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河離開的瞬間,他腰上懸掛的拘神令出現一道清光,落在黑袍老人身上輕輕一抹,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斷峰周圍陸陸續續出現五六個人影,有俗有道。
他們尚未靠近斷裂的山峰就已經被散溢而出的劍氣給逼退,皮膚甚至都有種刺痛感,若是繼續靠近的話,說不定會有神魂破碎的危險。
這一劍太過恐怖,令在場之人都面面相覷。
“你們誰離這裡最近,可發現是誰揮出的這一劍?”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貼身衣物的大梁官員,開口詢問眾人道。
此人是當地知縣鄭文山,晚上被這道一劍給驚醒,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趕了過來。
一個巡捕恭敬地說道:“回稟大人,我正在鎮上巡邏,看到這道劍光後了立刻就來了,沒有發現其他人。”
“九扇門的人呢?來了沒有?”
他話音才落,一個穿著九扇門官服的百戶跑了過來。
“來了!”九扇司張百戶道:“我們的一個總旗貌似就在附近,我們去找找。要有消息我會及時通稟,告於陛下。”
鄭文山冷笑道:“此事動靜如此之大,張百戶以為能藏得住嗎?這份功勞你們九扇司鐵定獨吞不了。”
張百戶的小心思被戳穿,臉色有點不好看。
“兩位都是食君祿,分君憂,就不要再爭執了。此事終究還是要須稟報陛下,才能決斷!事關重大,早點查個明白,對大家都好。”有儒生開口勸說。
“你們看,這道劍意正在消散。”
有人連忙運法,從中感受驚道:“這竟然只是一道劍氣,並非仙劍所致!”
“什麽!”
在場之人全都大吃一驚,臉色大變。
區區一道劍意就能斷峰斬山,使出這一劍的人,他的劍道修為到底有多高,號稱大梁第一劍修的李天佑也無法做到吧?
難道最近大梁又來了一位劍道大能?
九扇門的張百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敢再在這裡扯皮,急忙帶人去尋找先一步來此地的總旗。
……
北荒,魔教聖殿。
魔氣繚繞,濃鬱不絕。
宮殿外一座參天古樹拔天而起,直衝雲霄。
上面垂落絲絲魔氣,不斷落入宮殿之中,讓魔氣從中不斷積聚。
此地是天下魔修心目中的聖地,也是魔教教主所處之所,魔威浩蕩。
大殿之中,有舞女夜夜笙歌,杯觥交錯。
魔教教主端坐在大殿寶座上,他的容貌絕美,有著女子般的嬌柔,又有男子的剛烈。
修煉過情欲道的魔教教主,渾身上下帶著一股特有邪魅氣息。
誰若見到,無論男女都要淪陷其中。
此時他右手搭著腦袋,左手拿著夜光酒樽,長發披肩,垂落在寶座之上。
忽然,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坐起身來。
“有人斬掉了我的一縷分身!?”
魔教教主大手一揮,堂上的舞女化為漫天花瓣,消失不見。
“看來大梁並非一無是處啊,還有有點底子在。”
“那一縷分身附著的修士膽子到底還是小了點,難成大事,就算被斬掉問題也不大。”魔教教主起身,眼神盯著虛空處喃喃自語:“倒是突然出現的這位修士很令人意外。不知何方巨擘竟也參與進來,也是想要爭奪大梁皇家的那個東西麽?”
他一時想不出,還有哪個大宗門有這樣的修士,
願意趟這個渾水。 “算了,讓大梁的教徒關注一下當地的動向,頭疼的事交給那位山神吧。”
魔教教主打了一個響指,大殿上的舞女重新浮現而出。
這一次舞女的穿著更加妖豔動人。
……
“百戶,總旗大人找到了!”有九扇司捕快急忙跑過來稟告著說道。
在場的五六人,精神一震:“帶我們過去。”
“是!”
幾人急忙跟上,走到了一處荒山附近。
一道深達七八米的溝壑出現在眾人眼前,從某個位置,一點點向外擴散,好似把這山也要劈成兩半一樣,而這溝壑的延伸處赫然就是遠處的斷峰。
那位修士是從這兒斬出了一道劍氣,順便把七八裡外的山峰斬斷了?
他們看到這般景象,全部倒吸一口涼氣,無一不驚。
捕快指著一具屍首穿著黑袍的老者說道:“總旗大人的屍首在這裡。”
鄭文山等人尋聲望去,看到黑袍老者的屍體斷成了兩截,整齊的倒在溝壑兩側。
一瞬間,他們的心裡都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不過是區區的九扇門總旗,怎麽有資格死在這樣的劍氣之下。
或者說殺一個九扇門總旗,用了這樣劍招,也著實太誇張了點。
“來人,查查這個九扇門總旗!”
張百戶不滿道:“鄭大人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鄭文山嚴肅道:“張百戶不會以為,那位劍修弄這麽大的動靜,是沒事斬個總旗玩玩的吧?”
這是在懷疑他下面的人,張百戶憤道:“鄭大人,你以為你戴個烏紗帽,我等就會怕了你嗎?別忘了,我九扇門的指揮使也可直達天聽,比你那些文縐縐的奏章可要更有效。 ”
鄭文山不為所動:“張百戶,若沒有查出問題,我親自登門致歉。眼下嘛,查!”
身邊有人上前探查黑袍人的屍體,就算九扇司的人想攔也攔不住。
很快,他們就有了發現。
“此地有魔焰遺留的痕跡,是魔教的,此人修了魔功!”
“什麽!”張百戶聽聞此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鄭文山看了張百戶一眼,並沒有多言道:“與我猜測的分毫不差,沒想到九扇門中還有魔教中人,此事必須及時稟告與陛下。”
“是。”
“並且那位大能為何出現在此,也得安排人好好查查,看看此地是不是有什麽蹊蹺。”鄭文山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張百戶,並未多言。
……
對於此地發生的諸多事情,始作俑者的陳河並未知曉。
趁著夜色,他悄無聲息地回到家中。
望著空蕩蕩的院子,有些不放心,他隨手布置了一道小小的防禦陣法。
一旦有人或鬼靠近,他都能提前警覺。
走進臥室,陳河默默關上房門。
拘神令中的柳慕依傳來聲音:“恩公!”
陳河道:“怎麽了?”
清光閃動,柳慕依顯化而出。
她袖子一抖,擺出幾件東西出來:“這是恩公斬殺之人身上的物件,當時恩公走得急,沒來得及收拾。”
“咦?”
沒想到柳慕依這麽細心,陳河頗為意外。
當時他砍完人有點害怕,就只顧著跑了,居然把摸屍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