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哥哥!”齊虞馨乖巧地坐下,聲音可甜了。
乾淨的臉龐洋溢著笑容,易惟興幫小白裙擺正餐盤,輕聲回應:“不用謝,快點吃飯吧~”
說罷,易惟興返身去給自己打飯。
在白靜、楚靖、黎璐璐的注視下,齊虞馨的大眼睛時刻鎖定著她的大哥哥,似乎完全沒有吃飯的欲望。
而坐在齊虞馨對面的那位小朋友,不停地往鼓起的嘴巴裡塞著美食,偶爾濺起滴點菜湯,少許飯粒。
“唔。。你。你萌。。愾。七奧。康窩擀嘛啊”
文朋道難得抬起小腦袋,便見三雙眼睛愣愣地看著自己,飽滿的圓臉傳出聲響,但很快又陷進了餐盤中。
“哼嗯~”黎璐璐先發製人,“來來來,吃飯了,靜靜們!”
白靜瞅了眼楚靖,淡淡的笑容掛在嘴邊,逐漸進入吃飯的狀態,動作優雅。
你瞅啥?楚靖不理解,對面這小屁孩幹啥呢?
心裡越發膈應,正常情況,應該是楚靖雲淡風輕地坐在一旁看齊虞馨和文朋道各自表演。
可自從白靜出現後,楚靖沒有了那種掌控全局的感覺,這丫頭片子機靈的很!
一旁的黎璐璐見楚靖還在發愣,親切地湊了過來,“靜靜,你老盯著人家靜靜看幹嘛啊?來,老師幫你把圍巾摘了。”
白靜又看了對面一眼。
對上了小女孩的目光,楚靖懵了。
???
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有些玩味~又帶些鄙視?
我楚清風好歹也活了31年,被你一個不到的五歲小屁孩給無形嘲諷了?!!
這還了得?
於是,楚靖右手一抬,小手掌擋在了他親愛的璐璐老師面前,而後開始自己解開圍巾。
白靜是吧,我讓你知道什麽叫殘忍,一直面對微笑吧!
標志性微笑出現,楚靖有條不紊地拿起餐具,開始細嚼慢咽。
余光中好像發現對面的小女孩愣了愣,楚靖暗自竊喜,傻了吧你。
不過,看著自食其力的楚靖,白靜的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
唉,楚靜靜好可憐啊,這麽久還沒好。
不讓黎老師幫忙,是要在我面前逞能嗎?
明明生病了,還要這樣,果然小男孩都喜歡爭強好勝呢。
那隻好吃慢點了。
白靜睜著大眼睛看了看左側的黎璐璐,黎老師真的很不容易。
黎璐璐並沒有起身去打飯,雙手撐著腦袋,眼睛來回瞟著靜靜們。
靜靜楚這是怎麽了,不高興了嗎?
這可是第一次拒絕我。
為什麽會有種失落感?
不對,肯定是在靜靜白面前,靜靜楚有些不好意思。
嗨呀,這有什麽嘛,終究還是孩子,算了,原諒你了。
咦,靜靜白好懂行啊,眼睛也能說話?
是啊,璐璐心裡苦,但璐璐不說,還好四個小朋友總算有個省心的了。
怪不得施老師總是向園裡打申請,如果不是家長不同意,靜靜白可能已經讀小學去了吧。
胖胖真的好能吃啊。
誒,馨馨怎麽開始吃飯了?
心神飄忽的黎璐璐這才發現,易惟興已經在對面坐下了。
點頭示意了一下,黎璐璐小跑向打菜台。
......
長方形的餐桌上坐滿了人,短邊分別坐著兩個大人,長邊則是男男女女。
除了文朋道,
大家吃的都比較文雅,尤其是齊虞馨,真的展現了小公主般的素養。 “Duang~”
“我吃飽了!”小胖子清晰地喊著,雙手撐著桌子欲站起來,結果左手打翻了易惟興的湯碗。
混雜著菜葉的湯汁濺起,掛在了易惟興的右臉上。
一些泛起的湯液,也將白淨的袖口染了一大塊。
“對不起!對不起!”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的黎璐璐,跑到了對面,遞上紙巾,欲幫忙擦拭。
“文朋道!你幹嘛啊!”直接破功,小白裙發飆了。
文朋道人傻了,呆呆地坐回位置上,不知所措。
白靜從包中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也離開了座位。
楚靖本也想過去,但是不經意間,他在易惟興臉上捕獲了一副轉瞬即逝的畫面:極度厭惡的表情。
索性便靜靜觀察,文朋道在發愣,齊虞馨瞪著文朋道,離開位置的璐璐老師和白靜角度不對,楚靖可以確定,只有他自己看到了。
易惟興接過黎璐璐遞上的紙巾,將臉部擦了乾淨,婉拒了白靜小朋友的手帕,站起身,發現周圍的同村都望向這邊,露出和善的笑容,“沒事,沒事!大家繼續吃飯吧。我一不小把碗打翻了,嚇了這邊小朋友一跳!”
“易。。。”黎璐璐聽到這話,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但是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易惟興溫柔的目光。
“黎老師,沒事的,不過可能要麻煩您待會兒帶著他們了,我得去換洗下衣服。”易惟興語氣誠懇。
“這個您放心,給您添麻煩了!”黎璐璐倍感愧疚,欲躬身致意,卻被易惟興擺手攔下了。
“黎老師,不用這樣,小朋友又不是故意的。”
男子又側身,左手摸了摸白靜的小腦袋,“謝謝白靜小朋友!只是在我們村,男生是不能隨便接女孩子的手絹哦~”
將齊虞馨拉到自己身邊,白靜點了點頭,反倒開起玩笑,“那我差點就耽誤大哥哥娶媳婦了~”
“哈哈!”氣氛倒是沒那麽沉重了,易惟興被逗樂了,發現旁邊齊虞馨仍然氣嘟嘟的,也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你們真的好可愛啊~”
小白裙瞬間沒了脾氣,低著頭,不時踮一踮腳,不知在想什麽。
反觀,另一邊,文朋道也被楚靖拉了下來,兩人站在易惟興身後。
在楚靖鼓勵的眼神下,文朋道結結巴巴,“大。。大。哥。哥對。對不起。”
“沒事,不用太過自責啦,”右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易惟興安慰道,“沒把碗看住,我也有責任。”
楚靖倒是因為臉上的弧度,男子只是簡單的淡笑回應,沒多說什麽。
易惟興和黎璐璐又交談了幾句,而後便離開了。
但是,在楚靖的眼裡,那道背影,是捂著右手手腕離開的。
就在剛才易惟興拍小胖子的時候,楚靖看到,在男子浸染湯汁的袖口處,有一個奇怪的黑色圖形隱隱呈現,有些像皮膚上的紋身。
不知怎麽,楚靖總感覺有些奇怪。
其他人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各自回了座位。
沒有再出什麽么蛾子,幾個人卻是沒有什麽食欲了。
黎璐璐直接佔了文朋道的位置,將小胖子抱在腿上,輕柔的聲音撫慰著幼小的心靈。
......
看著房間裡那進擊的小胖子,楚靖人都麻了,這胖子哪需要安慰?
文朋道正和幾個綠葉2班的小朋友在一起追逐打鬧,臉上的肉都堆起來了,樂的不行,一點都沒有受創的樣子。
休息室,是蘭溪村按照大巴車來分的,一輛車對應一個休息室,都在一樓,離食堂不遠。
因此,楚靖所在的這間休息室,此刻全是綠葉1-2班的小朋友。
楚靖坐在一個靠牆角的小床上,周邊倒是一點熱鬧都沒有。
離得最近的,也只有正在說悄悄話的齊白。
育兒園的老師們都去開會了,現在駐場的是蘭溪村的女代表。
大概30歲左右,月眉柔目,皮膚很白,姓杜。
房間正中央,圍了幾圈老實的孩童,都在聽杜阿姨講故事。
..
“哎喲!”小胖子又來事了,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玩伴幫忙叫來了杜阿姨,女人伸手按在小胖子肚皮上,柔和地劃了幾個圈。
文朋道眉頭舒展,卻又立刻繃緊,“老師,我想上廁所!”
杜阿姨哭笑不得,旋即帶他去室內的衛生間,卻發現水箱裡沒有水了,開關怎麽扭都打不上水。
“小朋友,能不能委屈你去外面的廁所?這的廁所壞了,我待會兒喊人來看看。”
這可把文朋道急壞了,苦著個臉,雙腿夾得緊緊的,在原地直哆嗦,“老。老師,那個廁所在哪啊?”
“出這棟樓的大門,然後右拐就到了,我喊個小朋友跟你一..”杜阿姨還想叫個小朋友陪文朋道一起。
誰知小胖子聽完前半句就往休息室外跑,嘴裡大叫,“靖哥靖哥!快來救我!”
緊接著,杜阿姨就看到一個小身影從角落中跑出,緊隨其後。
......
呵,小胖子,活該吧,叫你吃這麽多,還上躥下跳的。
跟著文朋道一起出門,楚靖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只不過文朋道出了大樓門口,就有點迷糊,東看西看,一點都不急,好像憋回去了。
“哈哈!嘿嘿!在。嘻嘻!哪邊。哈哈!啊?”楚靖深諳胖子的心,拍了拍文朋道,開口問道。
若外人在旁邊,肯定會覺得這小男孩很詭異。
“嘿嘿,靖哥,我一下子忘了哪邊是右邊了。”胖子憨笑著撓了撓頭。
楚靖手一擺,胖墩立馬恢復原樣,也沒再多問什麽,弓著身子往楚靖擺手的方向跑。
無奈地搖了搖頭,楚靖小跑跟上。
...
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平房,但細致的劃分了男廁女廁,白色的燈光很亮,不知是什麽能源供應著。
小便池、隔間的蹲位和馬桶都異常乾淨,似乎經常打掃,但是楚靖沒有深入,就站在男廁進門的地方。
動靜真大,楚靖隔著老遠還是能聽到一些“味道”。
掏了掏口袋,發現並沒有紙團可以用來當耳塞,楚靖隻好挪動步子,想到外面候著。
頂端那排亮堂的白燈,卻突兀地暗下。
楚靖停了下來,耳朵豎起。
燈又亮了。
這啥能源,太嚇人了吧?
進來好一會兒了,也不能是感應燈吧?
正想著,卻聽到了文朋道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靖哥,你別跑到廁所外嚇我啊!我都聽到你的腳步聲了!”
?!!
楚靖剛才根本就沒有發出腳步聲!
燈再次暗了下來。
縱然門外還有亮光。
楚靖還是踮起腳往廁所裡面靠,情況有些不對,小胖子還在裡面。
逐漸能聞到一些濃重的味道,越深入,味道越重。
但直至摸到了蹲位隔間的門板,楚靖都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隔間裡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那是小胖子正在抽紙。
“噠。噠~”
確實有輕微的腳步聲從廁所窗戶外傳了進來。
男廁所的窗戶是外開窗,開在整個廁所建築的背面,靠廁所一側還有豎起的欄杆將窗口分成幾塊,扇開的窗子得從外部才能合上。
楚靖緩緩轉頭,盯著那廁所內唯一的窗戶。
窗戶鎖住了一片夜色,深藍的畫面被欄杆分成了好幾份,可惜沒機會得到月光的賞識,皎潔的月甚至不願透過窗灑落光輝,突然視角中闖入一道金光,似要在夜景的畫卷上冉起一輪初陽。
楚靖看到了一隻散發黃光的手扒在了一根杆子上。
“呲~呲~”
也就是握住杆子的刹那,那個手掌間冒起了白氣,而後,窗口便少了一位堅守的戰士。
這個時候完全不方便開口的楚靖,急忙輕敲隔間的門。
“靖哥,別急~好像還有。”文朋道意猶未盡。
眼瞅著,那隻手不急不慢地扒下第二根杆子,楚靖直接錘在了門上。
反正心大的文朋道知道敲門的一定是他,楚靖也來不及多解釋了,錘了好幾下。
“咚。咚。咚。”
“來了來了。”隔間中再次響起稀稀疏疏的聲音,文朋道不明白為什麽靖哥這麽著急,難道是要上廁所,可是蹲位有好幾個啊?
“小朋友~別著急嘛~”這時,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從窗外傳來,而後說話之人好像又走遠了幾分,“我,從正門來了哦~”
“誰?誰啊?!Σ(っ°Д°;)っ”剛穿好褲子的文朋道也聽見了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有點不敢確認門外是誰了。
咽了咽口水,楚靖也顧不得什麽了,無奈開口,“哈哈!胖。嘿嘿!子。呵呵!你丫。嘿嘿!快出來!”
門打開了,胖子顯然對楚靖很放心。
楚靖立馬拉著他,想往外跑。
索性廁所進門那還有光,目標很明確。
但是兩人跑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門口的光在廁所進門的空地上,映出了一道逐漸變大的黑色人影,而人影手中還有兩根杆子。
Σ(?д?lll)
文朋道直接抱住楚靖,被嚇得不輕。
楚靖又咽了咽口水,正當不知怎麽辦的時候,屋外響起一道雄厚的聲音:
“誰丫的在那?!”
將胖子從身上掰開,楚靖發現,在那令人安心的聲音響起後,駭人的黑影便不見了蹤影。
燈隨之亮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