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他發現了京城中有邪修橫行。
只是受製於陰司不能干涉陽間的規矩,他眼睜睜看著那邪修作惡。
讓他意外的是,沒過多久,那些邪修竟被某位高人誅殺。
根據他的推測,為了誅殺此等狡猾邪修,高人甚至不惜自損陽壽。
此等行為令他心生敬佩,當即贈送了三道功德氣。
沒曾想,今日便碰到了。
結合之前日遊神所言,眼前這位到底不是尋常修士了。
見他這麽年輕,法力又絲毫不顯,必定是用了些高深的遮掩手段。
京城城隍收起心思,不敢托大,連忙拱手,姿態放得比陳河還低:“京城城隍梁丘城也見過陳先生。”
這把陳河嚇了一跳,他又不是什麽大人物,連忙扶住了城隍:“城隍大人無需如此。”
“哈哈哈,八年前,陳先生誅殺邪修,震懾宵小,讓京城安定數年。今日竟然見到先生當面,榮幸之至。”
陳河面色古怪道:“城隍大人是不是記錯了,我可未曾做過這樣的事。”
“先生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不記得此事也正常。”京城城隍梁丘城沒再糾纏這個問題,三道功德氣在此,根本錯不了。
他看向一旁的柳慕依說道:“這位就是清水河神?”
柳慕依盈盈一禮道:“清水河神柳慕依見過城隍大人。”
京城城隍梁丘城奇怪道:“清水河遠在京城八十裡之外,你為何會在京城?”
一旁的陳河歎了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他看了眼兩旁的日遊神。
京城城隍梁丘城會意說道:“陳先生定未用過午膳吧,不如一起去廟外酒樓,我們去那邊敘話?”
陳河抱拳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
“請!”
“慕依也一起來吧。”
一旁的柳慕依微微一笑道:“是,恩公。”
兩神一人大方一同出門。
為了照顧陳河,兩神都在人間顯化了出來。
京城城隍梁丘城變成了一個穿著紅袍的老者,柳慕依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拿了一個面紗遮住了口鼻。
走在大街上,陳河竭力保持冷靜,不讓自己緊張。
試想一下,京城陰司老大來找你吃飯,態度恭敬得不得了,一路陪行,還親自帶路,而你不過就是平頭老百姓,這誰扛得住啊。
陳河走在路上的時候,甚至都有些腿軟。
很快,兩神一人就到了城隍廟外的一家名叫順福華的酒樓門前。
樓高約三層,挑簷琉璃瓦,氣勢恢宏。
還沒有進門,店小二就熱情招待了起來:“客觀裡面請,三位是要包廂雅座還是一樓?”
“帶我們去三樓的雅間吧。”京城城隍梁丘城開口說道。
“好嘞,三位隨我來。”
店小二把陳河幾個帶進三樓一個極為安靜雅致的房間。
京城城隍梁丘城順手點了幾個特色菜式,並給了小二一份賞錢。
小二關上雅間的房門嘀咕道:“明明三個人,怎麽就點這麽點菜,真是奇怪。”
但看在賞錢的份上,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很快幾碟秀色可餐的飯食就送了上來。
“陳先生嘗嘗看,這裡的特色菜式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京城城隍梁丘城把菜推到陳河的面前道。
陳河沒有推辭,他知道類似於梁丘城這樣的神祗沒有肉胎,
只能吞食香火,這類美食也是只能望氣而食。 他不吃也就沒人吃了。
“陳先生,可否說說這到底怎麽回事?”
陳河嘗了幾口菜肴後,放下了筷子問道:“關於清水河神,城隍大人知道多少?”
京城城隍梁丘城看了一眼柳慕依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眼前這位清水河神就是當年的京兆尹柳下鴻的女兒了。”
“城隍大人認得她?”
“我們陰司之中,時常會物色一些生前心善盡責的人充當陰差,這位京兆尹當時也是我曾中意的人選,當時特地留意過。就連後面她敕封為河神我也是略有耳聞。”
陳河好奇問道:“那後來呢?如今京兆尹可在陰司之中?”
一旁的柳慕依也是打起了精神,豎起耳朵聽。
梁丘城搖頭道:“早就遁入輪回,不知所蹤了。”
“為何?”
“那一年他牽扯到朝廷某事,柳氏滿門抄斬,未得善終。”
陳河頗為訝異,他第一次聽到這事,很是意外。
身旁的柳慕依同樣如此。
在她死之前,柳家可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她問道:“柳家到底因為何事才招此大禍?”
“你們都不知嗎?當今聖上是佔了他哥哥的位置才登上皇位,不僅當時柳家受到了牽連,就連我們陰司也受得皇朝氣運的波及,損失頗大。”梁丘城無奈地說道。
“這……”
梁丘城長歎一口氣:“我等陰差本就與皇朝氣運相連,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每次變動,我等都要心驚膽顫啊。”
陳河對神道之事並不是特別懂,沒有妄加評論。
梁丘城問道:“陳先生你是怎麽遇到清水河神的。”
陳河捋了一下思路,緩緩開口說道:“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他把遇到柳慕依的前後過程都詳細說了一遍,從古屍出現,再到九扇司安排,最後柳慕依現身都告訴了梁丘城。
梁丘城聽完之後,奇怪道:“竟還有這樣事。”
再看向柳慕依時,他眼神中帶著幾分憐憫。
他知道作為正神,失去神格香火意味著什麽。
“不知道城隍大人,有什麽線索可以告訴小神,小神感激不盡。”柳慕依看了眼梁丘城,起身行禮道。
梁丘城搖搖頭說道:“你這情況我還真不知曉,但我猜你那次變故與百年前的龍庭更換脫不開關系,你可以從這裡入手,查查看。”
聽完之後,柳慕依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低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她才起身說道:“多謝城隍大人。”
梁丘城笑了笑推辭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對了。”
想了想,他還是開口問道:“陳先生,冒昧問下,您是代表哪位宗門,到京城來所為何事?”
柳慕依也很好奇,望了過來。
面對城隍的這個問題,陳河一時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收屍人,在京城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至於代表哪個門派更是沒影的事。
這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