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卡隆,一個念起來倒有格調的名字,然而實際上只是帝國腹地的一座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小城。
類似這樣常駐加流動人口間歇性才能達到五位數的小城市,在帝國境內還有很多。
不過雖然小,但作為一座建造時間能追溯到帝國還叫共和國時期的城市,一些帝國城市應該有的東西是一概不缺的。
完善但是有些年久失修的下水道系統。
記載本地歷史和為帝國領袖歌功頌德的方尖碑。
不止洗澡一個用處的公共澡堂。
以及平日裡用來提升適宜度的鬥獸場。
聽起來就和古羅馬一樣,實際上這個名為帝國,但基本沒有人能說出到底是什麽帝國的國家,也的確和古羅馬帝國的畫風一樣。
除了以上那些比較著名的主流羅馬特征,這座城市裡同樣還有著不那麽著名的非主流羅馬特征。
例如被各個階層的人,上到皇帝元老,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歡的集會所,羅馬風格的酒館。
說是酒館,也不是一個單純用來喝酒的地方。
古羅馬的酒館同樣也是提供餐飲乃至住宿的地方,本質上來說和後世的綜合性餐廳沒什麽太大區別。
推開伊斯卡隆城裡最大一間酒館的大門,剛走進去沒幾步的米林就因為酒館裡的景象微微一怔。
也算是半個熟客的米林還是第一次看到往常只有在晚上才會滿座的酒館大堂,在中午的時候就被坐得滿滿堂堂。
而且坐在其中大快朵頤的,也多是一些膀大腰圓,面目猙獰的家夥。
米林的到來也同樣引起了這些家夥的注意,不過立刻,這些就差把“刀頭舔血”刻在腦門上的家夥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跟在米林身後半個身位的灰色少女身上。
一身直接支到一千多年後的軍裝,再加上清冷白淨的面容,對於這群中世紀莽漢來說殺傷力直接破表。
可惜無論普裡阿普斯如何的蠱惑這些家夥,但除了看以外,沒有人做出多余的動作。
這並不意味著伊斯卡隆是個法制健全的好地方,而是因為這些人在米林和灰風的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看到老位置被佔了,也懶得上樓去找單間的米林乾脆就帶著灰風來到了酒館的吧台旁。
和座無虛席的大堂相比,吧台的位置反倒空曠的很,這至少證明這些家夥還算守規矩,這種吧台的位置都是留給本地人和真正的熟客。
米林和灰風剛落坐,依靠自己下巴的厚度成功讓脖子消失的酒館老板阿維戈以完全不符合自己體型的敏捷出現在了米林面前。
阿維戈的出現方式讓米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簾還在抖動的後廚大門。
心裡計算著多久以後,阿維戈就不得不再次擴大這扇門。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收藏家米林嘛,今天怎麽用空……嘿,米林,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麽不太禮貌的事情。”
宛如男高音一樣的歡迎詞隨著阿維戈注意到米林的眼神後瞬間變成了男低音,而且還是自帶低音炮版的。
“我在思考你的減肥成功率離最低小的數字到底有多接近。”米林思考不回避自己的不禮貌想法。
說著,米林抬起手在石製的吧台上拍出了一排四枚第納爾銀幣。
幾乎就在米林排好第納爾的一瞬間,一隻肉呼呼的手掌把兩個酒杯拍到了米林和灰風面前。
另一隻肉掌和變魔術一樣從銀幣的上方劃過,
把原本呈亮的四枚第納爾銀幣變成四枚灰糊糊髒兮兮的阿斯銅板。 沒有碰這些找零的米林拿起酒杯“咕嚕咕嚕”的悶了一大口,感受著不甜不酸不過很是清冽解渴的酒液滑過喉嚨,稍稍點燃了一下胃部後快速擴散到四肢百骸的感覺。
“果然有事沒事來一口葡萄酒是最爽的。”一口直接悶了半杯的米林說著稍稍有些違心的話。
如果有可能的話,米林還是想喝快樂水而不是這種古典風味的葡萄酒……這種口味的葡萄酒差不多就相當於把半升劣質乾紅兌進三升水裡再加一點葡萄皮。
解渴倒是解渴,至於味道嘛……這已經是伊斯卡隆能喝到的最好的葡萄酒,接近兩枚第納爾一杯的售價足夠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最近生意不錯?”等到米林放下手裡的酒杯,手裡拿著另外一個擦拭好的酒杯,做好隨時給米林續杯準備的阿維戈問道。
“嗯,敲了個大的,算是賺了一點。”米林端詳著手裡雕刻著酒神的木質酒杯說道。
鉛杯喝酒或者酒裡撒鉛似乎只是個謠言,當然也有可能這個世界的“古羅馬”勢力范圍內並沒有大型的鉛礦以至於沒有誕生“就鉛乾飯”的文化。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米林還沒接觸到更上層一點的貴族生活。
反正在這家酒館裡,米林見到的常用的酒杯大多都是這種套著些許裝飾金屬圈的木質酒杯。
不過有灰風在,就算米林在酒杯裡撒一把鉛糖,想要體會一把重金屬中毒的感覺,也不會有任何後遺症就是了。
“什麽叫算是賺了一點?”阿維戈有些奇怪米林的用語。
“隻算錢的話是虧了。”盡管阿洛裡的那套步人甲以及套在步人甲裡一起玩套娃的哥特板甲有灰風負責修繕, 但其余的消耗也便宜不到哪去。
消耗的糧草,每日士兵的工資,再加上額外收入因為阿洛裡“waaaagh”的太狠以至於幾乎沒有,作為雇傭費的1167第納爾填滿這些窟窿後剩下沒幾個了。
再加上返程的這幾天裡還給阿提拉準備盡可能營養均衡又重組的膳食來彌補身體的虧空。
仔細一算後米林發現還虧了一點……最大頭就是那套灰風嚴格製訂的營養膳食套餐了。
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單單隻算貨幣的盈虧,還有一些其他更加貴重,不能用錢來衡量的東西。
至少米林覺得自己這一趟是賺翻了,不然也不會跑到阿維戈的酒館好好喝上一杯。
“不能用錢來衡量的東西?”不太明白米林在說什麽的阿維戈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問道:
“難道你這次行動發現了什麽貴族陵墓,或者你發現了被手下人乾掉的哪個皇帝留下的遺產,還是說你終於發現了自己才是某個大貴族甚至皇帝本人的私生子了?”
“什麽鬼東西?怎麽突然就私生子了。”差點把剩下一半葡萄酒噴出來的米林吐槽道:“我看起來和那個被自家禁衛軍乾掉的倒霉皇帝很像嗎?”
“這倒也是,畢竟你是個震旦人,而且能乾你這行的應該也不會太倒霉。”對於米林的話,阿維戈表達了讚同。
即便他曾經和米林自稱是個土生土長的帝國人,祖上還進過元老院。
似乎,禁衛軍繼承法什麽的,不管哪個世界的“羅馬”都不是啥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