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算九傾倒是模糊的知道一點。
她從原主的記憶中將之理解為——就是在牆上掛一塊白色的布,幕布上面會出現很多的人。
雪亮的眸子裡不禁彌漫出了一絲渴望。
她也想看電影!
小九還小,不懂得人心肮髒,可他秦二爺不是。
兩個小小地女傭而已,竟敢在他面前詆毀他的妻子,這是活膩了。
本想留著她們幾天再動手,現在看來……並不需要。
曲長濃密的睫毛掩住了鳳眸中的清冷,秦北言清咳了一聲,打了個電話叫來了宋嘉印。
“二爺,請問有什麽吩咐。”
“你附耳過來。”
“是。”
宋嘉印恭敬地走上去,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尷尬。
“是,我明白了。”
得了命令,宋嘉印臉上的嚴肅轉瞬即逝,取而代之是一抹溫暖和煦的微笑。
“兩位美女,二爺說你們兩人既然成為了正式員工那就該為你們辦理一下入職手續,請隨我來。”
兩人是二太太派來的,秦二爺一直對她們態度冷漠,本來還以為隨時都有被退回去的危險。
沒有想到卻是喜從天降!
一聽是要帶領她們去辦理入職手續了,高興得都找不到北了,哪裡會想得到這一去竟是有去無回。
聒噪的人終於離開了,秦北言回首看著自己身旁的小姑娘,薄唇勾起一抹上揚的笑意。
“先吃早餐吧。”
“好。”
至於看電影,他得重新找個時間。
畢竟第一次約會怎麽也該給她留下個美好的印象,而不是擇日不如撞日這種隨便的安排。
黛西如常的給他送上了一份今天的榕城日報,秦北言習慣吃早餐的時候順便看報紙。
今日的標題實在深得他心——【路喜集團董事長陸懷於今天凌晨三點暴斃!】
附上的圖片是他在監獄裡死去的模樣,兩眼發白,口吐白沫。
秦北言邪魅的聲音懶洋洋的評價了一句,“還挺難看的,不看也罷。”
說完他將報紙揉成了一團,丟入了垃圾桶裡。
今天的早餐是西式的——雞蛋芝士三明治和純牛奶,算九傾來這裡之後也習慣了這種不同的口味。
本來對於吃她是沒有什麽特備需求的,但不知道為何,換了具身體後反而開始重口腹之欲起來了。
吃完了半塊三明治在之後,小姑娘開始在心裡懺悔。
“對了小九,待會吃了飯我要去公司,你有什麽安排嗎?”
安排?
算九傾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隨即輕聲回道:“嗯,得去皇冠酒店一趟。”
他下意識地還以為她是要去看望嶽父和小舅子,並沒有阻止。
“好,大夫我會讓管家準備禮物,不過阿印被我派出去了,待會只能讓小木送你。”
“嗯。”
**
入夜,一片寂靜,星光暗淡。
秦家的別墅已經被貼上了法院的封條,過了今晚,這棟房子就要屬於別人了。
到底在這裡住了一輩子,一磚一瓦都是他親手建起來的,處處充滿了不舍。
特別——是那片花園。
中午的時候警察局那邊傳來了噩耗,他唯一的兒子陸懷因為心臟病突發死在了監獄裡。
骨灰撞在了壇子裡,被他放在了秦老太太的旁邊。
恍惚間,花枝覺得他好像更虛弱了,悄悄地運氣了妖丹,微紅的光暈在她指尖蔓延而出。
她悄悄地將小手放在老太爺的背上,妖氣進入他的體內卻是沒有絲毫反應。
怎麽會這樣?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花枝忍著心中的傷痛,漂亮的眸子也像是被一層烏雲籠罩的天空,情緒低沉。
“華哥。”
她小心翼翼喊了他一聲,真害怕他就這樣一睡不醒。
聽到耳邊的溫柔呼喚,秦老太爺緩緩地睜開了渾濁無光的雙眼,淚眼朦朧地笑了。
蒼老、布滿皺紋的手拉著她的柔夷輕拍了拍,“柔柔,是你來了。”
“我剛才又夢到你了。”
只可惜,是個噩夢。
夢裡,他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回到了那個小山村、回到了那片茶園、更回到了她的身邊。
“那時候的你真美,臉白白的、圓圓的、很容易害羞。”
“你唱歌好聽,那首歌我第一次聽你唱的時候就被你迷住了。”
“還有那一次鬧災荒,我差點餓死了,你采了茶葉泡包谷飯給我吃,自己卻沒舍得吃一口。”
……
花枝聽著他敘說著和花柔之間的甜蜜國王,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無聲地從眼眶中掉落。
她怎麽能嫉妒呢?
他本來就是花柔的。
如果不是方老太太強行拆散了兩人,他不會到這裡來,更不會種下自己。
她所擁有的意識是花柔給自己的,這個她從未見過的女人卻無形中影響了她的一生。
“是嗎?”
“嗯,那個夢美得我都不想醒,柔柔,推我到花園裡去吧。”
聞言,花枝抬起了頭,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為什麽想去花園?”
老太爺沉默了幾秒,長歎了一息沉聲道:“去看看花枝,我已經沒辦法再繼續照顧她了,最後去看一眼也好。”
花枝原以為他已經忘了自己,沒有想到他還是記著的……
“只要你記得就好。”
她還是聽從了老太爺的意願,將他從床上扶到了輪椅上,送他到花園裡。
夜色微涼, 花枝拿了一件外套給他披上,另外一隻手裡端著蠟燭。
昏黃的燭光在夜空中妖冶,照亮了老太爺眼前的美景,他從未在月下欣賞過花枝。
因為每到了夜晚就是他懷念柔柔的時候。
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撫摸眼前的薔薇,它們開得真好,低頭輕聞還有馥雅的香味。
老太爺將它放回了花叢裡,“感謝你們陪伴了我四十多年,很可惜以後無法再見面了。”
“希望這房子的新主人也能是一個愛花的人,這樣花枝就不用擔心了。”
“即便我死了,你也能繼續綻放美麗。”
他的憐憫和善良深深地戳中了花枝的悲傷,素手捂住唇瓣,她在心底歇斯底裡的叫囂著,想要告訴她——
【你死了,我又綻放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