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駿終於抵達了漂亮國。
看著眼前精神很有困頓的老狐狸,楊鑄看了看手表——10:07.
嗯,比預計中抵達酒店的時間要晚了半小時;
這半小時幹什麽去了楊鑄自然心知肚明。
不過這貨既然還是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那無疑是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雙腿感覺踩在棉花上的李駿苦笑著揉了揉腿:“畢竟是老朽了,飛了兩天兩夜,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楊鑄哈哈一笑,親昵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後遞了一根煙過去:“老李啊,都說了不用這麽急著過來的,你看看你,遭大罪了不是?”
我要不趕過來表態,我和堂哥估計要被你直接踢下船!
滿肚子腹誹的李駿一臉受寵若驚地接過了煙點燃,長長吸了一口後才說道:“楊老大,實不相瞞,下飛機後,我就跟我堂哥通電話了,這邊發生的情況我已經大抵知道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想必你這邊需要搭手的事情不少,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盡管吩咐——放心,我身子還扛得住!”
看著這隻先主動坦白,緊接著又擺出一副任君驅使架勢的老狐狸,楊鑄很配合地欣慰一笑,然後又拍了拍他肩膀:“老李啊,別急,先回房去倒倒時差再說,這裡不是還有呂經理坐鎮麽,事情亂不了!”
呂思思也趕緊勸到:“是啊,李總,這邊有我呢,你先休息一下再說,等把精神養足了,咱們再碰個頭。”
李駿掃了掃滿臉關切的呂思思,又看了看楊鑄,笑眯眯地說道:“也成,那麽楊老大,呂經理,我就去房間裡倒時差去了啊,等晚上我精神恢復的差不多了,咱們仨再坐下來慢慢聊。”
………………
三個小時後。
“砰~砰~砰!”
三聲非常輕微的叩門聲響起,剛吃過午飯沒多久,正看著電視的楊鑄懶洋洋地爬下床,打開了門。
把來人引到小陽台上,拉上玻璃門之後,楊鑄才笑眯眯地說道:“嘿嘿,老李,果然不愧是老江湖,竟然能聽懂我的暗示。”
依舊有些疲憊的李駿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別人沒看過西遊記似的,菩提老祖這一套,早就被用爛了好吧!”
說完,臉色嚴肅起來:“楊老大,究竟出了什麽事了?”
楊鑄笑了笑,做了個噓的姿勢,示意李駿先把手機交出來,拆開後背電池發現沒什麽異狀之後;
楊鑄走回房間,把自己的手機從枕頭底下拿了出來,把電視聲音稍微調大一些後,這才小心翼翼把電池一拆,然後把電池包皮微微一掀……
一顆約莫兩顆米粒大小,扁平著貼在電池上面的裝置出現在兩人面前,
瞧著這玩意隱秘貼在電池兩極處的那根極細小的線,以及約莫十多秒種閃上一次的微弱紅光——這分明是一個靠著手機電池提供電能,可以長期工作的竊聽裝置!
等到楊鑄輕手輕腳地把手機重新裝好,塞進枕頭底下,重新回到陽台上之後,李駿才沉聲問道:“楊老大,誰的手腳!?”
楊鑄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很明顯,這玩意是新裝上去的;而且裝這東西肯定極費工夫,沒有半小時,根本想都別想;估計是前天跟小圈幫開會時裝上去的——那時候會議室嚴禁攜帶任何電子設備,只有那會有足夠的時間來裝這東西。”
不要以為監聽裝備如好萊塢電影裡的那樣,只需要把螞蟻蛋一樣的那玩意往別人身上一彈就可以——沒有足夠的能源做支撐,啥設備都是廢的。
偏偏老式的手機雖然內部各個零件之間空隙很大,但目前的監聽設備體積同樣不能算小,要想把設備裝進一個手機裡,就必須拆掉多余的部分,僅僅保留信號收發裝置——對應的,就必須把它嫁接到一個穩定的供電系統上面去。
因此,不會干擾到手機正常運行的電池便是最理想的安裝地——一直到後世一體機盛行前,幾乎大部分額外的小裝置,都是附著在電池上的。
偏偏在要是想在電池上安裝一個一眼看不出來的小裝置,需要的時間委實不能不能算短,至少幾分鍾內是沒辦法做到天衣無縫的;再加上受到後世影響,楊鑄基本上都是手機不離身,除了前天的那場會議,楊鑄實在想不到會有別的機會會讓人在自己手機上動手腳。
李駿聞言,眼睛中的戾氣一閃而過:“是譚堂主那邊動的手腳?”
不管怎麽樣,楊鑄畢竟是他的山頭老大,直接在楊鑄身上動手腳,已經完全犯了忌諱,撕破臉皮化身為敵都絲毫不為過。
楊鑄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這事先別聲張,就當不知道就成。”
事實上,他大約是知道誰乾的,但有些事沒弄清楚之前,他不想撕破臉皮。
聽到不是譚過聰乾的,李駿頓時大大地松了口氣,轉而有些疑慮:“有這麽一個東西在身邊,咱們不是毫無秘密可言?”
“要不……你找個借口,換一台新手機?”
楊鑄笑了笑:“不用擔心,有著手機殼的隔音,這玩意的作用范圍很小,大約只有三米,超過三米就基本上聽不清楚了——如果把它放進包裡,它的作用范圍更小,除了監聽我的通話內容,基本上沒別的有效用途;”
“而且這東西對於短信之類的東西毫無辦法,只要注意點,不會有多大影響!”
事實上,楊鑄也不敢確定這東西是不是真的作用范圍如此之小,也不知道自己手機裡是不是被植入了別的木馬程序,不過趙林既然這麽說了,他也只能這麽信。
聽到楊鑄這麽說,李駿頓時明白楊鑄打算用這部手機做點什麽文章,當下也不追問,於是把話題拉到了正軌上:“楊老大,你讓我偷偷過來,是有什麽事情要特意交代的麽?”
楊鑄點了點頭:“把你特意叫過來,的確是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頓了頓,楊鑄說道:“第一件事,今天晚上會面時,哪怕呂經理強烈反對,我也會找個借口把鑄華私募基金公司的話事權交在你手裡面;”
“而你需要做的是,在一個星期內,安插你覺得信得過的人,把控好所有關鍵崗位——私募基金公司之前的那些業務你不用去管,但是務必要保證,接下來的業務操作,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原有員工參與,所有數據,也絕對不可以呈交給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李駿聞言,有些為難:“調人倒不是什麽大問題,如果我堂哥那邊人不夠的話,大不了我從國內調;可是……這一塊的業務我不熟啊!”
楊鑄笑了笑:“沒關系,業務不熟可以練嘛……從國內找幾個操盤手,砸點錢給他們練上一兩個月不就行了?”
“反正只要三個月內能基本摸清漂亮國三大股市的基本規律和相關法律,懂得最基本的操盤手法就行,又不需要他們去下判斷——需要真正動手的時候,我會給他們直接標目標、下命令的。”
李駿有些詫異地看了楊鑄一眼,沒想到這位老大竟然打算親自下場;不過既然不需要這些人去預判,那麽這活就很簡單了,只要懂得最基本的操盤手法就成,這種人一抓一大把,完全不是事。
楊鑄看到他點頭答應,繼續說道:“第二件事,我不管你怎麽做,一個月內,必須在開曼群島那邊收購幾家空殼基金當肉雞,然後跑到香江那邊去掛牌;”
“到時候,我會讓萬助理她們以購買基金產品的形式,逐批把資金輸入到那幾家基金公司裡去;”
“而你需要做的是,想辦法把這筆錢在國際市場上兌換為美元,為我們下一步的動作做準備。”
李駿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味,問道:“楊老大,這筆錢有多少?”
楊鑄聳了聳肩:“也不多,換算成美元的話,也就是150億左右的樣子。”
李駿聽完,倒抽一口涼氣……150億美元!?
要知道,現在國家對於外匯管制特別嚴格,對外匯的需求也到了一個近乎饑渴的程度;即便你願意承受中間巨大的損失,這150億美元想要走官方渠道去兌換也是決計不可能的;
楊鑄的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走走灰色路線。
不過鑄投國貿在全球的外貿業務如火如荼,許多對接的渠道商也是華人,只要在中間的流通和交割環節想想辦法,使用使用合理的財務手段,想必能解決一部分問題;
再加上香江本就是亞洲金融中心,各個本土幫派手中都有不少外匯,以小圈幫李堂主的面子,出頭邀約一下,估計也能解決很大一部分問題;
實在不行,看看能不能與南洋那邊的銀行機構或者大型企業合作,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把手裡的人民幣兌換成美元——反正這幾年南洋那邊在華夏地區的投資熱度居高不下,兩個區域之間的經濟往來也日益密切,他們本身對於人民幣也是有龐大需求的。
想到這,李駿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這事雖然有些難辦,但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再說了,沒有難度,怎麽體現他李某人的價值?
看到李駿臉色有些鄭重,楊鑄安慰道:“老李,你也別把這事想的太難,漂亮國的股災已經蔓延到全世界,是個人都看得出他們打算玩大水漫灌那一套;”
“因此,不少國家和機構都有減持美元的需求,你這一遭過去,無異於給他們送枕頭,他們怎麽可能不樂意?——要知道,咱們國家已經連續20年gdp告訴增長了,再加上98年咱們國家出手相助,人民幣在許多地區,信用還是非常堅挺的。”
李駿聞言點了點頭,心裡的壓力輕了些許。
楊鑄見他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下, 這才說道:“第三件事情嘛……”
………………
十多分鍾後。
李駿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楊鑄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才長長吐了一口氣,摸出一根煙來點著後,隻吸了一口便放在煙灰缸上,轉而靠在椅子上,很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今天楊鑄交代的三件事,前兩件也就罷了,屬於正常的商業操作,而楊鑄的態度也讓他意識到了呂思思身上可能出了點問題,需要他來幫忙操盤一些本該屬於那位混血美女負責的事情。
然而第三件事……
哎~!
這位老大,您老人家不折騰點事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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