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來來回回多少次,始終都在這樓梯間裡盤旋,看不到上面的出口,原路返回也看不到方向。
滴滴滴——
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秒針不斷的發出轉動時的清脆聲音,他在心裡從1默數到了60,分針卻是紋絲不動。
不對勁!
連時間都在重複!
這裡也沒有任何可以吃喝的東西,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就算是沒有被自己活活累死也會因為缺水缺食而被餓死。
孟膺嘗試著拿出手機撥打求助電話,電量滿格的手機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無信號。
“sorry,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強裝鎮定的收回目光,孟膺並沒有繼續沿著樓梯攀爬,他選擇了原地坐下。
既然暫時出不去,那就只能睡眠來維持自己最小的身體機能,多撐幾天。
他曾經接受過嚴格的訓練,被投放在亞馬遜森林野外作戰時,他們被敵軍逼到一個小山洞。
孟膺創造過不吃不喝,堅持了五天的奇跡。
另外一邊,酒店的女經理卻是慌張得不行,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發出來的“噠噠”聲,每一聲都像是催命音符一般加速著她的*****。
看不到希望、身體上傳來的酸疼和心裡的恐懼令得她花容失色,她沒有停止奔跑,嘴裡更是念念有詞的小聲說道:
“為……為什麽會走不出去?不是這樣的,明明馬上就要到五樓了。”
“鬼!有鬼啊,這一定是遇到了鬼打牆。”
她甚至感覺到背後有一陣陰風吹來,好像真的有鬼在她背後追著她跑一般。
“我不能停,絕對不能!向上走,一定可以出去。”
女人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腳下的樓梯就像是走不完一樣,她來來回回都在同一個地方。
終於,身體承受不住這樣過度的了勞累發出了警告。
眼前一黑,她腳下不小心踩空了一階,身體不受控制的朝著身後的樓梯倒去。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狹窄幽暗的樓梯間裡盤旋了許久,傳出回音。
站在五樓樓梯口的父女兩人好奇的朝著樓下看去,只見樓下躺著一具姿態怪異的女屍。
屍體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鮮紅的液體染紅了女人白皙的臉龐,亂糟糟的發絲遮住了她放大的瞳孔。
臨死,都不可置信!
正是剛才跟在他們身後的酒店女經理,她是摔破了腦袋,失血過多而死的。
“嗚……啊,唔……”
聾啞少女比了一個倒立的剪刀手,又著急的拽了拽父親的衣袖,示意他快點去救人。
然而盛旗山卻是負手而立,不為所動。
他的臉上更是露出少女從未見過的詭異笑容,恰好走廊上的一束燈光照耀了下來,照亮了他眼底的嘲諷。
冰冷、殘忍、嗜血、虛偽,在她記憶中本該是慈祥和藹的父親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兮兮,她已經死了,父親就算現在下去也沒有用。”
不知不覺間,她紅唇輕啟,不可聽聞的溢出了一道極為細小的聲音,“爸。”
這一句,父女兩人都沒有發現。
許是女兒眼底的恐懼生生的刺痛了他的內心,盛旗山終是收斂了一些,放緩了聲音。
粗糲的大手溫柔的拉起了少女的手掌,他輕歎了一聲說道:“兮兮,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也不用懂。”
“你只要知道,父親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能安好就行了。”
少女不知道該如何勸阻父親,此刻她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手足無措的比著手語。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更遑論盛旗山。
將少女送回了房間,盛旗山原本還想好好的安撫她一下,可這時候他接到了一個神秘的來電。
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他掛斷了電話走回到少女身旁,拉著她的手說道。
“兮兮,爸爸要出去一會,你就在酒店裡好好呆著。午飯我會讓服務員送上來,你別亂跑知道嗎?”
聞言,少女的目光變得緊張而明亮,她並不想一個人呆在這陌生的房間裡。
何況上一秒才有一個人活生生的死在她眼前。
不安、惶恐令她想要留下父親,用
手勢比劃道:【你要去哪裡?】
一向疼愛女兒的盛旗山這一次一反常態的推開了她的手,“乖,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在這裡等我就好。”
“唔唔~不……”
可惜,盛旗山還是走了。
而被困在無限重複空間裡的三人都在為了存活而各自努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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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太平間。
氣溫明顯比外面要冷許多,一進入房間算九傾就明顯的感到自己渾身一個激靈,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
冰冷冷的鐵床上躺著一具具屍體,他們之中有的是剛死去等待著家屬來領取的;有的則是死去了好多天正等待著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前來抬走的。
楊萍的屍體被警方發現後因為頭顱始終沒有找到, 所以便轉移到了這裡暫時保存。
她的家人卻覺得這麽多天了還不能讓女兒入土為安便是警方辦事不力的效果。
今天說什麽也要將女兒的遺體帶走火化。
醫院勸說未果,隻好答應了讓他們先帶走屍體,結果到達太平間一拿——屍體不見了!
現在楊萍的父母正堵在門口大哭大鬧,場面弄得很是難看,“我們的女兒無辜被人殺害了,凶手到現在還沒有找出來不說,連屍體都不翼而飛了。”
“醫院當時是怎麽和我們保證的?現在呢?你們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嗚嗚……”
楊母放聲的哭著,楊父還算理智沒有像她那般大鬧,但是也看得出來他也一臉的怒火。
看到楚俞深一行人來時,立即將矛頭對準了他們,衝上來想要揍楚醫生。
“你們這群魔鬼,還我女兒的屍體來!”
可惜他低估了楚俞深的實力,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單薄纖瘦,可這白大褂下的身材半點不輸給健身教練。
他輕輕地伸手握住了楊父的拳頭,反手一擰。
“哢嚓”
是關節錯位的聲音,楊父尖聲痛叫之余,又是一記用力。
哢嚓——
手接回去了,剛才的痛苦也只是眨眼的時間,聽上去有些不真切。
可這兩次的斷手之痛卻是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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