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疲憊地開著車,虛空藤不斷橫掃著前方攔路的蟲子,貨車鬧出了動靜讓一小片區域的蟲子沸騰了起來,它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大膽的獵物了。
蟲子們朝著貨車蜂擁而至,蘇澤把速度開到最高,身上的數處傷口雖然都已經止血,但是渾身上下的酸痛卻讓他十分乏力。
巨大的藤蔓再次和前方的蟲子發出碰撞,緊接著黑色的血液濺滿了前車玻璃,蘇澤再次打開雨刷器,車窗的兩側已經留下了兩道濃濃的黑色血痕。
不知道死了多少蟲子後,蘇澤終於把速度降了下來,前面就是他當初和男人約定好的街道了,他提前搖開車窗,在掉過頭後對著外面大喊“走了……”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呆滯在了那裡,在馬路的中央,一隻百足蚰蜒趴在男人的屍體上,啃食著他的內髒。
虛空藤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瞬間纏住蚰蜒,然後把它輕易的絞碎。蚰蜒的屍塊鋪在路邊,蘇澤打開了們走下去,在昏黃的光線下,男人的身體已經不成樣子,蘇澤的手在他眼睛上輕輕撫過,然後把他拖到了道路一旁。
蘇澤知道這裡不可久留,把男人的屍體收好後,他正準備重新上車,就在此刻,他看到了馬路中央,原在男人屍體下的那個血色箭頭。
他快步走了過去,看了看那個箭頭的方向,一道血線一直延伸到旁邊的小樓中,蘇澤順著線走進小樓,紅色的線仍沒有停止,一直到大廳的牆壁一旁,蘇澤終於看到了那行血書。
“明光巷1701號謝帆”紅色的字跡已經有些發黑,有的血液順著筆畫流了下來,在牆上化作歪歪扭扭的豎線,字跡不大,寫的更不好看,但是蘇澤卻對著白牆紅字楞上了很久。
順著字往下看,一個手環擺在顯眼的位置,蘇澤認出了這是臨安基地的身份手環,他俯身撿起手環,黑色的環套上凸起的紐扣是藍色的,手環上也沒有刻有男人的姓名。蘇澤攥緊手環,沉重地往外走去。
在貨車上,裝有桌子的紙箱中,一隻黑色小蟲從箱子的縫隙中探出了頭,它環視了一眼四周,好像是在確定著這是在城市的什麽位置。
過了一會,確定位置後的它一躍而下,跳到了一具蟲子的屍體上,緊接著,看了一眼疲憊地躺再車子上的虛空藤,它竄進了旁邊的房子中。
竄入房間的黑色小蟲低下頭,把它的頭部主動送到鋒利的上肢前,刀子般的鋒利上肢一削,它那小小的頭就在地面上滾動了幾圈,伴隨著黑色小蟲的死亡,在家具城的庫房中,那個蘇澤親眼看到被捅死的女人,從血泊中站了起來。
面朝地的女人站起身後熟練地打開抽屜,拿起一條毛巾,擦拭著臉,接著燭光,一張臉重新出現在了鏡子中,那張臉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器官。
“還好我沒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於刀蟲身上”女人歎了口氣“只是沒想到人類中還有這麽強大的存在,即使是我還沒縫合人類身體之前,碰到他恐怕也只能落荒而逃。”
“好在我準備周全,只是損失了些材料”,他從庫房一路走出,可是當他看到餐廳中的碎屍,卻又有些頭疼“只是小刀死了,這可有些麻煩,之後換身體的時候可就沒人幫我守著了。”
無面從地上拾起一隻死掉了黑色小蟲,他取下刀蟲的前肢當做小刀,沿著自己的腋下劃了長長一刀,刀口一直蔓延到腳踝,他順著刀口扒開兩側的皮膚,緊接著,數不清的黑色刀蟲重新冒出,它們爬到無面的身上,一點點地把女人的皮剝了下來。
在女人的皮下,雙腿雙腳甚至**上滿是鐵線縫合的印記。無面一揮手,小刀蟲就取來了牆壁上重新掛著的一副完整人皮。
刀蟲們先是用它們的黏液塗抹在無面全身,隨後順著人皮上的開口把無面塞了進去,緊接著開始用黏液縫合,很快無面就套上了新的人皮。
他拍了拍新的人皮,活動了兩下,然後看著鏡子惋惜“可惜割臉皮的難度實在太高,稍有不慎就會損壞,我們還是要更多的試驗品品。”
她看向窗外“那個人已經走了,人類中有句話叫最為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暫時不用動彈,繼續在這裡實驗。”話音落下,滿地的小刀蟲逐漸散去,不知到了城市的哪個角落。
貨車終於趕在天空徹底變黑前衝出了臨安市郊,蘇澤從後視鏡中看到身後的臨安,雖然沒有遇見什麽可怕的怪物,但是他畢竟只是在城郊走了一圈,並沒有深入城內,而且家具城中的無面,比任何的蟲群怪物都要令人恐懼,好在早早地被自己殺掉,沒有釀成大禍。
臨安市的南城牆外,士兵們正在布置著一道又一道的警戒線,避免有蟲群或者怪物夜襲基地,而站在城門口的年輕士兵伸了個懶腰,對著旁邊的老趙道“終於下班嘍,要不要等會去喝上一杯?”
老趙搖了搖頭,外城區的酒館賣的當然不是什麽真酒,而是由酒精和水勾兌而成,亦或者是摻了水的酒,雖然如此,但是高昂的價格卻依舊不能阻止酒館生意的火爆。
看到老趙不願意去,年輕士兵也就熄了心思,畢竟一杯酒下去可就是一天的薪水,他跟在老趙後面,剛想走進城和戰友換班,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
城牆上的士兵們立刻戒備起來,老趙和年輕士兵也急匆匆地跑進城,關緊城門。然而隨著貨車的接近,士兵們注意到並沒有危險發生,一個年輕人從車子上走了下來。
確認沒有風險後老趙兩人重新打開了城門,高高地城門從城牆上滑下,車子穩穩當當地駛入基地,在進入基地後,車子被攔了下來,老趙和年輕士兵走到車邊,車窗被搖了下來“你倆還沒下班呢?”伴隨著一個熟悉的年輕人的面孔,老趙兩人徹底陷入了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