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瑞高興得歡呼前，赫敏已經不假思索地、堅定地說:“我跟你一起。”

　德威特不由得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然後拒絕:“哦，那是另一個世界，你沒有相關經驗……”

　“總得有第一次，”赫敏堅持，“一方面，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另一方面，這方面是最主要的原因——想想吧，另一個世界……我相信你能保護我，而這樣的機會能有多少次?一個罕有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不可能拒絕。”

　“那你呢?”德威特看了赫敏一會兒，態度無疑是默認了，轉頭問費埃爾女士。

　毫無疑問，費埃爾女士也想去，但她卻說:“我聽你的。”

　“機會總是有的，”那德威特便說道，“如果這裡沒人照應，也難以讓人安心，所以……”

　費埃爾女士理解地說:“我明白。”

　很順利，但德威特還是忍不住多解釋道:“以後還有機會，在一切安定下來——比如伏地魔徹底消亡後，機會多的是，而且還能帶回來點……嗯，禮物?”

　費埃爾女士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德威特，耐心地說:“這是個無所謂的事情，我沒有在意。”

　“等等，”希瑞忍不住打斷談話，她說道，“你們把我的那個世界當什麽啦?你們以為是度假嗎?”

　德威特說:“或許比度假簡單呢?我們把你送過去，然後殺了伏地魔，最後回來……”

　“首先就有一個問題，”希瑞聽得直搖頭，“兩個世界的發展進度完全不同，體現在相關的方面就是生活環境——比如……上廁所。”

　“我看書上說，”赫敏的眼珠不安的顫了顫，說道，“在差不多的年代，包括那些貴族，居民們總是喜歡就地解決生理問題……”

　“大一點的城市還是有下水道的，”希瑞為自己的世界開脫道，“雖然有不少村子……總之，腳上的靴子總得厚實點，走路小心些，或者觸感不對的時候少想一些，也沒有太大問題……”

　“這是意料之中的問題，”德威特平淡地說，“除此之外呢?”

　“戰爭，”希瑞的眼中閃動著強烈的恐懼，她不可自查地顫聲說道，“尼弗迦德的擴張……戰火隨時可能燒到任何地方，誰也不知道穿著破破爛爛的農民是不是剛從戰場下來的逃兵，會不會突然刀劍相向……”

　“刀劍總有反應的時間，”德威特說，“總好過這裡忽然有人對著你開槍，或者開著能爆炸的車衝過來好。”

　“那就剩愚民們的敵意了，”希瑞了解過熱武器的知識，她無法反駁德威特的話，只能繼續說道，“人類對非人種族的敵意被刻意煽動，在我離開的時候，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的屠殺了，你們不要聽到非人種族就覺得事不關己，事實上，法師和獵魔人也在獵殺名單裡。”

　“獵魔人暫且不提，法師不管男女，在外表上和人類沒有任何分別，這也就是說，被煽動的民眾們沒有分辨術士……就是巫師的能力，所以到了想獵巫的時候，人們只能從人際關系、外表去判斷……就是有沒有認識的人，穿的衣服和長相夠不夠精致漂亮，因為女術士格外地……會打扮。”

　“雖然我們仍舊是肉體凡胎，”赫敏的重點抓的很到位，她思考著說，“但魔法的能力你也見識過，巫師可以從認知以及感知的角度欺騙普通人，就算正面對抗，法力強大的巫師也能迅速布下能抵擋常規槍械的鐵甲咒……而我，

還沒有測試過我的極限，但如果僅僅是刀劍……我想不出能擊破我防禦的武器，更何況，我隨時都能轉移，而且也有理由猜測，你們那裡的法師也有類似的能力……” “是的，傳送門還有護盾……”希瑞說道，“但為了反製法師，凡人們找到了阻魔金，靠近這種金屬會限制法師的能力，如果直接接觸，法師甚至會失去正常活動的行動力，所以你們看……”

　“巫師總歸不是不可戰勝的，”赫敏往更深的層面思考，她低聲說道，“所以巫師的存在不能暴露給普通人知道，一旦暴露，數十億的普通人中總會有人思考對抗巫師的方法，如果找到了方法……”

　“醒醒，”愛麗絲飄過來，飄在赫敏邊兒上，在她眼前晃了晃半透明的手掌，說，“我們這裡的定位是青少年讀物， 壞蛋的壞是純粹簡單的，也只有純粹簡單的壞，不會過度往黑暗面探究，也不會進行嚴格的考慮和拓展，別想了，好嗎?”

　“愛麗絲說得有道理，”德威特說，“該說的其實也就這麽多了，我會去睡一會兒。赫敏，我還是希望你想一想——是的，你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姑娘，希瑞說的危險好像也都有應對措施，但我見過不少嘴皮子利索，手上能耐不夠的人，他們的下場總是讓人感慨……事實就是，現實和言語的差距大到言語難以描述。”

　德威特的話說的沒錯，赫敏完全能領會他的意思，用她自己經歷最多的事——就是學習——來打比方，記下了知識和熟練運用之間，隔著多次的練習，認識到現實和言語的差距也需要吃過幾次虧才能用身體領悟其含義，然而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赫敏想和德威特一起的意願，代表著她想陪德威特一起經歷點什麽，不想讓自己缺失在德威特往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其次才是對新世界的好奇，所以她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再停一下，”愛麗絲叫住了德威特，她用一種念稿子的口吻說道，“我認為，我也有去的必要。”

　德威特剛打的哈欠停留在張大嘴的階段，他奇怪地望著愛麗絲，合上嘴的時候活動活動下頜骨，說:“可能會有風險。”

　愛麗絲不說話，她和德威特對視。這個幽靈的目光帶著墳墓裡的寒意。

　“好吧，”德威特把剛才中斷的哈欠重新打完，說道，“我會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