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和餅乾墊吧了下肚子,蘇澤繼續臥在躺椅上,不得不說,蘇祖留下的躺椅相當舒適,一搖一晃間便讓蘇澤泛起困意,他輕咬舌尖,打起精神,雖然無面是否是今夜入城還不得知,但只有有一絲希望,自己便不能松懈。
待到天徹底變黑,白天冷清的巷子裡總算是傳了點動靜,那是勞累了一天的男人終於回到了家,可是整條巷子並沒有冒出半點炊煙,對於他們來講,能在一天的體力活結束後,回家吃上一口粗糙的黑饃,再喝上一大口水,就已經足夠幸福。那點食物當然彌補不了男人身身體的需求,他們只能在飯後躺在床上,在妻子或是家門擔心的目光中,對自己催眠,希冀著倦意能夠壓倒肚子中的咕咕聲。沒過多久,巷子中又回歸了一片死寂。
夜越來越深了,蘇澤仍臥在躺椅之中,聽著周圍的風吹草動,這一聽就是三四個小時,直到已至午夜,蘇澤的倦意已經衝上大腦,在半夢半醒之間,蘇澤好像聽到了有人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有節奏的敲門聲並不大,卻如同長鳴的大鍾,敲響在蘇澤心間,一下子把困意震得煙消雲散。他撿起一旁的蒲扇,遮住半臉,走向了院子的大門,在大門口蘇澤長舒一口氣,拉開了把手,門外站著一個小姑娘,個頭不高,警覺地打探著周圍,害怕和恐懼寫在她的臉上,看到門總算打開,她趕緊閃身躲了了院子,然後推著蘇澤的手把大門關上。
可是轉過身來的女孩看見蘇澤的臉,卻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她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她用那小指頭點著蘇澤,用顫抖的聲音說:“你……你為什麽會在蘇祖大哥家裡,你是誰!”
此刻蘇澤的大腦仿佛全速運轉的機器,試圖分析著面前女孩的身份,表面上他波瀾不驚,輕聲安慰道:“你別著急,我是你蘇祖哥哥的朋友,因為他腿腳不便,特意來照顧他的。”
聽到了這句話,小女孩果然安靜了下來,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蘇澤“你真是蘇祖大哥的朋友?”
“我都住他家裡了,還能騙你不成?”
小女孩的眼神裡依舊透露著警覺“那蘇祖哥哥去哪裡了,你不是說你是來照顧他的嗎?”
蘇澤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蘇祖哥哥當然是去治病了呀,我今天白天剛把他送進內城區的醫務所治病,現在覺醒者的能力稀奇古怪,醫生跟我說,說不定能給蘇祖安好假肢,讓他能走起來。”
“啊?這是真的嗎”小女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蘇澤取出自己的身份手環遞給小女孩,然後又從屋子取出抽屜中的兩張照片“你放心,蘇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現在成了覺醒者住進內城區,肯定會盡力讓他站起來的。”
女孩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黃色的身份手環,然後再接過了那兩張相片,這下她眼中的懷疑總算是消失了,她把東西鄭重地懷給蘇澤,然後說:“大哥哥,對不起,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壞人呢。”
蘇澤也不生氣,立馬問道:“你和蘇祖是什麽關系啊,怎麽大半夜的這麽危險還跑到這來。”
小女孩踮起腳尖,指了指蘇澤手中的相片:“我叫趙若琪,照片上的那個人就是我的姐姐,蘇祖大哥在之前是我的姐夫,只是因為後來因為意外導致下半身截至,兩個人沒能完婚。”似乎是因為剛剛太過緊張,趙若琪喘了口氣繼續說:“蘇祖哥哥和我姐姐分開後就再沒了聯絡,直到一年多後,蟲子來了,我們搬進了基地,蘇祖哥哥才給我來信,告訴了我他的住址,還讓我在遇到麻煩時及時來這裡找他。”
“你遇到什麽麻煩?”蘇澤一臉擔心地看著女孩。
“姐姐她在工廠縫衣服,她的手被縫紉機扎壞了,可是工廠的主管不僅不把該有的賠償金賠給我們,還把姐姐開除了,現在家裡拿不出這筆錢,就連姐姐每天換的藥都買不起了,所以我才來找蘇祖大哥,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蘇澤從兜裡掏出了幾枚硬幣,遞給趙若琪“這樣,我這有些錢你先拿著,你在屋子裡等我一會,等到天亮我就送你回去,以免這深更半夜的外面危險。”
趙若琪接過了硬幣,略顯疑惑地看了眼蘇澤“大哥哥,為什麽要白天再走啊,你要是不方便,我晚上一個人走也行,你不用擔心的。”
“主要大晚上的怕你不安全,你聽哥哥的話,先到屋子裡待一會,可以嗎?”
趙若琪咬著嘴唇,蘇澤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讓她產生了些不好的念頭,雖然面前的這個大哥哥是蘇祖哥哥的朋友,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長久以來生活在外城區的警惕心讓她下意識地說:“大哥哥,算了吧。”
看著逐漸朝們靠近的趙若琪, 蘇澤歎了口氣,把口袋裡的山地車鑰匙遞給了她“好吧,那我把車子給你,你抓緊騎回去,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接過鑰匙的趙若琪點了點頭“好,謝謝哥哥,等之後我賺到了錢,一定還給你。”
看著趙若琪瘦小的身軀慢慢把門關上,就在門被合的正剩下一條縫時,一株藤蔓順著門縫驟然鑽出,一下子卷住了趙若琪瘦小的手臂,蘇澤重新把門推開,看著趙若琪說道:“小妹妹,我還沒告訴你我的車在哪呢,你準備往哪跑啊?”
看到蘇澤的猙獰模樣,趙若琪跌在地上,瘦小的身子顯得異常可憐,她帶著哭腔說:“大哥哥,你這是幹什麽?”
蘇澤雙手手背的兩株藤蔓已經鑽出,成合圍之勢把趙若琪環繞了起來,蘇澤看著被藤蔓籠罩的小女孩,壓低聲音道:“無面,別裝了,上次不知道被你用什麽手段逃過一劫,這次你別想走掉!”
小女孩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瞬間消失,轉而為之的是一副凝重,一陣低沉的女聲從小女孩的喉嚨裡傳了出來“你是怎麽發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