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大道君 ()”
洛飛雪的臉蛋因為受傷的蒼白,而添了幾分柔弱之美。
她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看著還沒回過神來的肖慧:“怎麽辦,追不追?”
肖慧沒理她,閉目感應著法寶。
這畢竟是他精心祭煉過的法寶,與他有著難以割裂的聯系,他原以為,就算被對方奪走,自己也能強行將之召回。
但此時他赫然發現,不知是對手的神魂太強,還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手段鎮壓,盡管他已經全力以赴地溝通他的法寶,那件與他心血勾連的法寶竟然絲毫沒有回應!
這讓肖慧感到驚恐。
一件價值七八萬上品靈石的法寶……就這麽被自己弄丟了?
就算是天驕,也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他下意識地想要拔腿追去,但理智讓他停下腳步。
法寶不在,他的戰鬥力要下滑一大截,此消彼長,追過去不說奪回法寶,說不定會送菜。
他轉頭看著洛飛雪,目光有些陰鬱,“不追。”
洛飛雪撇嘴:“你的法寶呢?不要了?”
肖慧歎道:“得從長計議。”
這時候,自己和洛飛雪都戰力嚴重受損,追過去實屬不智。
而且,他也不相信,對方能在短時間內抹掉法寶裡他的神魂印記。
所以, 最好還是先去糾集幾個同伴, 再去找回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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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奔出上百裡,夏詠初和那紅蓮宗修士的身外化身才停下, 隱匿好氣息,往山裡一藏。
“多謝道友相助!”那身外化身挺客氣的。
夏詠初凝視他,忽然笑道:“剛才你的真身就在附近,對不對?”
身外化身鎮定地說:“我不明白道友在說什麽。”
夏詠初在鬥笠下淡然一笑:“我自信, 自己的隱匿功夫還不錯。道友你這一身煉體功夫, 要說……”
沒等他說完,身外化身哈哈大笑:“知道了,知道了,這確實是一個破綻。主修煉體的人, 應該無法覺察到你隱藏在一旁。不過我是抱著僥幸心理, 覺得形勢緊急,道友你未必注意得到。”
頓了頓,他又問:“道友你何時知道, 我這只是一具身外化身的?”
夏詠初道:“我聽到那些人叫你妖女,而道友你這具身體顯然不是女人。”
“只是這個原因?”
夏詠初當然不會告訴他,你這具身體被我捶過一次……哦說反了,我被你這具身體捶過一次。
他只是抬起頭,從鬥笠下向對方高深莫測地一笑:“或許還有別的原因,或許沒有。”
身外化身笑道:“是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夏詠初直接問:“不知道友的真身能否出來相見。”
身外化身搖頭:“還不到時候。”
夏詠初有些失望,卻也不好勉強,只能笑了笑:“我承諾道友出手一次, 現在已經兌現了承諾, 那就後會有期吧。”
那紅蓮宗修士的身外化身也不挽留,做了個道揖:“多謝道友相助, 日後必有回報。告辭!”
夏詠初心裡歎息一聲, 這個紅蓮宗修士十分謹慎啊……也不知她的真身藏在哪裡?看來只能下次再找機會結識了。
轉身離開時,夏詠初還是覺得有幾分怪異。
這個紅蓮宗修士的真身, 顯然是女性, 否則不會被人罵作“妖女”。
這也符合夏詠初的認知, 紅蓮宗確實是女性為主的門派, 重要人物幾乎都是女性。
可是好好一個女人,為什麽要選個男人的身體煉製為身外化身?不會覺得不方便和尷尬麽?比如噓噓和沐浴的時候。
這個問題, 夏詠初怎麽也想不通,只能搖搖頭, 聳聳肩,暫時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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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乙嘴角含笑,俊美如女子的臉上仿佛綻放著光芒。
站立許久,他轉過身,“走吧。”
松先生打著傘緊跟他,“師叔,我們接下來去哪?”
“先到處看看,不急。有機會的話,就弄死幾個天驕, 免得到時候他們來妨礙我的計劃。沒計劃的話,就蟄伏不動, 等待時機到來。”
走了一陣,松先生又問:“師叔,那韓先生實力深不可測, 又擅長鬥法。您如果按照原計劃那樣利用他的話,如果被他發現端倪,翻臉動手, 怕是會讓我們的計劃橫生波折。”
白乙笑道:“師侄你開始學會動腦筋了,這很好。其實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我謀劃甚大,肯定不能將真實目的告訴他,否則難保他不會心生貪念——不,他肯定會心生貪念,沒有哪個修士面對這樣的誘惑能忍得住,這可是一處地仙福地啊,雖然是破損的,其本質卻是極高。若是真能佔據這福地的核心,將之煉化, 將來直到合道境界都不會有瓶頸。”
“就算是師尊, 若能親自進入這裡,怕也會和我爭搶吧?”
說著,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松先生一眼,“師侄你若是有機會的話, 肯定也會想方設法坑死我,去獨佔這份機緣吧?”
松先生尷尬地笑了笑,“不敢不敢!”
白乙沒有深究這個問題,笑道:“這韓先生確實實力不錯,一身劍氣絕不輸於段容平。可錯就錯在,他實力太不錯了……如果他生出貪念,要與我爭搶這份機緣,你說怎麽辦?雖然他只是罡煞境,可我傷勢未愈,還真不見得能鎮壓了他。”
松先生不是白癡,趕緊說:“師叔鎮壓那韓先生是易如反掌。不過,也確實不必要冒險。話說回來,剛剛那韓先生應該已經猜到師叔乃是紅蓮宗中人,為何師叔不向他討要七情燈呢?”
白乙輕笑一聲:“任由他拿著七情燈去將水攪渾,讓其他天驕無暇來干擾我的謀劃,豈不更好?就算索回七情燈,我也不敢私藏,必須上交門派。而若是能煉化這福地,成就的是我個人的偉力啊。松師侄,若我能更進一步,我與師尊將在門派中必將會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屆時,我手指縫裡漏一點出來,都足夠你結丹的資源了,豈不美哉?”
松先生露出喜不自勝的神情:“那就提前感謝師叔的栽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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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該做什麽?
迅速思考後,夏詠初決定去撿屍。
撿那個使飛劍修士(池希炆)的屍體。
就算那個天驕修士還死,等夏詠初趕到,也能將他變成屍體。
而且,和池希炆交過手的人那麽多,夏詠初就算殺了他,也不太可能被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這池希炆身上有一柄法寶級別的飛劍,還拿走了梅見悅的青花瓷瓶法寶。
當然,若是池希炆肯配合的話,其實夏詠初倒也不想取他性命,只要奪走他的法寶,再用七情燈篡改他的記憶就好。
不過在去尋找池希炆的蹤跡之前,夏詠初還是先抽出時間,暫時粗淺地祭煉了一番那柄拂塵,這才將之收入納物囊中。
想想也是好笑,這拂塵簡直是對方送上門來給他的。
一個純正的道門修士,竟然想要用這法寶對一個仙武兼修的修士進行物理打擊,也不知是不是某個姓梁的女修給了他勇氣?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夏詠初當然得笑納。
不過這拂塵法寶被人家祭煉了多年,心血相連,夏詠初只能勉強鎮壓,短時間內是用不上了。
收起拂塵法寶後,夏詠初這才小心翼翼地擴大了神識的搜索范圍,尋找池希炆和人交手的痕跡,順便也是搜索香霧水蓮的下落。
因為之前將附近清理過了一遍的緣故,倒是沒有再撞上別的修士,引發矛盾衝突。
池希炆和人交手的痕跡找到了幾處,連屍體都找到了兩具,都是之前參與圍攻池希炆的,可是卻始終沒找到池希炆的下落。
估計是失去了七情燈的持續影響後,池希炆找回了理智,殺了兩個圍攻他的修士後,便隱匿起來療傷了。
這樣的天驕修士,一定有許多底牌,或許會有短板,但哪怕是短板,都比一般修士強。
所以若他存心隱匿起來,夏詠初也沒什麽辦法可想。
於是夏詠初乾脆放棄搜索池希炆,專心尋找香霧水蓮。
他在尋找寶物方面,有著巨大的優勢。
其他修士哪怕是十二宗天驕,神識探出也覆蓋不了多大的面積。
能覆蓋個方圓兩三裡,已經算是拔尖的了。
而夏詠初呢,在“太陰煉神篇”的加持下,神識覆蓋方圓數十裡都很輕松……
所以,他探索的速度,是別人的幾十倍。
別人需要100個時辰才能探索完的地方,他花費幾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不過呢,這樣的探索,也不可能巨細無遺,如果是靈性波動較大的寶物,他能夠發現;但是靈性波動較小的,也有遺漏的可能。
像香霧水蓮這種寶物,靈性波動極大,散發的香霧都能鋪開幾百米,是絕無可能被他漏過的。
但不知是運氣不佳,還是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他將這福地西北面的巨大山脈搜尋了差不多一半,也沒發現香霧水蓮的蹤跡。
不過別的天材地寶倒是發現了幾處,全部搜集起來,算算差不多也值個三、四萬上品靈石,也算是收獲頗豐了。
掐指一算時間,他進入福地已經好幾個時辰了。
也不知道夏其中現在怎麽樣?
考慮到夏其中的安全,夏詠初沒有繼續尋找香霧水蓮,而是掏出那隻小羅盤,確認了一下夏其中的方位,便迅速趕了過去。
一路上,他也遇到過幾次修士廝殺,夏詠初只是默默地觀望,然後默默地離開,這些中底層修士的身家,還不值得他為之出手。
夏詠初雖然並不忌諱殺人奪寶,畢竟這是修行界的主流。
資源就那麽多,大家都想要,那就付出性命去爭奪吧。
但,要殺人奪寶,那寶物總得有足夠的價值吧,他又不是什麽殺人狂魔。
此外,夏詠初也遇到了一些奇花異卉,珍貴礦物等。
方便收取的,就順便收了;需要等待的,他都暫時沒去碰,先與夏其中匯合要緊。
他發現,與西北山脈裡相比,這一路上遇到奇珍異寶的幾率明顯小得多,也不知是何原因。
幾個時辰後,夏詠初終於找到了夏其中,暗中觀察著。
卻見這小子和一個苗條挺拔、氣質強勢,頗有禦姐范的坤修坐在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裡,不去尋寶,不知在聊些什麽。
他不由得感慨這孩子太有女人緣了,這幾年下來,似乎每次給夏其中兌換奇遇,都變成了豔遇。
夏詠初沒有貿然靠過去,既然夏其中現在沒事,他就在附近晃悠,順便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發現什麽天材地寶。
他就在附近方圓兩百裡區域裡晃蕩了大半天時間,遇上了好幾撥修士。
有單獨行動的,也有幾個人結成臨時同盟彼此呼應的。
其中一些弱小的修士,連對付福地裡較次一檔的妖獸都費勁,只能狼狽逃竄,真不知他們哪來的勇氣進福地。
別看夏詠初在這福地裡似乎閑庭信步,那只是因為他實力夠強。福地裡很少有妖獸能對他造成威脅。
對於修為差一點的修士來說,進了福地,就是步步驚心,險象環生。
仔細想想,夏詠初也能理解他們。
他們可以說是拿命去賭一次機會,賭中了,修煉到金丹的資源就有了。
沒賭中,那當然就萬事休矣。
雖然風險高,但是預期的收益更高,所以哪怕明知每次福地開啟,死亡率都高得驚人,那些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得知福地開啟消息的小門派修士和散修們對此也都是趨之若鶩。
因為如果他們不賭這麽一次,也是塚中枯骨,在未來的幾十年裡,慢慢消磨掉自己的壽命,受困於神通境不得寸進。
與其要承受那種眼看壽限即將到來,卻無能為力、只能等待死亡緩慢降臨的苦悶和絕望,還不如賭上身家性命,去為自己搏一個未來。
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夏詠初還年輕,而且有系統相助,運氣也還不錯,獲得了天級上品功法,可以說前面是一片坦途。
對那些低層修士的想法,他無法感同身受,只能嘗試去理解。。
想到這,夏詠初也警惕起來。
這些人既然賭上一切進入福地,那麽肯定也不乏向死而生的勇氣。
自己得小心一點,可別陰溝裡翻船。
所以……還是苟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