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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98之混也是種生活》第四百九十章 宮先生
“世上蠢人十之常居八九……絕大部分人永遠不知道他對《論語》的理解有多可笑!”宮烈一如既往地用這句話開頭,平淡的語氣,讓嘴角那一絲弧度充滿著譏諷。

 台下一眾中高管有的對於宮先生這種神情習以為常,有的則是忍不住臉色略帶尷尬。

 宮烈壓根底看都不帶看下面眾人的反應,迅速地進入了正題:“子曾經曰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按照某些蠢貨曾經灌輸給你們的觀點,你們是不是把這句話理解成為不在那個職位上,就不要去考慮那個職位上的事情?”

 萬清猗尚在沉思,嚴主任以及另外幾個高管卻忍不住點了點頭——這兩千多年以來,大夥不都這麽理解的麽?

 宮烈淡淡地瞥了台下幾人一眼,歎了口氣:“別人我懶得去管,我只求今天之後,在座各位千萬不要再拿孔老夫子的這句話去亂嗶嗶了——權當是為我宮某人留三分臉面!”

 “我想告訴諸位的是,孔老夫子的這句話,壓根底說的就不是這個意思——諸如什麽找準自己的位置、術業有專攻、隔行如隔山、不了解具體情況就不要給別人添亂、要安分守己等等一系列衍生的含義,全都是在扯淡!”

 說到這,宮烈總算開始正式進入講師的狀態,身子逐漸變得挺直:“來,我們按照慣例看看這句話裡的核心字和生僻字;”

 “嗯,這句話裡一個生僻字都沒有,因此我們只需要把核心字鎖定出來,並且深入理解就可以了——那麽誰來告訴我這句話裡的核心字是哪個?”

 看著宮先生把自己一眾人當成幼兒園小朋友來互動,一眾中高管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別扭,但還是紛紛發言。

 “是【謀】字——從結果導向來看,對與錯,全看做不做;這裡的謀是動詞,是關鍵!”一名人力資源部的高管第一個舉手。

 “我覺得是【位】字——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對與錯全看標準尺度,而標準尺度全看你在哪個位置。”小胖子張俊表示了不同意見。

 “我覺得是【政】字——這個字是評判最終行動是否僭越的標準。”嚴主任表示不讚同

 “是……”

 隨著五六個高管開始踴躍回答,“教室”裡的氛圍開始活躍起來——只不過,聽著台下那些依舊是按照固有理解給出來的答案,一直靜靜站在那的宮先生,眼神從最開始的有所期待,逐漸變得有些蕭索。

 正當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打算把這一節小測試跳開,進入下一個授課環節時,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想起。

 “核心字的確應該是【位】字,但這裡的【位】,應該不是單純地指位置。”萬清猗一臉篤定地開口了。

 宮烈看了看這位越發明豔的美女高管,點了點頭:“的確,在我看來,這句話的核心字就是【位】字——只不過很可惜,自從漢學衰敗後,現在就沒幾個人能對這個字理解透的。”

 “事實上,如果你們能串聯起我上周講過的那堂內容,也就是對於【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局其所,而眾星拱之】這句話的闡釋,或許就更能對這個字有著更清晰的認知。”

 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局其所,而眾星拱之?

 以萬清猗為首的幾名高管開始沉思起來,宮老師的每一堂課他們都很認真地在聽,上周講的那堂課,其實是從各種佐證來指出儒家思想本質上是一套非常完整而辯證的哲學和治理體系的;

 而這位宮老師當時那句“儒家主張【無所位而生其本,無所本而生其位】”,委實把他們炸的不輕。

 果不其然,下一秒鍾,宮烈便重新複述了這句話,然後繼續自己今天的課程:“問題來了……那麽到底什麽是呢?”

 “用現在的話來解釋,這裡的【位】,就是變化的位次,也就是現象;而不是你們以為的屁股上的那個座位而已;”

 “而具體含義有所不同,你們最好不要混淆。”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這一批學生有些駑鈍,宮烈害怕這群蠢貨們理解產生偏差,想了想後說道:“舉個例子,我們品嘗所說的【情本位】,意思就是說所有的現象和結果都是以【情】作為規律和底層邏輯產生的——大到齊魯國企生態,小到你們戀愛時期的瘋狂,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就不多說了。”

 “同樣的,我們經常說的【利本位】,就是指所有的現象和結果都是以利益作為規律和底層邏輯而產生——咱們國家改革開放二十年來,這種現象在市場經濟環境下層出不窮,你們隨便抓一把企業,都是例子,我就更不需要贅言了。”

 看著宮老師眼中閃過的一絲輕蔑,總覺得他意有所指的一眾高管很有些憋屈,不過想了想,自家鑄投商貿雖然的確乾過不少好事,但從本質上來說依舊是【利本位】的企業,因此委實沒有底氣說出“我們鑄投商貿不一樣”之類的辯駁來。

 好在宮烈雖然是個老憤青,但起碼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並沒有繼續把矛頭轉向自己的一票子學生:“在我看來,孔夫子和馬克x一樣,都主張一切從現實出發——當下和現實在什麽階段、什麽位次,都必須是首要去分析的問題;”

 “因此,我再說一遍,儒家的思想根本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生硬死板的【道本位】,而是【無位可本】的、是以當下和現實的變化為前提的一整套哲學管理思想——用我們這一輩人的話來說,就是儒家是一種十分辯證和十分科學的治理思想。”

 “呵呵……只不過呢,孔老夫子死後,經典的儒家思想被後世的蠢貨和現在的這些偽大師們糟蹋的不成樣子,後世的統治者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也一直沒有用到儒家的治國和管理精髓——從某種層面來說,當今咱們國家堅持走具有華夏特色的社會zhu義道路,其內核精髓反而與兩千多年的孔老夫子不謀而合!”

 含蓄地延伸了一下內容後,宮烈迅速回歸到了主題:“講到這裡,我們再回過頭來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句話,雖然同樣簡單的冒泡,但其含義和思維層面卻截然不同了?”

 “這句話,其實就是孔夫子在講治guo和管理的核心原則——你所推行的政策,一定要以當下和現實的情況相適應,千萬不要去謀求跟你現狀和實力不相匹配的假大空策略,也不要去謀劃與現實變化的位次不相匹配的管理制度以及上層建築等等等等。”

 說到這,宮烈有些憐憫地掃了一圈自己的學生:“你們鑄投商貿現在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型企業了,更是幾次被上面點明表揚,所在位次自然跟尋常企業不太一樣;所以呢,即便你們只是個管理人員而已,但有些事情不妨把眼光的維度放的更高一點——【無所位而生其本,無所本而生其位】這句話,放在別的民營企業或許並不太合適,但是放在你們鑄投商貿,卻再合適不過了。”

 此言一出,那些中層管理人員還沒有什麽感覺,但如萬清猗、嚴主任和小胖子張俊等人卻宛如腦海裡被炸了一個驚天打雷;

 只不過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小胖子張俊是渾身有些哆嗦,眼神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位以往自己很有些佩服的講師;

 嚴主任兩眼放光,激動地滿臉紅潮,只是一邊喃喃地反覆念著“無所位而生其本,無所本而生其位”這句話;

 萬清猗則是表情嚴肅,但卻沒有任何惱怒的表情,臉上反倒是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自家情郎一力強推的去中心化管理體系,旋即又隱約想到了更多;沉思了好一會,這才對著宮烈說道:“宮老師,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今天這堂課,真的受教良多!”

 宮烈卻只是用一種隱隱略帶嫌棄的眼神掃了這位美女高管一眼:“萬助理,我又不是x教,【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就不要亂用了!”

 看著宮先生那寡寡的眼神,逐漸熟知這位老師性子的萬清猗頓時有些尷尬……意思是這句話又有別的含義,自己的理解有誤?

 宮烈見狀,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然後掃了一圈台下表情各異的一眾學員,臉上的表情再次淡淡的:“按照慣例,每堂課解析三句《論語》……既然如此,我們接下來就解析【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吧。”

 沉吟一下,宮烈說道:“作為《論語裡》最為大眾所熟知的內容之一,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會理解為如果早上能明白了真理,就算晚上去死也沒有遺憾了。”

 谷晗

 說完後,看著下面一群有些發懵的學院,高烈略帶嘲弄地笑了笑:“我估計你們也都是這麽理解的,但我想說的是……這種理解除了彰顯你們的無知外,人們對於這句話的誤解,恰恰也說明了人類的虛偽!”

 “難道不覺得可笑麽?——怕死是人類的本能,大家明明如此的貪生怕死,卻一個個地可以大言不慚地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來表示自己在追求真理這件事情上,視死如歸,生死看淡的大無畏勇氣。”

 “我敢掏出兜裡二十七塊六毛錢的全部身家拿來打賭——你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裡都不信吧?”

 “哼哼,早上明白了真理,哪怕晚上死了也了無遺憾?——當真可笑!你怎麽不中午就去死!?按你這個勁頭,不是應該一聞道,馬上就應該去死麽!?”

 “嗤~這種虛偽而又腦殘的理解,真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把它當成天經地義的!”

 聽著宮先生回懟的這番話,萬清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宮烈雖然眼神至始至終都沒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鍾,但是個人都知道,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校花同學心裡很委屈,不管這句話另外蘊含著什麽其它的道理,但在約定俗成下,這句話就是用來表示自己的敬仰和態度而已,憑什麽就給自己扣上一頂“虛偽”的帽子,然後漫天開火?

 要是別人敢這麽懟自己,萬大助理早就翻臉了,但是對方是自己非常敬仰的先生,三個月下來,在對方深厚的學識洗禮下,不知不覺,萬清猗隱隱已經以弟子自居了——別說懟弟子了,就算是先生打弟子的手掌心,不也是天經地義的麽?

 因此,萬清猗匡為位高權重的鑄投商貿三巨頭之一,但面對著宮烈的開噴,除了疑惑自家先生為什麽會這麽不待見自己外,也只能如同普通小姑娘一樣,委委屈屈地受著了。

 宮烈沒去理會萬清猗臉上的委屈,繼續說道:“眾所周知,孔夫子許多時候是一個極為開明且實事求是的人,因此他說的這話,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夫子的道,是積極入世的道;是要讓人們成就一番事業,實現理想而有所作為的道;是要讓人們齊家修身治國平天下,要去改變世界的道!——而不是這種讓你早上聽了晚上就去死,狗屁不是,近乎x教的道!”

 補了一刀後,宮烈總算回歸到了正題:“老規矩,我們先斷句,再來找生僻字和核心字;”

 “我必須要告訴你們的是,這句話,你們從小接受到的斷句就有問題——一旦斷句有問題,那麽理解就必然會有歧義!”

 說到這,宮烈哼了哼:“按照我的理解和研究,這句話的斷句應該是這樣的——【朝聞道夕死,可矣~!】”

 隨著宮先生的斷句一改,眾人頓時感覺到了這句話有些不一樣,但不一樣在哪裡,卻一時之間說不出來。

 宮烈並不在乎其余人的反應如何,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首先,我們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句話裡的【道】,指的就是立志改變世界的聖人之道;這裡的朝和夕,指的也不是早晨和晚上這麽淺顯的意思,而是分別引申為一件事情的起點和終點。”

 “所以,【朝聞道】的意思就是你在接觸到真理,並且決定跟隨它的最開始的那一瞬間——這是什麽?這不就是曾經最令你心潮澎湃,你心中的那個最初的夢想麽?它不就是你的初心麽?”

 “而後面對應的【夕】,自然就是在你下定決心後,力所能及所能走到的最後一刻——或許那就是你生命的終點和盡頭;”

 “重點來了……”

 “這裡的【死】字,絕對不是讓你去死,而應該是【堅守】的意思;也就是以死為決心,至死不渝地去堅持的意思——對比我們常用的死敵、死戰等詞語裡的死字,都是這個用法。”

 “最後,結語裡的【可】字,表達的則是一種態度上的允許和接受……或者說是夫子帶有強烈情緒表達的期待——引申為只有這樣做,才是應該被鼓勵的;反之,如果你不能這樣做,那就不如安安心心做個小人,不要去假借夢想和初心之名蠱騙眾人,免得惹人惡心!”

 把三個關鍵字解釋完了後,宮烈把目光鎖在了從剛才就一直處於一種壓抑亢奮狀態中的嚴主任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因此,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就是……”

 “當你決定不再渾渾噩噩地渡過余生,想要遵循初心,追逐順從自己本意的夢想時,那就一定要至死不渝地堅守下去,直到你真的精疲力盡,完全無能為力的那一刻為止——在你未來的人生裡,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你真正無愧地對視自己的本心!”

 說到最後,宮烈甚至已經聲色俱厲起來,與其說是授課,不如說是咆哮。

 聽著宮先生難得的激亢語氣,和那一雙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睛,嚴主任差點就要拍案而起,拉著這位小了自己十幾歲的先生不醉不歸了——這些話或許對於別人而言是假大空的廢話,但是對於他而言,卻是直沁心田的一汪靈泉。

 天見可憐,以他現在的位置和身家,可謂是妥妥地站在金字塔塔尖,但是對應的,這幾年的心裡卻空蕩蕩的——無窮無盡的應酬酒桌上那些數不盡的美酒佳食,還抵不過當初擠在破舊四合院裡半個饅頭給他帶來的滿足感強烈。

 原本他只是以為自己性子賤,錦衣玉食的日子過的太久,有些麻木了;

 但是今天被宮先生一提點,他才發現……自己之所以過的越來越像一具飄蕩的幽魂,原來是因為自己離自己的初心越來越遠啊!

 想起三年前自己為了那群下崗老鄉們不辭辛苦地奔波,累癱蜷在床上嘴邊依舊掛著的笑容;

 再想想看自己現在空自坐擁鑄投商貿名下數萬員工,但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被一張隱形的網弄的縛手縛腳的困窘,年過六十的嚴主任差點就要唏噓流淚。

 自己這把半截入土的老骨頭不過是想做點能夠讓自己含笑閉眼的事情而已……怎麽就這麽難?

 而一旁的萬清猗也隱約明白了這位宮先生為什麽總是在無意間露出厭棄自己的表情了——合著半天,您覺得我行的是以利為本的小人之道,髒了您的眼啊!

 大約猜出原因後,哭笑不得的萬清猗瞅了瞅一旁情緒隱約有些失控的嚴主任,然後心裡歎息一聲——如果可以,誰不想去做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

 但是,到了鑄投商貿現在這種體量,既要為公司負責,又要去做個“好人”……談何容易啊?

 正當嚴主任和宮先生惺惺相惜地四目相對,立馬就要拜把子的時候,一個略帶笑意的年輕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哦?無愧於自己本心?……宮先生的課講的果然有意思!”

 “楊董!”

 “楊董!”

 隨著這個聲音出現,www.uukanshu.net 除了嚴主任和萬清猗外,所有的中高管立馬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打了聲招呼——隨著鑄投商貿的業務規模越來越大,深植於各產業的項目越來越多,公司上下對於這位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boss也越發敬畏。

 用某位不知名的高管流傳出來的話來說……只有深植到各種重大項目中去,與地方政府和其余的大企業多打交道,你才會明白自家這位大boss究竟有多生猛。

 因此,隨著各地ppp合作模式的項目紛紛上馬和鑄投國貿在海外某些項目的風聲傳到國內,一眾高管,哪怕到了張俊這種層級,見到楊鑄也下意識地把身板站的直直的。

 見到一眾身份絕對不簡單的學員變得如此乖巧,就連嚴主任都立馬從興奮中回過神來,乖乖地打了聲招呼,宮烈看向這位絕對堪稱“神秘”的年輕大boss,幾番探究後,目光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17421/10319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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