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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遊蕊已經聽不見了,她已經跟外公快步離開。
祝家,祝老太太拄著拐杖,正在堂屋處坐鎮守著,當小丫鬟說那奚神醫已經取了東西回來,她當即站起來到外面迎接。
一眾祝家小輩也趕緊在後面跟著。
祝大老爺剛從外面回來,看到全家出動的樣子,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上前問道:“母親,可是有什麽事?”
祝老太太瞪他一眼,整天只知道關心那些細枝末節,祝家要添丁的事卻半點不關心。
大夫人趕緊拉住丈夫的手臂,跟他低聲解釋了下。
祝大老爺心道,老娘的埋怨也有些無理,兒媳婦生不生孩子,他一個老公公管什麽?
不過還是跟著一起往外走,一邊低聲問道:“這是迎接誰去?”
“好像是京城來的神醫,”大夫人同樣低聲,“母親的老熟人。”
正說著,一家人已經和從外面走來的遊蕊、奚老爺子碰面。
“京城來的、”祝大老爺的話還沒說完,一抬眼,看到那個穿著粉紫色衣裙的女子,腿肚子就是一軟。
這,這不是攝政王王妃嗎?
娘認識的神醫,還真是從京城隨駕來的那一波,甚至有面子到,能把王妃也帶來。
二兒媳婦生的這個孩子,如果是王妃娘娘親自接生的,還真是天大的福氣啊。
不過等等,攝政王妃怎麽會接生?
不管這一瞬間心裡想了多少,祝大老爺的第一反應是,跪地。
大夫人見老爺的反應不對,忙拽住他的袖子,“你幹什麽?別丟人。”
祝大老爺就眼見著他母親伸手拉住王妃的手,關切道:“有你外公在就可以了,你這孩子怎麽也來了?”
祝大老爺:???
遊蕊讓老太太牽著手,笑道:“我比較懂這個,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奚老爺子道:“病人要緊,有事待會兒再說。”
祝老太太心道,這個奚墨成,性子還真是一點沒變,不管他為人多不著調,在他眼中病人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祝家的產房內,有兩個太醫已經在了,並開好好幾個藥方。
祝二少夫人看到這個陣仗,嚇得宮縮都頻繁了,一直在問旁邊陪著的祝二少爺:“我不會死吧,如果我死了,你會對孩子好嗎?”
遊蕊進來的時候,那祝家的二少爺正不厭其煩地重複說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們還要一起看孩子長大。”
遊蕊想到了祝老太太,覺得有時候不是好男人都扎堆出現在一個家庭,而是在於這個家庭,有沒有一位明事理、嚴教導的長輩。
祝老太太對祝二少爺道:“木騏,你先出去,大夫都到了。”
“祖母,”祝二少夫人掙扎著想坐起來,但根本沒有什麽力氣,“我一個人害怕。”
大嫂生孩子的時候,頂多是產婆多了點,她現在,竟然還進來三四個男人,這孩子怎麽生?
“二少爺暈血嗎?”遊蕊問道。
祝木騏看來,雖然不知道這年輕女子是誰,還是不確定道:“什麽是暈血?怕血的意思嗎?”
“對,就是看見血想嘔吐,有頭暈目眩的感覺。”遊蕊說道。
祝二少爺道:“這個我沒問題。”
“那你可以在這裡陪二少夫人,”遊蕊說著,已經接過一位太醫遞來的酒精開始消毒,“我們盡量讓二少夫人順產吧,外公,你隨時準備接手。”
奚老爺子戴上了口罩,點點頭。
遊蕊他們這一系列行為,直接把一屋子人都看呆了,那何穩婆前面都沒人擋著,還是不自覺踮起腳尖往前看。
這一套,會不會就是京城那個,能做剖腹產的婦幼院裡傳出來的。
不知不覺中,何穩婆已經來到跟前,伸手想要拿起那瓶酒精看看,觸到了瓶子,她才回過神來。
遊蕊笑著看了一眼,說道:“待會兒可以送你一瓶。”
何穩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裡也覺稀奇,這麽好看的一個小娘子,怎麽都做起來接生婆這行?
家裡人能放心?
因為有橡膠來源,京城的婦幼院現在有充足的橡膠手套,這次出門的時候,遊蕊也帶了不少,消好毒戴上手套,再次消毒之後,遊蕊走進掛著帳幔的裡間去查看。
產房內正在緊張地接生時,外間,祝大老爺終於等到母親從裡面出來,趕緊上前問道:“娘,那女子是什麽人您知道嗎?您怎麽請來的?”
祝老夫人看他一眼,不緊不慢地到正堂的椅子上坐下來,才道:“怎麽了?是什麽人跟你也有關系?”
這麽會還在外間守著,以為他是期待著孫子的降生呢。
祝大老爺著急地原地轉了兩步,壓低聲音道:“關系大著呢,娘,您說怎麽認識的?”
祝老夫人看了這個年過四十的兒子,在一眾小輩的灼灼目光中,說道:“嫁到祝家之前,我還生過一個女兒。那孩子,是那個女兒的兒媳婦。”
“啥?”祝老大爺差點直接蹲坐在地上。
他前面還有個姐姐,他是知道的,而且聽說年紀輕輕就去世了,他小的時候,跟母親出去參加宴會,聽到有人在背後說母親的閑話。
當時,他衝出狠狠地踹了那女人一腳。因此他有個姐姐的這件事,在他印象中很是深刻。
不過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讓母親不開心,他從來沒有問過而已。
現在母親突然告訴他,那個過來給兒媳婦接生的女子,是他從未謀過面的姐姐的兒媳婦,而他又在攝政王身邊見過這個女子,旁人都叫她王妃。
也就是說,他外甥,是攝政王!?
祝大老爺抬起手在臉頰上拍了一下,一家人都朝他看來,他也顧不得解釋,只是再次向母親確定:“娘,您說真的,沒開玩笑?”
“沒有,”祝老夫人道:“這種事有什麽好開玩笑的,而且,今天上午我已經和你外甥見過面。深覺虧欠他和他的母親,便把之前準備留給你的那座山的地契,送給你外甥了。”
祝大老爺眼前一黑,我的老娘啊,您這不是主動送上門嗎?
那座山,滿滿的都是煤礦,前些日子母親叫他過去,言談之間竟是交代後事的樣子,還說那座山要留給他,他是長子,得的多,以後也要更多的照顧兄弟姐妹們。
當時他就去山上查看了,確定滿座山都是煤礦,便想著開采,但沒等他來得及準備呢,上面風聲的變化已傳了過來。
而現在,又要把所有的田產、地產收歸國有,他是好不容易才和閩州的士紳們商量出來一個辦法,將產業上交一大部分以換取攝政王給的好處,然後留下一部分自家發展。
萬萬沒想到,沒等攝政王那些無孔不入的赤陽衛查出來這個隱匿財產,他老娘先把東西都上報了給攝政王。
“這不是不給我留活路嗎您!”祝大老爺跺腳,祝老太太有些沒眼看,多大的人了,還當著這麽多小輩,幹什麽呢這是。
但祝大老爺很快反應過來,如果現在這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是自家的外甥,那是不是意味著,外甥能饒他這個舅舅一次。
說不定看在母親的面子上,還能給他指明一個更好的道路呢。
“娘,你看著那大外甥,有沒有真心認您的意思?”祝大老爺又問。
祝老夫人道:“他真不真心都沒什麽,我是真心的就成了。”
祝大老爺:---
然後又聽他母親道:“你如果有什麽不用的產業,可以贈給他一份,反正現在一戶人家,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守著那麽多的田地了。給你外甥,不算白扔。”
祝老大爺很想說,您知不知道,就是您說的我外甥,在收這些東西呢。
“老爺。”管家小心的聲音在門裡響起。
眾人看去,才發現一向懂事的管家,竟然是溜邊兒進來的。
“有什麽事?”祝老太太問道。
管家看向大老爺,祝大老爺覺得在他娘有個攝政王外孫的情況下,那些他和閩州的士紳人家謀劃的事兒,根本不用像之前那樣瞞著老母親了。
管家不知道大老爺是什麽意思,小心地指指外面道:“老爺,我們在山南的那片莊子上的佃戶來了好幾個主事兒的。”
“怎麽回事?”祝老太太問道。
祝大老爺說道:“可能是知道咱們的莊子要被朝廷置換回去,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地種過來問問情況的吧。”
“那你去好好說清楚,”祝老太太點頭道:“不要說多余的話。”
祝大老爺:以前是打算多說幾句的,不過現在嘛,還是得多說,且得往好的方向說。
祝家前院的花廳內,幾個穿著不錯的佃戶正在坐著,在大變來臨的情況下,他們都很不安,盡管祝家下人端了很不錯的茶葉來,也沒誰有心情喝。
“老胡,”祝大老爺走進來,問道:“你們怎麽都來了?”
被點名的大佃戶趕緊站起來,他穿的還不錯,因為祝家要的租子合理,災荒年月也會少收,胡佃戶一租就是幾百畝。
他種不完的,會再轉租給當地的沒有地的百姓,然後收中間的一個差價。在這樣的情況下,像老胡這樣的大佃戶,日子是過得很不錯的。
而在閩州這個地方,老胡這樣的大佃戶,很常見。
這其中,就是一個層層剝削的情況。
最不想土地被國家收回的,這群人佔很大一部分。
祝大老爺等人,一開始就是商量著讓這些人給攝政王找一些麻煩,就算是他們上交了田地山川能置換一些東西,然而也不是他們願意置換的。
而他們這些人數並不算多的大地主,是根本不敢和攝政王這種手裡有兵的實權王爺直接對上。
如果能有一批人,去給攝政王搗搗亂,他們很樂意看見。
只是此時,祝大老爺完沒有煽風點火,然後等著看笑話的心理,他在主位上坐下,然後吩咐丫鬟:“再去給諸位換些熱茶。”
“祝老爺,我們哪還有心情喝茶啊。”老胡站起來,說道:“這上面到底是要怎麽變?還給不給咱們普通百姓一口飯吃了?”
“是啊,都說祖宗之法不可變,攝政王竟然要把天和地換一換!早晚老天爺要是降下災罰的,大周的氣數盡了。”
“現在是榮國了,”有人這麽提醒。
祝大老爺也說;“是啊,咱們現在的國號是榮,多好的寓意啊,可見攝政王是想要咱們腳下的這片土地越來越好的。你們想想,全榮國得有多少人種地的,攝政王怎麽可能不給你們留地種呢。”
不對呀,這話不該是從您嘴裡說出來的。
幾個人都面面相覷,覺得有哪裡不對。
而站在門口的管家更覺不對,老爺怎麽今天和昨天的態度,完全相反呢?
“你們想想,這麽多地,攝政王為什麽要從我們手裡置換回去?”祝大老爺仔細地分析,“肯定還是給你們種的,放心吧。到時候你們不僅有地種,還不用給我交租子了。”
老胡等人再次面面相覷,祝家大老爺到底跟攝政王那兒得到了多少好處,怎麽如此幫他說話?
傍晚時分,祝家二少夫人順利生產,遊蕊和奚老爺子沒有在祝家留飯,跟祝老太太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
剛出祝府大門,正要上車時,斜對面的屋頂上猛地射來一支冷箭,幸好奚老爺子反應快,把外孫媳婦往車板後一拉。
屋頂上隱藏的人要再次動手的時候,已經有兩個暗衛從角落裡飛出來,從上面逮下來一個穿著和瓦片顏色差不多的人。
那人被押著下來,遠遠地還朝遊蕊吐一口口水,罵道:“賤女人,你早晚要死的。”
遊蕊皺眉,她怎麽得罪這個人了?
一個暗衛瞬間甩那人一巴掌,冷聲道:“把你的嘴巴放乾淨點兒。”
“有福也不會享的蠢貨,你既然有運道嫁給攝政王,就天天詩酒茶、金銀綾羅地享受去吧, 你他媽多什麽事?”這人嘴上都流血了,還是堅持說道:“好好的王妃的尊貴你不會享,你配合攝政王搞這些亂七把走的,你早晚要死的。”
遊蕊有些稀罕,還真想問清楚這個往前衝的人,“你到底是多大的地主?我們的改變,觸動了你多少的利益?”
她想用現代更方便的電器,她永遠都習慣不了一舉一動都要十幾個下人圍著伺候的生活,而她有又機會從把現代的技術帶到這裡,她就想改變,怎麽了?
既然先進的技術出現了,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他們若是不主動引導這種改變,野蠻的改變也會隨之出現。
怎麽就招惹到這麽大的恨意了?
你喜歡過原始的封建生活,那你就停留在過去,看看是能當上主子呢,還是讓人一句話就能決定生死的下人。
“瞧你這麽衝鋒陷陣的,也不想是個主子,”遊蕊好笑道:“怎麽就那麽維護主子們的生活呢,難道是當狗當得習慣了,讓你有機會站起來做個人,你還覺得屈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