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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山野農家》一百三十七 趕京集
  芳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笑笑錯步進到屋裡。

  泠露很清楚,前面這幾個資歷深的大丫鬟中,數芳華最衝動沒腦子,也不知道剛才的話她聽到多少,能不能觸動她去行動。

  雲思遞了一杯熱茶給芳華,問道:“你怎麽了,臉色這麽白?”

  芳華雙手捧著茶杯,聲音有些抖:“我家人,今天來看我了。”

  芳華是工部一個小吏的女兒,她爹本事不大,心卻大,幾個女兒都被送到各個地方鑽營,當年為了能讓女兒到攝政王府為婢,他花了許多錢打點。

  因此這位工部小吏經常會派夫人過來見芳華,王府雖建制堪比皇宮,在這些規規條條上卻沒有皇宮森嚴,總是十次有八次能見到。

  雲思疑惑,“你家人又不是頭次來見你,你怎麽這個樣子?”

  跟受了多大驚嚇似的。

  芳華張了張口,到底沒說她爹收了上京述職的幾個縣令的錢卻不辦事被人堵上家門口,而她自己---

  視線落在小腹上,芳華的神色堅定下來。

  只是一時糊塗,她不能把一聲都賭在一個小侍衛身上。

  和其他下人不同,王府的侍衛多是軍營裡的,因此普遍出身不高,那個小侍衛也只是汾州的一個農家子。

  她怎麽就耐不住寂寞,做了那種糊塗事。

  越想,芳華越後悔。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麽去跟劉總管申個病退,從此以後和奢華的生活告別,要麽就搏一搏。

  王爺年紀不小了,膝下卻還沒有一兒半女,若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她處死吧。

  “芳華?”雲思叫喊兩聲也不見人回神,伸手推了推,“芳華,你想什麽呢?我告訴你,別聽泠露那丫頭胡說。”

  芳華笑了下:“我又不傻。雲思,你說能勾著王爺的女人,是個什麽樣的?反正我覺得,天下美女都在王府了。”

  雲思覺得王爺如今越來越明顯,外面那個女人可能非同一般。

  這天中午,宿岩就回來了,他的心情很不錯,連負責灑掃的下人都聽到王爺走過去時,在哼著什麽小調兒。

  這是從沒有過的,下人們既驚訝,又放松,主子心情好,他們的日子也好過。

  晚上王爺也沒有和前幾天一樣出去,芳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她和今晚當值的綠重換了班。

  不知從何時起,摘掉腰飾、脫掉比較繁重的外衣之後,到換上睡衣的這部分程序都變成宿岩自己動手,洗浴時也隻讓太監伺候。

  芳華的機會,就是給王爺脫外衣的那段時間。

  感覺腰眼被故意打了個圈,宿岩微闔的雙眸一下子睜開,眸色凌厲。

  “叫什麽?”低沉的聲音響起,每個字都像是有重量一般砸在人的心頭。

  宿岩不關注這些丫鬟,再說整天進進出出好幾班,他不知道某個丫鬟叫什麽也不稀奇,但芳華理解了這三個字的意思後,卻又是不可思議又是傷心。

  “奴芳華”,她半跪下去回道。

  “劉豐。”

  站在暗處的劉豐趕緊出來,額頭上都沁著汗,前不久已經有個例子了,怎麽還是有不長眼的往上撞?

  再說也不想想,王爺想要什麽女人沒有?要真有意,還用你們這麽明顯的勾搭,只要表現出來一點獻媚的意思就可以了。

  你獻媚了沒看見,就是沒那個想法唄,還非得玩點勾勾搭搭連累大家是吧。

  芳華感覺不太好,直接跪下來求饒。

  宿岩道:“把這幾個,都趕出王府。你們記著,是這個叫芳華的連累的你們。”

  這話剛落下,其它幾個事不關己的丫鬟都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王爺問芳華的名字是這個意思。

  “王爺,饒命啊!”

  再看向芳華,目光中都充滿仇恨。

  這幾個丫鬟齊聲喊著求饒,尤以同樣是今晚當值的泠露最為明顯,她剛才還在看笑話,沒想到下一刻就牽連到自己身上。

  “王爺---”

  劉豐眼看王爺的臉色越發不耐煩,趕緊讓幾個太監婆子進來堵嘴、拉人。

  “今天之後,我不想在王府再看見這幾個人。”

  這話音落下,高大的身影已經隱在紗幔後。

  芳華被堵著嘴,不停搖頭掙扎,她的計劃還有很多,第一步都還沒開始,為什麽就要被趕出去?

  按照她的想法,王爺再不喜女色,她那樣的暗示也會勾動他的心意,然後她會順勢陪王爺一晚,兩個月後順利“有孕”。

  日後再流產,還能得到王爺更多的疼惜。

  男人都是這樣不是嗎?

  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男人,尤其是當這個男人長時間地只有一個女人時,最受不得其它女人的挑逗。

  為什麽自己卻失敗了?

  芳華被拖出去這一路,眼眶都幾乎瞪出血來。

  而其它一同被趕走的幾個,惡狠狠地盯著她,一個個也幾乎雙眼泣血。

  這些風波,此時已經到家的遊蕊並不知道,說起來,她和宿岩兩地分居,卻半點沒有不放心他。

  像她的好友筱娜說的,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管男人,男人是管不住的,越管越容易出軌,但又不能完全大撒手,要不然兩人培養不出感情,這其中得講究一個度。

  不知怎麽想到筱娜給她傳授戀愛婚姻技巧的那些閑談,遊蕊笑著搖了搖頭,將煮好的面條撈出來,澆上鹵汁,端到桌子上。

  “小恕,小黑蛋,過來吃飯”,外面已是夜幕漆黑,小黑蛋今天放假,拉著衛不恕在外面玩。

  不多會兒,兩個小孩子一前一後走進來,小黑蛋手上都是黑乎乎,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抓著燒火棍捅灰的那一頭。

  遊蕊嫌棄地捏著他一雙小爪子,帶到水盆邊,蹲下來用香胰子給搓洗得水都成黑的了,又換一盆水清洗才罷。

  “還沒吃飯呢”,伴隨著腳步聲,裹著一身大棉襖的遊松從黑暗中走進來。

  “嗯”,遊蕊回來的時候經過家裡時去看了看,知道遊松昨天已經回來,還帶回十幾袋子的辣椒,“二哥,你吃了沒?”

  遊松道:“吃過了。”

  “那你要不要再吃點。”

  “不用”,遊松搖頭。

  遊蕊給小黑蛋擦了擦手,讓他先去吃麵,又給衛不恕換了一盆溫水,看向拉個凳子坐在一邊的遊松道:“二哥,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啊。”

  遊松道:“那我說了,不過你的保證別生氣。”

  遊蕊不知道什麽事讓二哥這麽慎重,點頭道:“我不生氣,你說吧。”

  “前些天我和二渠去余州,路上遇到了全勇鏢局的人,溪田不就說他在那個鏢局上工嗎?沒看見他,我就問了問,誰知道那些人說他們鏢局根本沒有叫溪田的人。”

  “京城也沒有第二個全勇鏢局。”

  遊松看著妹妹的臉色,“你要是生氣,明天二哥就陪你去京城,便是一家家敲門問,也要把溪田找出來。”

  遊蕊忙擺手:“二哥,不用。其實吧---”

  這事遊蕊也不知道該怎麽編,但她可以肯定如果讓遊母知道了“溪田”其實官宦人家的子弟,遊母肯定會天天催她去宿家報道。

  但繼續騙二哥,似乎也不太好。

  遊蕊想了想道:“他其實不是鏢師,這件事他早就跟我說過。”

  遊松皺眉:“這家夥嘴裡就沒一句實話,那他是做什麽的?總捎好東西來,不像是個缺錢的---妹子,你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沒有”,遊蕊說道,“我們都去過外公家,再說也沒有這樣騙人的呀。”

  “怎麽沒有”,遊松臉色不好看,“我就說奚外公家不簡單,他唯一的外孫怎麽可能靠苦力為生?這溪田是不是已經娶了妻的,故意裝未婚騙人。”

  遊蕊:越猜越沒譜兒了。

  “當初,是我讓他娶我的”,遊蕊說道,“他從頭到尾沒有故意接近我的意思。”

  遊松看她一眼,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確定那小子沒問題?”

  “沒問題”,遊蕊肯定點頭,“等時間到了,我一定把事情都跟你們說清楚。”

  見她實在不想說,遊松也不再追問,“你心裡有數兒就好。”

  心裡卻想明天去京城賣辣片,趁機去金鵝廬那一片兒打聽打聽。

  遊蕊問道:“二哥,這件事你沒跟娘說吧。”

  “娘要是知道,你現在還能這麽清淨?”遊松說著站起身,“得,我回家睡覺去了,待會兒娘就會過來。”

  ---

  緊閉的大門上貼著一張招工告示,第一天的時候注意到的人並不多,清晨時分,有個倒夜香的過來想揭下這張告示。

  看著紙張不錯,擦屁、股肯定好使。

  倒夜香的笑著想道,手剛碰到紙張的邊緣,卻被柄刀把按住了,側頭,只見兩個五城兵虎視眈眈地看過來。

  “官爺,小的這不算偷東西吧?”倒夜香的討好地笑著問。

  “怎麽不算?”那刀按住夜香漢手的五城兵一臉嚴肅,“這是人家招工的告示,你揭走的,可不止是一張紙的價值。”

  這時,有早起買菜的居民或是仆婦湊過來,不知誰問了一句:“他們這是招什麽工的?”

  五城兵看了看告示,向眾人道:“招產婆,手腳利落的女子若乾。”

  遊蕊隻貼了招工告示,隻覺得城裡讀書人多了,完全沒想到能看懂的,都不樂意自家的妻子或女兒來做事。

  而大部分會接生的產婆,同樣不樂意給人做事。

  有意的那部分人,又不識字。

  見這官爺態度不錯,只聽又有人問道:“招產婆做什麽?還隻招女子,別是要開個專門給人接生的醫館吧。”

  五城兵已經把告示看完,說道:“這上面說要成立一家婦幼院,產婆月銀五兩,一般的護、理,月銀一錢。”

  詳細地解釋一番,又告誡其它居民不要隨意揭人家的店鋪外的告示。

  不過這麽個小插曲過後,不到中午,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就都知道有個店鋪專招女子的事,也不管他們是要做什麽的,都想著等那店再開門時過去瞧瞧。

  十一月底,是何家木工坊那邊交貨的日子,還有之前的織機,何木工說比較麻煩,需得再給他些時間,因此桌椅、織機這些,都讓遊蕊到十一月底再去拿。

  遊家人知道她今天要出門,一大早遊松和遊橋就過來,一人背著個沉甸甸的布袋子,一人手裡提著個不算小的布包。

  遊蕊打開門,看到這一幕,驚訝道:“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做什麽?”

  遊橋說道:“你不是在京城賃了家鋪子嗎?咱們這買賣也做這麽長時間了,算算帳,給你分些紅利。”

  遊蕊還有一張百兩的銀票呢,道:“我有錢。”

  “錢還有人嫌多的?”遊松把那一布袋子銅錢擱到石桌上,“算算,該多少你都先拿著。要是不夠,把我和爹娘的那份也先拿著用。”

  遊橋也道:“你大嫂說了,我們的也先給你用。”

  遊蕊眼看推辭不過,便讓大哥二哥去屋裡算。

  外面冷得不行,說一會兒話就能吸一肚子霜雪氣。

  每筆帳遊松都大致記著,因此不一會兒便算好了, 遊蕊能分到八十多兩。

  不過看著這一桌子碎銀子銅錢串,遊蕊還挺發愁的,無論銀子銅板還是銀票,都沒有RMB方便。

  遊松說道:“正好我今天歇歇,趕上馬車,咱們一起去京城。”

  剛才他們算帳時就過來的遊母道:“那我也去一趟,再過幾天就是臘八,去城裡買些不常見的果子煮粥。”

  遊松買了馬匹之後,遊父特地去縣裡一次,找好木匠給打了一輛帶著四壁的車廂。

  大冬天遊家人也不用再擔心出門會挨凍了。一輛馬車在十裡八鄉都是稀罕物,之前村裡的一個小夥子娶妻,那家人上遊家表示出想租馬車的意思。

  遊松定價日租二十文的價格,不想繼那家之後,又有幾家走親戚的過來租用,還有外村聽說想來租的,但遊松都沒同意。

  不知根底的,隻租一輛馬車出去,誰能放心啊?要是配個車夫,家裡又沒那閑人。

  因此外村人來租的,一律不給租。

  月牙村一些覺得遊家人讓人用用馬車還要錢,簡直就是鑽到錢眼兒裡的,聽說外村人都不給租的時候,又在背後說遊家講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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