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這一家三口,片刻不停,直接前往林家老宅。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便來到了福州城。
進城後,在林震南的帶領下,兜兜轉轉了許久,在一座石橋旁,轉入了一條小巷子,這邊是向陽巷林家老宅所在。
一間有些古舊的房屋,大屋黑門白牆,牆頭盤著一株老藤。
這處老宅,乃是林家創業先祖林遠圖的起家發家之地,也是他晚年修養之所。
看得出來,這處老宅平日裡鮮少有人來,門檻上能夠看到明顯的積灰。
林震南取出一柄鑰匙,打開門,帶著林平之與林夫人一起進了宅子。
繞過幾個廳堂,來到一間小木屋前。
推開門,屋內擺放著一尊佛像。
進了屋內,林震南夫婦下意識地看向林平之。
經過一連串的事情後,林平之已然替代了林震南的地位,成為了林家的主心骨。
林平之點點頭,巡視一番後,目光落在一處橫梁上。
縱身一躍,跳上橫梁,果然,在這根橫梁上嵌著一個木盒。
跳了下來,把木盒遞給林震南。
打開木盒,裡面放置著一件佛門袈裟。
幾人對視一眼,林震南展開袈裟,上面印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抬眼看去,第一行上便是清楚地印著‘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十三總勢莫輕視,氣逼身體不少凝...’的字樣。
林震南的手好似被蠍子蟄了一樣,微微一抖,袈裟掉落在地上。
嘴唇微顫,聲音喃喃道:“竟…竟然是真的!”
先祖林遠圖竟然是個太監!
那余滄海等人又算是為了什麽?拚死拚活,只為了這樣一本讓人變成太監的秘籍?
這樣的祖傳秘籍,又有何用?
半響過後,林震南才回過神來,一旁的林平之已經撿起了袈裟,有滋有味地看了起來。
“平之,你…”
林震南猶豫了下,他顯然是並不想讓林平之修煉這門詭異的劍法。
林家的香火可不能在他手上就此斷絕。
“放心,我不會像那些白癡一樣自宮的。”
林平之擺了擺手,向林震南和林夫人示意了下。
但借鑒肯定是要借鑒的,畢竟他又不像其他人那樣,需要苦逼的自宮後才能修煉。只要有足夠的技能點,他甚至可以直接修煉到大成。
不過,這辟邪劍法也不過是殘缺版的葵花寶典罷了,本身就存在很大缺陷。
雖然是江湖上人人爭搶的目標,但對於林平之而言並不適用。
他現在需要的是先將鐵布衫修煉至圓滿,說不定圓滿的鐵布衫還能由外而內,產生至剛至強的內氣。
不過,先記下來也沒什麽關系,說不定以後什麽時候也能用得上,就算是為自己未來開拓一些思路見解。
當然,也只是記下來而已。
畢竟對於筋脈氣血運行和穴道位置,他都還只是一知半解。
更重要的是,古文翻譯成現代語言的意思,一字之差,意思便是千差萬別,所以修煉一事可急不得,還需得謹慎再謹慎。
將袈裟放回木盒中,蓋子封好。
“今天我們先在福州城裡好好歇息一番,明日我們再出省,接下來的道路還遠著呢。”
看著林平之手裡的木盒,林震南眼神複雜。
就是這麽一本讓人又愛又恨的秘籍,現在成了燙手山芋,要命的玩意,若不是心知,
就算自己把它燒了,也擋不住其他野心家的覬覦。 恐怕在拿到的第一時間,他便會將之付諸一炬。
第二天,林平之帶著林震南夫婦,一路出了福州城,沿著官道,出省去了。
福州城城牆之上,一個挺拔的身影屹立於此,遠遠地看著林平之等人的背影。
此人外表不俗,頰下五柳俘須,面如冠玉,一臉正氣,一看就知道是飽讀詩書的學士,這人便是華山派掌門,人稱‘君子劍’的嶽不群。
其實他老早便在福威鏢局外守著了,林平之與青城派余滄海,還有那黑衣蒙面人的戰鬥,他統統看在眼裡。
“看來是沒什麽機會了。”嶽不群搖了搖頭。
本以為還能趁著青城派與福威鏢局之間交手,渾水摸魚,偷偷把辟邪劍譜拿到手。
結果,林平之忽然崛起。
一身橫練鐵布衫,將余滄海和那黑衣蒙面人打得哭爹喊娘,嶽不群甚至都沒有插手的機會,青城派便退走,無奈之下,他也只能伺機而動。
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嶽群朝著城內走去。
而另一邊,勞德諾正與嶽靈珊返回華山。
這兩人本就是嶽不群故意布下的疑陣,目的就是為了把這潭死水攪得更混一點。
畢竟勞德諾本身就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二弟子,潛伏在華山派也是為了當臥底。
勞德諾知道辟邪劍譜的消息,自然也就相當於嵩山派知曉。
嶽靈珊正在欣喜自己很快便能回到華山,與自己的大師兄雙宿雙棲, 而勞德諾則是想著盡快把辟邪劍譜的消息傳回嵩山,讓左冷禪盡快做出抉擇。
閩省錦衣衛分部,一位百戶此刻正看著手中的情報,“呵,竟然就這麽結束了。”
冷笑一聲,將情報隨手丟下。
朝廷一直在監控著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大勢力,維持著一種微妙平衡,不讓任意一家輕易做大,少林和武當,以及朝廷的錦衣衛,都是他們的反製手段。
葵花寶典,本就是太監修煉的武功,為什麽會流出江湖?
因為這本就是他們布下的一步棋,想要讓江湖變得更加混亂,更加有利於他們把控。
“哼,早晚要將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統統誅滅!”
這位百戶可是一直想找機會,滅了幾大門派,在他的履歷上再好好添上一筆,更進一步,將來說不準還能覬覦一下指揮使的位置。
但上面一直不同意。
畢竟這些江湖門派的存在,對於整個大環境而言,也算是有些幫助的。
尤其是五嶽劍派這些正道大門派所在之地,鎮壓了當地的黑幫、山寨,作亂的人都很少,也算是為一方的穩定立了不少功。
畢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黑白相互依附。
水至清則無魚。
因為沒有了青城派的騷擾,那名黑衣蒙面人又被林平之打傷,所以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顯得風平浪靜。
果然如林平之所料。
無論是在閩省還是贛省,都沒出現任何意外,他們一行人順利的通過兩省地界,進入湖南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