉走出浴室,對二人揮手,三人走出別墅來到院子裡抽煙。
葉重看了眼這別墅感歎:“這座別墅在上海值多少錢,你們猜一下。”
許顏塵叼著煙笑了一聲:“不猜。猜了你也買不起。”
楊隊饒頭,吸了一口煙,神情疑惑不解。法醫將屍體整齊的擺在了大廳,拍照記錄。
“楊隊,這是死者的身份證,在她的包裡找到的。”
“李雯雯,二十三歲,長的挺漂亮,可惜了。”楊隊歎息道。許顏塵和葉重互看一眼,拿著身份證仔細看了看。她既然是江億可的同學!
“是小可的同學。”許顏塵道,葉重似乎也有些映像,這個孫雯雯以前總愛和夏優然比吃穿,夏優然很討厭她。
“楊隊,屍體已經被硫酸高度腐蝕了,屍骨上沒有發現任何損傷。從浴池中的血水來看,凶手將死者血放幹了,然後用硫酸腐蝕將她的屍體給腐蝕了。”
“現場處理的很乾淨,一滴血都沒有。凶手似乎很熟練。”
“昨夜大雨,腳印痕跡都被衝掉了。附近的監控也沒有拍到可以人物。”
楊隊扯了扯胡子:“葉重和顏塵去調查死者最近接觸過什麽人,去過哪裡,和哪些人有過恩怨矛盾。聯系她父母,盡快來所裡。”
許顏塵微信響了,是江億可發的。他這才想起,還要和她一起去看晴怡。
“楊隊,我家裡有點事,我去去就回。”
楊隊又點了根煙:“這小子,倒是對她這個沒有血緣的妹妹很上心嘛。”
葉重道:“他爺爺希望他們結婚。小可…以前挺好一姑娘的,笑起來兩顆小虎牙多可愛,如今你也見過了。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區別。
” “主要是晴怡的案子太邪乎了,壓了兩年了,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墓園
江億可抱著玫瑰矗立在晴怡墓前,看著她年輕的黑白照片,她隻覺得時光從自己身上壓了過去,自己瞬間從一個青年變成了老婦人。
她的眼淚再也包不住了,她用玫瑰擋住自己的臉龐,她難過的抽噎著,她當時一定很需要我,可我卻不在她身邊。
“晴怡…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江億可抱著玫瑰蹲了下來,眼淚濕了花瓣,她真的很想念晴怡,很想念她。
“小可,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小可,你沒有閨蜜,那我就勉為其難做你閨蜜吧!”
“小可,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我們一起結婚,一起生小寶寶,我們什麽都要在一起。”
她的聲音回蕩在耳旁,那時的我們多美好啊,年輕,漂亮,天真,活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我去看看我一個朋友。”陳明宇拿著菊,花往晴怡的墓走來。
他曾經是晴怡的男朋友,是他們年級最帥成績最好的學生,如今畢業了,靠著女友父親成了有名的法醫。
“江億可,你是江億可吧。”陳明宇驚訝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江億可抬頭看向他,再看看他手裡拿的菊,花,神情冷漠。
“今天是晴怡生日,我來看看她。”陳明宇將菊,花好好的擺在晴怡的墓前,江億可緩緩起身小聲道:“你知道的,晴怡喜歡玫瑰。”
“玫瑰太豔麗了,還是菊,花好。”
江億可冷笑一聲,看來他真的只是把晴怡當做逝者了。
“對了,你如今在哪裡高就?是做法醫工作嗎?”陳明宇問。
微風吹過江億可的發梢,看來陳明宇混得不錯,如今大家都已經忘記了晴怡,大家都好好的生活著,只有自己還活在痛苦中。
可是,這個男人曾經說要愛晴怡一輩子的,要和她結婚的,晴怡這個傻子,還把自己第一次給了他。你看他,僅僅兩年而已,就已經有了自己新的生活,他風生水起,而你已經入土為安。
“明宇,快點吧,時間不早了,我朋友他們都等著呢!”女友心急的叫到。
“我去野餐了,有空再聊。”陳明宇笑著跑向女友。
:晴怡,你看見了嗎?這個男人,不值得你愛。
江億可冷臉看著恩愛的二人,將玫瑰放下,拿起陳明宇的菊,花衝上去就是將他一頓暴打。
“你這個瘋女人!”
“你幹什麽呀,幹嘛打我老公?”
江億可抓住陳明宇的衣領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再將菊,花重重的打過他的臉。
“你這個瘋女人!”陳明宇揚起拳頭就要打江億可,許顏塵衝了過來,將她推向自己身後冷聲道:“你打她試試!”
陳明宇見是許顏塵愣了愣,這個男人以前在學校可是出了名的打架高手。他默默的收回手,撿起被打壞的眼鏡。指著江億可道:“你就是個瘋婆子!老子今天踩了狗屎!媽的!走。”
“晴怡以後你別來看了,來一次,我見一次,就打一次。”江億來聲道。
“呸,誰她媽稀罕!寶貝走。”陳明宇挽著女友狼狽離去。
許顏塵看向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關懷問道:“沒有受傷吧?”
江億可搖頭,穿上高跟鞋,撿起地上的挎包,將頭髮散開,憂愁的看著晴怡的照片。對不起,我不該打陳明宇的,我知道你最愛他。
“走吧,回家。”許顏塵拍了拍她肩膀。
晚上許顏塵給她做了她最愛吃的糖醋魚,她吃了很多,許顏塵很開心,跟她說了很多話。她也會回應許顏塵,夕陽落在窗前,這個家似乎有了生氣。
黑衣男子再次出現在許顏塵家門口,手裡依舊叼著煙,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修長的手指抖落煙灰。
夜裡,滿天的星辰。
上海郊區
陳明宇和一群朋友為了尋找刺激夜裡露宿郊區深林。幾人生起了火,搭好了帳篷,聚在一起烤魚,兩對情侶,四個人,兩男兩女都是同事。
“這裡好黑,我有點害怕…不如我們回去吧。”女生面對這無邊無際的黑暗感到了恐懼,男友將她攬進懷中道:“沒事,有我在!我保護你!”
陳明宇灌了幾口酒道:“怕什麽,難道是怕這地太硬,辦事情不舒服哈哈哈哈。”
“說什麽…討厭死了…。”
陳明宇女友勾住他脖子道:“親愛的,我想上廁所…你陪我去嘛。”
陳明宇馬上懂了女朋友的暗語,迫不及待的道:“走走走,我陪你去!”
二人手挽手往黑暗中走去,女生叫到:“天太黑了,你們可別走遠了!”
“別管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男友深深地吻了下去,雙手也沒有閑住,又是脫女生的褲子又是解自己皮帶。
陳明宇二人來到樹林裡,深情的相吻,陳明宇熟練的扒下女友褲子,將她按到在了地上。
忽然,一個黑色人影從她視線中一閃而過,她嚇得立刻坐了起來。
“有人…我剛才看見有人影過去了…。”女友指著人影閃過的地方,驚慌失措。陳明宇見她這模樣不像是騙自己的,這荒郊野外的,又漆黑一片。他立刻停下身下的動作。
“會不會是華子他們想嚇我們…。”
“不可能…那人影有一米八,華子只有一米七,我看的清清楚楚的,真的,我不騙你。太詭異了,我們走吧,我害怕。”女友帶著哭腔,陳明宇的好興致被破壞了很不高興,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和女友親密,讓她早點懷孕,好讓自己順利進入她們家公司,讓她爸接受我,這下好了,好事都被破壞了。
“他媽的…裝神弄鬼,看我今天不弄死你!你在這裡等著我。”陳明宇氣打一出來,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就往女友說的人影處找去了。
“老公…你回來…我害怕…。”
樹林子及其安靜,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不見半點星火,不聞半點人聲,就顯得格外的詭異。陳明宇沒走多遠就慫了,他原地轉身回去找女友,可是足足在不大的林子裡走了半個小時也都沒有找到人。他懷疑是鬼打牆,顫顫巍巍拿出打火機點燃,四周漆黑一片,依舊看不到出口。他明明記得,樹林裡扎營地不遠啊。
‘呼’一陣帶著寒氣的風將他手中的火苗給吹滅了,他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頭皮都硬了起來。
“咯咯。”從黑暗中突然傳來兩聲咯咯的笑聲,陳明宇炸了,不顧一切的奔跑著,他被樹根拌得鼻青臉腫,他奮力跑起來,繼續跑著。
突然,前方出現了他的女友,一個背影,他松口氣,拉著她的手說:“嚇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剛才…嚇死了…。”
女友的手冰涼,而且一動不動,他感覺不對勁,松開她的手後退幾步,驚恐的大叫道:“你是誰?救命啊!”
“咯咯。“她出發駭人的笑聲,緩緩轉頭。陳明宇見了她的模樣,瞪大了雙眼,他感到了嚴重的窒息,大腦發暈,他抽搐著,口吐白沫,指著女人道:“不要過來…你的死和我沒有關系…。”
刑警隊很晚接到了華子三的報案,說陳明宇自己獨自一人去了樹林三個小時候依舊沒有出來。
楊隊派出了警察搜索樹林,尋找一個小時無果,正當大家都要離開時,一位警員的頭上突然滴下一滴鮮血。他緩緩抬頭,只見一棵高大的樹梢上趴著一具屍體。
很晚了,許顏塵還在調查和李雯雯相關的資料。楊隊說了,誰要是立了功,就讓誰進重案組。
“李雯雯大學畢業就去英國了,這才回國三天就被謀殺了。”他自言自語道,已經是一點了,把這些資料整理完就睡吧。
江億可睡不著,起床喝水,發現許顏塵的書房燈還亮著,她輕輕推開門縫,他還在工作。
“晚了,睡去吧。”江億可道。
“馬上,整理完資料,我就去睡。”許顏塵看著她笑笑,她的臉上還是寫著不開心,兩年了,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我來幫你整理。”
“不用了…。”許顏塵將李雯雯的資料給壓住,拉著她出了書房,他不想讓江億可知道自己認識的人去世了。
“你坐下,有話跟你說。”許顏塵將她拉到沙發上,他的眼中都是紅血絲,看著他如此拚命工作,她心裡有點不好受,為了給自己治病他這兩年都沒有存款。甚至把老本都用光了。
“你說。”
許顏塵握住她的雙手,她想抽離,可是他握得很緊。
江億可看著他胳膊上凸起的青筋,又看了看他。
“晴怡已經走了,這是不可挽回的事實。可生活還在繼續,你的向前走,你的往前看。是不是?”許顏塵溫柔的注視著她。
江億可愣了愣,是啊,我們應該把晴怡忘掉,好好生活,開心的笑,高興的吃,就應該像一粒塵埃似的,將她忘記。
“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晴怡真的回不來了。晴怡如果知道你這樣她我也不會開心的。你們是最好的朋友,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著。是不是?”
江億可的眼眶濕了,她沒有回答。
“總有一天,我和爺爺都會離開你的,只有你一個人時,你要怎麽辦?”許顏塵輕輕搓撚著她的手。
江億可含淚看著他的眼睛,誰都不要離開我了,求求你們了,不要離開我。
“所以你要振作起來,正義會遲到,但是不會缺席。我們一定會把殺害晴怡的凶手繩之以法的,你要相信刑警隊。”
江億可緊緊將他抱住沙啞著聲音道:“好。”
旭日
“啪啪啪”敲門聲傳來,將夢中的江億可驚醒,她整理了一下面容,踏著拖鞋打開了門,熟悉的警服躍入她眼中,是警察。
正當她疑惑是,一個女人衝上了前,一抓揪住她的頭髮,嘴裡嚷著殺人凶手。江億可的頭皮被扯的生疼,內心一股神密的力量抨擊上心臟,大學四年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學的,她掐住女人的咽喉,一個後空翻將女人制度在地。女人疼得大哭,一旁的警察也都驚訝了,這個瘦的女孩子既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江億可一看,這不是陳明宇的女友嗎,怎麽和警察來我家了?
警察問:“你好,我是青山警隊的。現在有一樁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請問你和陳明宇是什麽關系?“
“大學同學,怎麽了?”
“就是你,你這個凶手!”女人哭哭啼啼的叫道。
江億可冷她一眼:“發生了什麽事?”
“是這樣的,陳明宇於昨夜凌晨一點,在郊區的樹林遇害了。他的女朋友說,作日你和陳明宇在墓園發生過爭吵。是不是有此事?”
陳明宇死了?江億可心中有點驚訝。
她從許顏塵書房拿出電腦,翻到了昨天家裡的監控,十點進入房間休息,到一點她並沒有離開過房間。
“我家十六樓,我總不可能飛簷走壁,去殺陳明宇吧。我們畢業兩年,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和他沒有任何恩怨。”
“能有人證嗎?”
江億可有點不耐煩了:“你們有空和我在這裡折騰還不如去調查附近的監控,找找可疑人物,找找凶器。”江億可扶著門框,打算關門送客,看了眼坐地上的女人。
女人見警察也沒有說話,就自己擦擦眼淚挪開了。
江億可有點後悔沒有多問警察幾句到底是什麽情況,畢竟陳明宇是晴怡生前最愛的男人,這突如其來的死緒還是令她激動的。
自有人來主持公道,我還是不要想太多。她打開冰箱,已經快見空了,這兩年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許顏塵來做,自己從未管過,就連買菜這種小事,自己都沒有經手過。想到這裡她心裡充滿了愧疚。
江億可洗漱完,拎著菜籃子去菜市場買菜,這吵鬧聲惹得她頭痛的很,隨便買了些菜就往家裡走去了。
“這B市最近真不太平,聽說昨晚在郊區死了一個男的,咿呦,可憐得很呢,掛好高的樹上,可憐得很呀!”
“是的呢,這起案件也由刑警隊來處理了,青山警隊搞不定呢。”
“我們晚上還是不要出門了,萬一被壞人盯上了,可怎辦?“
江億可出了電梯,B市的兩起案件如果再不破暗,這民眾可都要不敢出門了。
江億可掏出鑰匙開門,將菜放地上,無意間地上的煙灰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