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在投入蓋婭女皇麾下之後,雖然被好吃好喝供著,但也變相的處在一種被軟禁的狀態。
不僅不準離開皇宮一步,就算在皇宮裡面,也被禁止和其他人有過多接觸。
對於這個狀況,身為巴丹尼亞王室出身的阿瑟倒也不是很奇怪。
在僅有的幾次和蓋婭女皇的接觸之後,阿瑟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個工具人。
用來在恰到的時候拋出來,成為話題焦點的工具人。
在拋出來之前被太多人知道的,就是去了工具人價值了。
同樣,這個境遇也讓阿瑟很難把從皇宮之中獲取的情報傳遞給米林。
一開始,阿瑟還不算在意這種事情,被變相軟禁中的她也獲取不了太多有價值的情報。
為了這點沒什麽價值的情報,暴露自己和米林之間的聯系不值得。
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發現了皇宮之中多出來了很多帝國強弩兵。
作為巴丹尼亞人,阿瑟對這種只有帝國才有的兵種還是很熟悉的。
盡管這種帝國弩兵無論在射速射程還有破壞力上,都無法和巴丹尼亞的招牌長弓手剛正面。
但因為只要技術夠就能批量生產,訓練時間也遠小於其他弓箭手的兵種,依舊是帝國能夠力壓周圍其他國家的王牌之一。
基本上每一名帝國將領手下的部隊都會有一些弩兵,在帝國全盛時期,更是有專門的弩兵部隊。
但問題是,這種可以出現在帝國任何一個戰場上的兵種,不應該出現在皇宮這種地方。
只要是個巴丹尼亞人,都會說一些帝國的笨蛋弩兵因為沒控制好手裡的武器,誤傷同伴甚至長官的笑話。
這也不能算是笑話,因為帝國曾經有一個皇帝就是因為中了自己人的弩箭,結果發熱不治死掉的。
至於到底是沒控制好,還是有意為之,就沒人知道了。
阿瑟相信那位即便在吃飯時候也會穿一身內甲的蓋婭女皇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典故。
那麽那位女皇陛下突然往皇宮放這麽多弩手,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要知道什麽原因的阿瑟很小心的觀察著這些進入皇宮之中的弩手,但沒有從這些弩手身上看到什麽特殊之處。
直到有一次阿瑟吃完飯消食散步的時候,透過走廊的窗戶看到幾名弩手在皇宮大庭院之中射兔子的樣子。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前任巴丹尼亞至高王曾經某一次打獵的時候,對帝國弩手做出的評價。
評價的內容是,用勁弩打獵,要比用弓箭打獵更省方便一些。
因為不管是重弩還是輕弩,在上好弦之後就不用再浪費力氣去拉弓,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對獵物的追索上。
阿瑟記得自己的父親在如此評價帝國弩兵的時候,本意還是嘲笑那些帝國弩手隨便從地裡找些老農都能當。
但不可否認的是弩這種兵器,的確很適合用來狩獵。
皇宮之中可沒有什麽值得狩獵的動物,那麽那位女皇陛下準備這些弩手是打算狩獵什麽呢?
阿瑟想起了即將召開的宴席,也跟著想起了這次宴席的主要客人。
就像帝國各種軍隊會被巴丹尼亞這樣的異族人嘲笑一樣,帝國的各種宮廷鬥爭也是其他國家其他族裔的談資。
阿瑟很自然的就推測那位蓋婭女皇把這麽多弩手調集到皇宮裡來,是為了對付米林。
不管是為了暗殺還是為了脅迫,阿瑟在第一時間就想把自己知道的這些事情傳遞給米林。
可惜被軟禁在皇宮之中的阿瑟,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焦慮帶來的結果,就是阿瑟的食量變大了一丟丟,不想專門給阿瑟這位異族人專門開夥的宮廷仆役,很乾脆的把阿瑟帶進了廚房裡面,讓她自己解決飯量問題。
出身可以算得上高貴的阿瑟對於食物的追求倒也沒那麽苛求,或者說就算曾經養尊處優,在流浪途中為了填飽肚子翻過不知道多少次垃圾後也沒了。
兩片乾冷的麵包,夾上一塊熟肉和幾片生菜葉,就足矣了,如果能添上一片乾酪,就更完美了。
“你不需要加熱一下嗎?”一位穿著仆役裝的廚娘對阿瑟問道。
“不用麻煩了。”阿瑟一邊說著一邊“嘎吱嘎吱”啃著手裡的“硬派三明治”,像是在啃骨頭一樣。
“我師父說過,這樣吃東西對牙不好。”廚娘繼續說道。
“牙壞了好過餓出毛病來……嗯?”說著說著,阿瑟突然覺得不對勁,連忙抬起頭看向了和自己主動搭話的廚娘。
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紅色的瞳孔,和無法完全被廚師帽擋住的白發。
“??”差點噎著的阿瑟連忙把目光挪向了廚房的入口。
因為是軟禁,她的身邊自始至終都有人跟著,以免阿瑟暴露自己的身份。
然而守候在廚房門口的那幾名士兵和仆役卻像是沒看到阿提拉一樣,依舊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
“別在意,那是我們的人。”阿提拉對阿瑟說道。
“你們的人??”剛剛只是差點被噎著,這次真的是被噎著的阿瑟連忙從旁邊的水缸中撈起一碗水灌進了嘴裡。
“喝生水會生病的。”阿提拉麵無表情的對阿瑟說道。
不同於在米林面前的情緒波動,在其他人面前阿提拉自始至終都在模仿著灰風的面癱臉。
“我只是需要靜一靜。”拍著胸口的阿瑟用著驚訝的眼神看著阿提拉。
那些說是照顧她日常起居,實際上就是在監視她的那些皇宮仆役實際上是米林的人?
自己在皇宮裡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米林知曉了?
這就是刺客的力量嗎?
阿瑟突然覺得自己主動要當探子這個想法有那麽一些蠢,哪用得著她來做探子啊。
看著阿瑟的反應,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的阿提拉保持著冷漠樣。
並沒有提醒對方那些仆役和衛兵都只是拿錢辦事的貨色,不是什麽被米林放進皇宮裡面的探子。
“這麽說,那位大人已經知道蓋婭女皇有針對他的計劃了?”平複下來心情的阿瑟突然想起了自己推測出來的東西。
“那些弩兵嗎?”阿提拉沒有解釋太多,只是繼續冷漠的說道“那個不用你管。”
看著阿提拉的樣子,阿瑟覺得搞不好那些弩兵裡已經有了米林的人。
那麽這麽一來, 那位蓋婭女皇要是真的打算用這些弩兵在宴席上摔杯為號,那麽到底是誰會被射成刺蝟都說不好。
“那,需要我做什麽?”在內心裡覺得自己押寶在米林身上是一件無比正確事情的阿瑟問道。
阿瑟現在隻想要主動做些什麽,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你的那把聖槍呢?”阿提拉問道。
“我的槍?”阿瑟表情一愣,有些遲疑的說道“我放在房間了。”
“拿過來,我師父有用。”阿提拉用著陳述的語氣對阿瑟下達了命令。
“……那個,要是我的槍突然從我身邊消失,會被察覺到不對勁的。”沒有直接拒絕的阿瑟神情糾結的說道。
“那是你的事情。”阿提拉冷漠道。
“……大約用到什麽時候?”想了想還是認命的阿瑟問道。
至於米林會不會把她的家傳寶槍貪墨走,阿瑟倒覺得不會,畢竟米林要是真的想要那把槍,之前也不會還給她。
“不知道”阿提拉擺出一副無可奉告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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