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遠遠談不上“他鄉遇故知”,不過能在這窮鄉僻壤,遇到一個曾經打過交道的修士,倒也是愉快的事情。
而且,夏詠初對這個自稱孟襄子的修士還是有幾分好感的,畢竟他佔了人家的便宜,相當於白女票了一塊可能隱藏著大秘密的玉佩。
當然那孟襄子對夏詠初的印象似乎也是極好,或許是覺得在夏詠初身上賺了不少,所以態度和藹可親。
聊了幾句後,氣氛越發熱絡。
等兩杯酒下肚,孟襄子問:“道友平時是在這裡討生活?”
夏詠初笑道:“只是隨意逛逛,打聽罡煞的消息。”
他當然不會逢人便說,自己是想拜入門派。
“不知道友需要凝練什麽罡煞?敝宗裡倒是收藏了一些不錯的煞氣,如果價格合適,倒也不是不能賣給道友。”孟襄子熱情地說。
夏詠初心中一動。
他現在當然買不起,但誰知道呢,或許過一陣子,簽到運氣好,收獲了一些極品法器之類的呢。
他沒說自己需要凝練什麽罡煞,只是問:“貴派收藏了什麽罡煞呢?”
見孟襄子有些猶豫,夏詠初笑道:“該不會擔心我一個初入罡煞境的修士上門打劫吧。”
“道友說笑了,”孟襄子便笑了笑,四下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說出了幾道煞氣的名字,“百花銀蛇煞,流沙千骨煞……”
夏詠初沉吟了一下,緩緩搖頭,“道友剛剛隻說了煞氣,貴門有沒有罡氣出售呢?”
孟襄子詫異道:“恕我眼拙,道友應該是已經凝罡了吧?”
夏詠初點頭道:“是,已經凝罡。”
孟襄子不解:“那道友為何還要買罡氣?莫非打算凝練二罡四煞?請恕我交淺言深,若是沒有絕世之資,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凝練一罡二煞衝擊溫養境比較妥當。”
夏詠初笑了笑,“是為道侶買的。”
孟襄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夏詠初心裡有些瞧不起這孟襄子了。
看來這又是一個覺得只要一罡二煞就能罡煞圓滿,就可以跨入溫養境的。
其實話說回來,一罡二煞也不是不能晉升。
不過僅僅凝練了一罡二煞就急吼吼晉升的,之後連晉升神通境都比較困難,更是幾乎終身無望金丹罷了。
哪怕最後僥幸突破到了金丹,那也僅僅只能成就最下等的金丹,潛力為零,絕無一絲半點可能突破到更高境界。
但凡心向大道、性格不太急功近利的人,都不應該在僅僅凝練了一罡二煞時就急著突破。
這是夏詠初從《長春功》裡學到的。
不過這個世界的修行界很奇怪。
夏詠初離開坊市的這一個多月來,也拜訪了不少地方,和許多修士閑聊過。
雖然其中沒有關系好到可以毫無顧忌交流功法、修煉心得的;但也有幾個能泛泛而談,切磋交流的道友。
他們基本上都認為,凝練了一罡二煞就尋求突破,晉入溫養境,是比較合適的。
只有百年難遇的天縱之才,可以嘗試一下凝練三罡六煞,這就是極限了。
夏詠初大概算是明白,為什麽他打聽到的十四家頂尖宗門,最高境界的修士也就是金丹了。
凝練三罡六煞最終結丹的,拿頭去突破更高境界啊?
盡管《長春功》只能修行到金丹境,且沒有對更高境界的描述,甚至連個名稱都沒有。
但長春真人也說得很清楚:除非是身懷大氣運,
有大智慧,大毅力之輩。 否則,至少要凝練了四罡八煞之後再突破,這樣才有希望看到金丹境之後的路。
至於為什麽此界修士大多認為凝練罡煞宜少不宜多,夏詠初也有個猜測。
因為在交談中,他發現此界修士的一些認識是有謬誤,有局限性的。
他們大多認為,凝聚一罡兩煞,最為純粹。
幾乎沒人知道,如果凝罡煉煞時,與自己所選的法術不契合,是很難凝結成法術種子的,未來也難以溫養成神通。
夏詠初懷疑,他們也不清楚,其實不是任意的神通組合都能晉升金丹。
不過涉及到金丹之秘,也沒人和他聊這個,這純屬猜測而已。
夏詠初自己,當然是更相信《長春功》上的記載。
相對而言,他的凝罡煉煞之路更難。
因為此界的修士,大多是找到什麽罡煞,就凝練什麽罡煞。
而他不行,他尋找的罡煞之氣,必須要契合自己選擇的法術。
罡煞氣與法術不是一一對應,但每種法術有適合的罡煞氣。
夏詠初準備凝練九罡十八煞。
最終凝結27道法術種子,溫養出27道神通。
然後在神通境時,由27道神通,三三合一,組成九道大神通。
並不是隨意三種神通都能組合的,很講究搭配。
所以歸根究底,在罡煞境時,選擇的法術和罡煞氣就非常重要。
根據《長春功》記述, 九道大神通,能結最上等金丹。
若是凝練一罡二煞就晉升,那麽最多凝結三枚法術種子,未來就是養出三道神通,組成一道大神通,結最下等丹。
夏詠初既然走上了修仙路,自然要結最上等的丹。
否則還不如別修行了,一心一意去當個人間帝王,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當然,實在湊不夠他所需要的九罡十八煞,也無妨,因為將來也有機會通過系統直接兌換神通。
雖然很貴,貴得讓他肉痛。
但畢竟也是可行的。
至於自行領悟神通……這就不去指望了。
孟襄子道:“罡氣有兩道,都是宗門長輩早年外出遊歷時僥幸獲得,分別是金風玉露罡,流雲百福罡。”
夏詠初心中一動,這兩道罡氣,雖然他現在用不上,但卻是他計劃中未來凝罡時較為適合的。
不過他卻不露聲色,免得被人當凱子宰,隻做不在意地說:“均非我所需。”
見夏詠初不為所動,孟襄子就有些急。
那日在周安縣,那個神秘女修雖然饒了他一命,但他煞費苦心、消耗了許多資源,甚至還搭上了一個徒弟,好不容易煉製出來的煉屍,卻是不見了。
他自然是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問,更不敢去找那個神秘女修的麻煩。
鬼知道那女修是什麽境界!
他自己都曾是金丹境,曾見過的金丹老祖為數眾多,沒一個比得上那女修。
現在回想起被那女修支配的情境,他都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