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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愛如山大道君》第二百零二章 傷敵1000,自損800
看了看那水中隱隱約約、似乎隨著水流晃動而波動,介乎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別府門戶,白乙又扭頭看向因為修士鬥法而導致靈性波動的方向,眸子裡有些許不忍。

 雖然她的計劃,本就是讓那幾個人拖延時間,方便她去別府裡煉化福地核心。

 可松先生就算了,那本就是白家培養的, 為白家獻上性命也是份所應當的;韓先生滑不溜秋,不會死戰。

 偏偏那劉鯉丫頭……

 若是不去管她,她或許真的會死戰不退,直到身隕。

 那個丫頭太死心眼了!

 死心眼到,認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

 若非如此, 白乙也不會和她成為朋友。

 只是如今的形勢, 讓白乙有些遲疑。

 她的身外化身, 還要一點時間才能趕到,此時她需要劉鯉為她阻擊敵人,直到她進入別府,煉化福地核心。

 可如果劉鯉按照約定去為她阻敵,很可能會死……

 眼神變化數次後,白乙的目光變得冷漠而高遠。

 任何人、任何事,也無法阻攔她的向道之心!

 若是自己真有成道之日,或也可將劉鯉的一點真靈從時光長河裡復活。

 想到這,白乙再不猶豫,縱身一躍,跳進門戶裡。

 在穿越那白玉大門的瞬間,她的外表發生了劇變,從一個俊俏的男青年,變成一個梳著流雲髻,白衣紅唇的冷豔仙子。

 她回頭看了一眼,便不再留戀,決然前行, 很快就消失在門戶後。

 ~~~~~~

 當眼前出現門戶洞開異象的時候,夏詠初隻分神了刹那。

 他注意到百米外,他的對手也有片刻的失神,他隨即便意識到,這應該有很多修士的眼前都出現了異象。

 且那異象應該都是同一時間出現的,無遠弗屆。

 隨著異象的出現,湖區那邊傳來了堪稱磅礴的靈性波動。

 哪怕是傻子,也該知道,那扇門戶真實的位置,應該是在湖區。

 那門戶洞開只是片刻,很快就有一條幽幽渺渺,亦真似幻的白色身影躍入那門戶的虛影中。

 看其窈窕婀娜的體態,應該是個妙齡女子。

 這是誰?

 莫非是白乙?

 白乙是女子?

 在腦海裡浮現出這個念頭的同時,夏詠初的劍丸已經帶著數十道劍氣悄無聲息地斬去。

 可惜的是,他的對手心志也很堅定,幾乎立刻回過神來,控制劍丸擋下夏詠初這一擊。

 夏詠初來不及遺憾,他敏銳地覺察到,對手的情緒似乎變得有點浮躁。

 略加思索夏詠初就明白,對方既然是衝著白乙來的,肯定是想破壞白乙的計劃。

 而此刻一扇虛虛實實的門戶洞開,並且能感受到湖區傳來的澎湃的靈性波動,對方肯定會想,是不是白乙的計劃已經順利開展,進入了門戶中,即將有所收獲?

 這個時候,對方一定很急躁,很想快點擺脫自己,去阻止白乙。

 想到這,夏詠初突然一改劍勢,從原本招招凌厲致命,變得劍勢綿裡藏針,以糾纏為主。

 不再求殺傷,而是拖延對方,劍氣綿綿不絕,圍困對手。

 段容平氣得差點大罵。

 這是鬥劍嗎?這是潑婦罵街!

 鬥劍不是這麽鬥的!

 原本他就像是在與一志同道合的知音好友,琴簫合奏。

 樂曲悠揚,配合流暢,如同高山流水,碧空如洗,心心相照。

 然而,突然間,那位知音好友丟下竹簫,掏出一把嗩呐,猙獰一笑,吹奏起來……

 又像是他正在吃著烤羊腿,喝著葡萄酒。

 那烤羊腿上撒著鹽粒和上等的香料,烤得油光外焦裡嫩,香味撲鼻。葡萄酒是琥珀色的,甜中帶酸,酸而不澀,滿口留芳。

 然而一眨眼,葡萄酒和烤羊腿都不見了,被人換上了一盤被啃得亂七八糟,沾著肉絲的雞骨頭——瞬間就倒了胃口。

 不,更像是,他在一家環境優美的青樓,重金買下一位花魁的初夜。

 夜已深,正是良辰美景。

 搖曳燭光下,花魁人比花嬌,羞澀一笑,低眉傾訴。

 他心中一蕩,握著她白皙軟嫩的柔荑,聞著她身上傳來幽香。

 琴聲嫋嫋。

 有美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氣氛緩緩推向最高。

 美人嬌喘,釵橫鬢亂,臉色豔紅,意亂情迷。

 正在這時,猛一低頭,發現身下竟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個兩百斤重塗脂抹粉花枝招展胡須還沒剃乾淨的……男人。

 就是這種感覺!

 甚至就連他的無瑕劍心上,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段容平傷心、失落且憤怒。

 他不想再鬥劍。

 他現在隻想,殺人。

 就在這時洛飛雪、肖慧和捌拾叁圍攻劉鯉之處,傳來比之前更為劇烈的靈性波動,顯然是有人揭開了一張底牌。

 ~~~~

 夏其中當然想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但是這些年的江湖漂泊,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真正最理想、最完美的時機,很可能永遠不會到來,甚至可能未必存在。

 如果一直傻傻等下去,就會把那些不完美但也還不錯的時機也錯過。

 所以,適當的時機,絕不是完美時機,而是一個還不錯的時機。

 當眼前浮現門戶洞開異象,而圍攻劉鯉的三人也微微一滯時,夏其中就明白,自己等待的機會來了。

 一面極品法器銅鏡悄然飛出,對著洛飛雪照下。

 選擇洛飛雪是有緣由的,當然不是因為劉鯉討厭她。

 而是因為,洛飛雪未必是最弱的,可她和劉鯉纏鬥良久,對她的手段夏其中已經比較熟悉,甚至能預判她的應對。

 盡管這樣一個清麗無雙的少女,死了會有點可惜,但畢竟現在她是敵人。

 而敵人,不是美的最好,而是死的最好。

 被極品法器銅鏡一攝,洛飛雪微微一滯,不僅僅是身形動作,就連思維都有那麽一瞬的遲滯,只是身體跟著慣性繼續在禦器飛行。

 像她這樣的天驕,實力、寶物都足夠,自然不可能被困很久,也就一兩個彈指吧。

 就連肖慧和捌拾叁在這瞬間,也都決定不去救她,相信她的保命手段。

 畢竟,這只是一件極品法器,不是法寶,預示著來者的實力有限,連法寶都用不起。

 何況,來者這番出手,已經暴露,靈性波動比他們弱小了不少,並非天驕戰力。

 這個來者的偷襲肯定是為了要救劉鯉,而他們二人選擇繼續對劉鯉窮追猛打,這不能說是錯誤的決策。

 就連洛飛雪也沒想著要求救,她覺得自己能夠應付。

 然而下一個刹那,洛飛雪也好,肖慧和捌拾叁也好,全都大驚失色。

 因為那件極品法器銅鏡竟然爆了!

 爆了!

 除了直面生死危機的洛飛雪之外,捌拾叁和肖慧在暗叫不好的同時,心裡還有一個念頭:這人得是有多敗家啊?

 鏡、鼎、爐等有特殊作用的極品法器,與防禦法器一樣,價格貴於一般極品法器。

 這一爆,就是爆掉了一兩萬上品靈石。

 就算家裡有礦,也不是這種玩法啊!

 而洛飛雪則在那一瞬間,沒有余暇多想。

 她的心靈深處生出一種恐懼,這是她自身的靈性在示警。

 在近在咫尺之處爆掉的極品法器銅鏡,自然不會是毫無作用,其威力,幾乎相當於一道極強的神通。

 巨大的衝擊力,將洛飛雪掀下她駕禦的法器飛梭,向下極速墜落。

 並且她的護體罡氣也被震散,整個人也被炸得暈頭轉向。

 與此同時,一枚劍丸鬼鬼祟祟地飛到了她附近,迅捷無比地刺擊,同時分化出一時數不清的劍氣,從種種奇詭刁鑽的角度向洛飛雪襲來。

 這個時候肖慧和捌拾叁才發現她情況不妙,但已經來不及援手。

 也或許,他們是想看看洛飛雪的底牌是什麽?

 洛飛雪嚇得花容失色,奈何她之前被銅鏡攝了一下,緊接著又被銅鏡的自爆給炸得七葷八素,這時根本無法施展防禦神通或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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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之下,她的神識激發了自己的發簪。

 那是她保命的底牌,有她師父親手為她封印的三道防禦神通。

 神靈境修士的神通,威力何等驚人?

 可以說哪怕與金丹真人爭鋒,這發簪也能保她短時間不死。

 劍氣“簌簌”地刺在防禦神通上,卻是無法洞穿。

 就算是她從這高空摔落下去,在這防禦神通的保護下,也不會摔傷。

 夏其中反應很快,不再與洛飛雪糾纏,立刻操控劍丸,掉頭配合劉鯉向肖慧迫去。

 失了法寶的肖慧,當然還有保命的底牌,但他覺得用在這時候太浪費,因而只是沉著防禦應對。

 好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劍術雖然很驚人,終究不及段容平遠矣,肖慧應付起來雖然吃力,卻也不至於步步驚險。

 “還不走!”夏其中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救下劉鯉。

 不過聽到夏其中焦急的大喊,劉鯉只是施展神通攻向肖慧,將肖慧逼得撞向劍氣,卻絲毫沒有趁機離開的意思。

 她一邊攻勢不停,一邊傳音:“我要替白怡拖住他們。”

 這時洛飛雪雖然還在墜落,但已經有了恢復的跡象,很快可以重新加入戰鬥。

 她雖然動用了底牌,但戰力其實折損不大,如果她加入戰鬥,夏其中和劉鯉會更難以逃離。

 夏其中破口大罵了兩句,才又傳音:“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我也沒讓你陪我死。何況,誰說我一定會死!”劉鯉傲然回答。

 夏其中真後悔之前沒有用特殊的晶石攝錄她狼狽不堪的影像,在她這死鴨子嘴硬的時候甩出來打臉。

 不過得到了他的幫助,劉鯉確實緩了過來。

 很快,洛飛雪嬌叱一聲,召來她駕禦的法器飛梭,一邊滿臉怒色地操控著雙環,一邊加速向地上飛來,轉眼即至,她竟然丟下劉鯉不管,專心對付起夏其中來。

 劉鯉倒是輕松了,夏其中卻苦不堪言。

 他的實力本來就比這三人要弱了許多,只是打了洛飛雪一個出其不意。

 此時被洛飛雪針對,他立刻就陷於下風。

 那洛飛雪駕禦著法器飛梭,快如閃電,不斷從他身邊低空掠過,一道道神通配合著雙環,眼花繚亂地向他打來。

 換個普通的神通境修士,估計都被這攻勢淹沒了。

 不過夏其中這些年通過奇遇,倒也積攢了不少底牌,有大威力的符籙,有可以用來自爆爭取時間的法器,而且自身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短時間內倒也無性命之憂。

 值此緊張的時刻,夏其中還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真的瀕死,不知道那個鬥笠客,會不會過來救他?

 正當他這麽想著,那邊就傳來了劇烈的靈性爆發。

 ~~~~~

 夏其中暗算洛飛雪,讓洛飛雪用掉保命底牌的時候,段容平愈發煩躁,劍勢又加快了幾分。

 不過他終究是仙道聯盟裡,金丹以下劍術第一人——夏詠初出現之前的。

 其劍術手段,心性,都非尋常修士可比。

 哪怕是心煩意亂,出手依然快而不亂,劍勢堂皇大氣,如同一隻所向披靡的軍隊,殺氣騰騰,卻又堂堂正正。

 隔著數百米,一劍接一劍地殺向夏詠初。

 夏詠初臉帶微笑,不但恰到好處地接下了段容平所有的劍氣,還有余力編織出一張劍氣之網,阻止段容平離開。

 又鬥了數合,那邊洛飛雪已經重新穩住,形成三打二的優勢局面,卻又無法短時間拿下劉鯉和夏其中,時無咎和池希炆也和那白家的天驕戰力鬥了個旗鼓相當——看似旗鼓相當,應該是雙方都有余力。

 段容平明白過來, 如果想要短時間內有所突破,只能看自己的了。

 “是你逼我的!”段容平怒喝一聲,也不猶豫,掏出一柄只有指頭長短的白玉小劍。

 他松開手,小劍懸浮在半空。

 見到那小劍的瞬間,夏詠初就覺得不妙,有種大難臨頭、令他恐懼得要汗流浹背的感覺。

 這顯然是對手的某個底牌,很可能有瞬殺自己的能力。

 夏詠初可沒興趣用自己的身體去了解對方的底牌是什麽。

 他直接掏出七情燈,催動。

 “啊呀!”段容平大叫一聲,痛苦地閉目從他駕禦的飛劍上掉落,氣息陡然降了一大截,不過並沒有死去。

 而夏詠初也不輕松,眼耳口鼻無不流血,看著淒厲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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