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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民國打僵屍》第一百零八章 我叔叔是僵屍王(萬字大章)
“唰唰!”
 凌亂的腳步聲從枯樹林中傳出,鞋碾著落葉,發出不小的動靜。
 “汪!”
 一道黑影猛地竄出,其四爪著地,快若閃電。
 月光打下才看的清楚,原來是一條從頭黑到腳的大黑狗!
 它跑的急,加上一身的黑狗毛,在漆黑的夜裡,好像隱身了一般,只能聽見踩樹葉的聲音。
 “這條死狗,我一定燉了它喝湯!”
 罵咧的聲音從黑狗的後方追了過來。
 戴著眼鏡,氣喘籲籲的四目道長將道袍卷起來圍在腰上,這般不顧形象的狂奔,卻還是追不上大黑狗。
 望著那道黑影又一次遁入黑夜中,四目道長也只能粗喘著氣。
 “累死了,不行了!”
 四目就近找了一顆枯樹,伸手扶著樹乾,彎著腰猛喘粗氣。
 與此同時,捆綁在枯樹樹枝上,不起眼的一根麻繩像是一條蛇,自己打了個圈,慢慢的降下來。
 麻繩觸著四目道長的腦後杓,竟然變成了上吊的繩套。
 “咳咳!”
 四目喘夠了,才抬起頭來。
 他一瞧見上吊繩,雙眼便挪不開了,面部表情也變得猥瑣:“姑娘,你坐在樹上多危險啊,要不要我接你下來?”
 四目挺直了腰板,探著脖子往上吊繩裡鑽,口中說道:“對,你就騎在我的脖子上,我幫你下來。”
 “噌——!”麻繩忽然收緊,勒向四目的脖子。
 剛才還滿面猥瑣表情的四目,臉色忽然一變,變得十分正經。
 “哼!就這點姿色也想騙我?”
 他左手抓住脖子上方的上吊繩,右手在懷中一抹,指縫間夾著兩枚銅錢,銅錢劃過,上吊繩瞬間斷裂。
 上吊繩上黑霧彌漫,有東西凝聚成團,準備逃跑。
 四目卻丟出一張黃紙符,紙符瞬間引燃了斷開的上吊繩。
 “啊,啊!!”淒厲慘叫聲傳出。
 慘叫不一會兒就徹底的停息下來。
 “師兄,這地方陰氣森森,而且髒東西遍地都是。”四目道長轉頭看向身後:“那小子真的在這兒?是不是那條黑狗找錯地方了?”
 九叔左手捏著一把紅木梳子,右手掐著一件破衣裳,踏空而來。
 他邁步的頻率不高,卻好像有一股輕柔的力量托著他,能讓九叔一步走出丈遠。
 甩一甩手,兩件陰物化作了兩團火焰,九叔說道:“越是這樣,便越說明此地不正常,而且你說那條黑狗怎麽樣?”
 “貪生怕死。”四目說道:“比人還怕死,不過好像很怕那個張小子。”
 “這條黑狗很有靈性,你當心經常說它會被它記恨。”九叔勸誡一句,然後才說道:“無論黑狗膽量是大是小,但凡是狗,都會忠心護主,而且這一路上並不太平,還有戰鬥後的跡象,說明我們真的沒找錯。”
 “那小子還活著?”四目道長望著四周圍鬼頭鬼腦的東西,說道:“再找下去,也是為他收屍。”
 “阿文被人魔追殺時,我們動彈不得,但茅道友既然說人魔命脈被毀,功力大減,阿文可能會遭遇危險,但說不一定必死無疑。”
 “是啊,不會死,人魔再怎麽功力大減,可那也是築基期!”
 四目完全不看好張文,即便張文表現的戰鬥力遠超常人,但是鬥法並非比較拳腳功夫的,當法術到了一定程度後,武功高低對於實戰的幫助並不大。
 否則大家都用槍好了,再強的武功,也不如槍準,不比槍狠。
 “汪汪!”
 前面奔跑的大黑狗突然停下,並且轉過頭衝著兩人一陣狂叫。
 四目雖然嘴上說著張文不可能活了,但他看見大黑的反應後,仍舊第一時間衝過去。
 此地有幾處深坑。
 地面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刀劈砍了,裂出可怖的溝壑。
 而且在溝壑附近,有變乾的血跡。
 九叔蹲下,伸手撚了一塊土放在鼻尖輕輕嗅:“是人血,而且還很新鮮,恐怕是阿文的。”
 “咦?”
 一道光從地上閃爍,晃了四目的眼睛。
 “什麽東西?”
 他走過去,拿起來後才發現,竟然是一塊八卦鏡,八卦鏡上帶著恐怖的血手印,足以看出持有者戰鬥時究竟將這面鏡子捏的有多緊!
 九叔接過八卦鏡,看了幾眼後說道:“好像是阿文的法器,我也曾見他用過幾次。”
 只是,四周圍十分的安靜,既沒有張文的身影,也看不見人魔的身影,一切似乎都不存在。
 “會不會讓那些東西吃了?”四目小聲的詢問九叔。
 那些鬼怪一路上跟著他們,不進攻,也不冒犯,隻靜靜的跟著。
 因為這些鬼怪大多數是孤魂野鬼,而且實力也不怎麽強,二人也未放在心上。
 但四目的一句話,引出了另一種可能。
 被群鬼分食,當然什麽也看不見。
 九叔收起八卦鏡,說道:“不可能,此地很乾淨,沒有血,若真的被群鬼吞噬了,應該有血才對,或許是有急事離開,遺漏了法器。”
 “中品法器啊,隨手丟。”四目道長咂舌。
 張文看起來完全不像剛踏入修煉界三個月,反而像是有了多年積蓄的老道士。
 每次出手,都很豪橫。
 而且準備的也十分充足。
 張文帶著三鬼,便一直不曾被他們發現,才因此在關鍵時刻找到了人魔的命脈,扭轉乾坤。
 九叔說道:“不對,不是他丟的!阿文的輕功很好,但前面一段路都沒有腳印,他是飛走的。”
 “飛?”四目駭然:“那小子其實是個返虛期的大修士?”
 “當然不是,不過讓鬼背著,就能飛了。”
 “汪汪汪!”大黑衝著一個方向大叫。
 “那裡?”九叔點頭:“好,去看看!”
 二人一狗一路穿行,在四目道長體力不支,又快要累的倒地時,終於穿過了密集的樹叢。
 前方豁然開朗。
 月光下出現了一棟詭異的洋房。
 “好重的陰氣。”四目抽了抽鼻子,神色凝重的說道。
 “汪汪!”
 大黑衝著洋房咆哮,像是在說,張文就在洋房裡。。
 “看來就在裡面了。”
 四目疑惑:“難道那小子被人綁到這間大宅子裡了?”
 “一切小心!”
 九叔當先一步走上前,他來到洋房的大門口,眉頭忽然一跳,
 猛地一腳踹在那扇薔薇花紋的西洋門上,
 轟隆!
 門連帶著門框被九叔抬腳踹踏,掀起一陣巨大的塵土。
 四目跟在身旁,吃了不少灰。
 袖子扇著塵土,四目道:“咳咳,師兄,你什麽時候這麽大力氣了?”
 “年久失修的老宅子,門框早就被蟲子蛀空了。”九叔也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塵土飛揚起來,遮擋了視線。
 就連大黑狗都忍不住的打噴嚏。
 “呸,呸!”
 兩人扇著面前的塵土,吐著滿嘴的土腥味唾沫,走進洋房。
 剛進洋房,就看見一張大床橫在正中間。
 他們苦苦尋找的張文就被捆在床上。
 而且,還有個漂亮的女人正撕扯張文身上的衣服,一下又一下的撕扯,十分痛快。
 早就被鬼氣侵蝕,提不起力氣的張文忽然聽見了踹門聲音,接著大門整個塌下。
 “哇,你小子這麽好的豔福?”四目羨慕的看著呆呆坐在那裡的那拉氏她愛環,眼睛上下打量著:“好靚啊,身材也很不錯,臉蛋是我喜歡的類型。”
 張文無語的看著四目,說道:“道長,她是鬼。”
 “鬼都被你迷住了,難道不是豔福好?”四目衝張文擠眉弄眼:“不過你要注意身體啊,這東西搞多了,折壽的。”
 說著四目還歉意衝她愛環擺擺手:“抱歉啊,打擾你們兩個快活了,我馬上就和師兄出去。”
 “別貧嘴了。”九叔丟出兩張符紙,拴著張文手腳的麻繩碰到符紙,就像是老鼠碰見貓,猛地抽搐一下,接著迅速松開。
 但黃符卻不願意輕易饒過麻繩,迅速燃燒,爬上了麻繩的身上,最終在麻繩的強烈扭動中,徹底華作為飛灰。
 她愛環一驚,知道有高人找上門來,轉身便想逃。
 九叔又擲出了幾張黃符,黃符長了眼一般朝她愛環黏了上去。
 黃符沾身,疼痛如潮水般將她愛環席卷,瞬間將她鎮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愛環的法術被破,張文也恢復了身體自由。
 “九叔,你們是怎麽找來的?”
 “大黑帶的路。”
 九叔將八卦鏡遞給張文:“路上還撿到了這個。”
 “多謝。”
 張文接過八卦鏡,對大黑說道:“回家讓小雲給你煮骨頭。”
 “汪汪!”大黑興奮叫著。
 四目問道:“小子,人魔不是正在追殺你,人呢?”
 “被我僥幸殺了。”張文說道:“很可惜在和人魔比鬥時我也身受重傷,動彈不得,不然也不會被她趁虛而入抓來,準備讓我做個替死鬼。”
 “他就算功力減退,也是貨真價實的築基中期,你小子才剛剛練氣……咦!你什麽時候突破了練氣中期?”四目越看張文越是感覺不對,最後發出驚呼。
 四目還記得清楚,白天在張宅見到張文時,張文還是練氣初期。
 但如果再聯想三個月前,張文還只是個普通人,他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修煉到了練氣中期!
 除了一些神仙轉世被點化,以及一些神話故事外,從沒有這麽離譜的。
 照這個速度下去,豈不是半年築基,兩年化神,五年還虛,十年合道,飛升成仙?
 “你小子還真是古怪。”四目越看張文越覺得稀奇。
 “快嗎?”張文問道。
 可惜找不到足夠的鬼怪殺,更找不到像九叔這樣保駕護航的高人,否則張文有信心殺出個白日飛升來。
 只顧著和四目扯皮,張文這會兒才發現,茅堅並不在這裡。
 “茅道友呢?”
 “他正在處理那些屍體,還有人魔的命脈。”九叔說道:“若是處理不當,滋生魔氣之後,還會孕育新的魔頭。”
 “我們也是擔心你,剛恢復了一點力氣就追了過來。”四目道長說道:“但是沒想到你小子已經在床上了。”
 張文臉一黑,他也想起了她愛環。
 轉身看向被黃符封印在地上的那拉氏她愛環。
 如今雙方身份互換,為魚肉的她愛環看著張文朝自己走來,緊張道:“你說過,我救了你一命。”
 “但你也想殺我。”
 張文說道:“我這個人恩怨分明的,但是你救我一命,最終目的還是為了殺我,到頭來我一樣要死,還是說,只要你救了我的命,就能隨意處置我了?你學的哪門子洋人文化?”
 眼看張文殺意已定,她愛環焦急萬分。
 她取巧才控制住了張文,現如今自己被黃符定住,另外有兩個法力深不可測的道士盯著,逃跑幾率渺茫。
 “你不能殺我!”
 她愛環立即說道:“我叔叔是僵屍王!如果他知道你們殺了我,到時候一定找你報仇,等那時方圓百裡,也會因你而生靈塗炭!”
 張文這才想起萬人坑死人集市上,那些鬼怪對她愛環言聽計從的謙卑狀態。
 雖然那些東西的實力不強,但數量十分可怕,以她愛環低微的實力卻能夠命令鬼群,現在看來,有很大的問題。
 “僵屍王?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若是殺了,僵屍王知道的可能性還不打,但如果沒殺,女鬼僥幸逃過一劫後,去聯系自己那個什麽僵屍王叔叔的風險,張文不想承擔。
 張文未轉頭,只是說道:“四目道長,桃木劍借我一用。”
 “這位美女很養眼啊,你下的去手?”四目看似在勸道張文不要被色迷眼,但手底下動作卻不慢,將背後的桃木劍丟給了張文:“別太用力,很貴的。”
 張文抬手接住桃木劍,順勢將劍舉過頭頂。
 “你不能殺我!”
 木劍落下,張文聽見了經驗提示聲,
 她愛環的腦袋被桃木劍輕松摘掉。
 像是無重力的氣球,從肩膀上脫落下來。
 並在下一刻化作了一股黑霧。
 一同化霧消散的還有她愛環的無頭屍。
 人死為鬼,
 鬼死,
 魂飛魄散!
 “哈哈,沒想到你沒被美色迷惑。”四目笑道:“我越看你越順眼啊,可惜以你的本事,我是做不了你師父嘍。”
 張文笑道:“道長請放心,修煉上有問題,我也會不客氣的找你請教。”
 “我收費的,還不便宜!”四目接過張文遞來的桃木劍說道。
 “一定是讓你滿意的價格。”
 四目點頭:“哼哼,這還差不多。”
 他忽然想起女鬼在臨死之前說的那番話,問道:“對了,師兄,你有沒有聽說過她說的僵屍王?”
 可惜九叔搖頭:“從未聽過,你趕屍接觸的僵屍比我要多,沒見過嗎?”
 四目連連搖頭:“我那些客戶都是行屍,讓它們自己走路就要我頭疼很久了,把他們養成僵屍王,難道我等著師兄弟們來清理門戶嗎。”
 “也許,茅道友知道。”
 任家鎮,
 張宅。
 雖然夜色已深,張宅卻燈火通明。
 九叔的醫術不錯,幫張文上好了藥,出了房間。
 走到院子裡時,正看見小雲端著一盆骨頭在前面走,大黑伸長了舌頭,留著口水跟在後面。
 “九叔,阿文叔叔怎麽樣?”小雲擔心問道。
 “雲嫂”九叔客氣的點頭:“阿文的傷勢不重,大概有幾天功夫就能徹底恢復。”
 張文披上長袍,將纏滿身體的紗布遮擋下:“大嫂,今天大黑可是功臣。”
 “放心,我早就煮好了骨頭。”
 小雲看見張文精神奕奕的出來,才松了口氣。
 剛才回來時,張文臉色發白,看著十分嚇人。
 “我已經讓肥寶去酒樓請了大廚回來,酒宴快做好了。”小雲說道。
 “好,那我們先過去吧,九叔。”
 “請!”
 二人進了大堂。
 擺下一張大圓桌,已經上了幾個菜。
 但經過一夜驚心動魄戰鬥之後,幾人早已饑腸轆轆。
 見人來齊了,張文作為主人家,說了句請字,大家便動筷吃飯。
 因為茅堅吃素不吃肉,唯恐因自己間接害了生靈的性命,破壞了修煉,所以眼前是一桌全素宴。
 酒樓的大廚實力不凡,即便是全素宴,也是色香味俱全。
 吃飯間,張文也問起了僵屍王。
 “僵屍王?!”
 誰想到,茅堅像是尖叫,聲音拔高了幾倍。
 茅堅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他清著嗓子,說道:“我只是聽說過僵屍王,但從未見過,不過從我那活了幾百年的師祖口中倒是聽到一些關於僵屍王的事。”
 “願聞其詳!”
 茅堅也不賣關子,說道:
 “僵屍王分為兩類,一類是僵屍之中的王者,有著不遜色於人的智慧,能飛天遁地,統禦萬僵,傳說之中能和龍搏鬥,被稱作僵屍王。”
 現如今的華夏大地,戰亂頻發,神仙不顯而妖魔亂世,神異的生物早就銷聲匿跡,至於龍,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現場無人親眼得見。
 而作為可以和龍搏鬥的僵屍王,其神秘和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張文心中一沉,若她愛環的叔叔真的是什麽僵屍王,方圓百裡生靈塗炭,絕不是嚇唬人的。
 茅堅不知張文心中所想,繼續說道:“還有一類,也叫僵屍王,不過和前者相比,就像是村長與皇帝的差距,這種僵屍王帶著一群僵屍,拜月修煉,深居山林之中。”
 九叔點頭:“確實,僵屍喜愛陰地,客死異鄉無人收斂的屍體,也會變成僵屍,而且它們時常成群結隊出現,既然是成群出現,一定會有頭領。”
 前一種是實力上的僵屍王,而後一種則是一個小群體之中的僵屍王。
 前者情況張文尚且不知道,但後者就像狗群中的狗王,一群小偷聚在一起選出的賊王,都限定在一個圈子裡。
 圈子大小,決定了這種“王”的大小。
 這種僵屍王,不如說是僵屍小頭領。
 張文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茅堅繼續說道:“傳說世上出現過幾個僵屍王,一個是最古老的僵屍王將臣。”
 “我也聽說過僵屍王將臣。”九叔接過話說道:“據傳說曾在秦朝時期出現過,但又消失。”
 “將臣?”
 張文則是徹底的震驚。
 僵屍王將臣,那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將臣?”四目道長伸筷子夾了塊豆腐:“沒聽說過。”
 “那只是關於僵屍王最早的傳說,如果將臣真的活到現在,即便不怎麽修煉,也得有幾千年的修為,恐怕天兵天將也擋不住。”茅堅也沒把將臣的傳說當回事。
 張文暗道:“何止是幾千年的修為,如果真的有將臣,別說是天兵天將,就算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來了,也得歇菜。”
 茅堅繼續說道:“我生於康熙年間,也就是在那個年代,也曾出現過一隻僵屍王,生前是個滿洲人,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個滿洲女鬼有個做僵屍王的叔叔,可能是它。”
 四目放下筷子,
 茅堅突然的賣關子,讓他吃飯都提不起興趣:“茅道友,別賣關子了,快說!”
 “僵屍王玄魁!”
 ……
 茅堅滅了人魔,在一頓全素宴後便急忙要離開,他實在放心不下小徒弟阿麥,若是不在身邊看著,阿麥說不定又不小心弄死隻螞蟻,踩死隻蟑螂。
 張文隻得派手下駕著馬車將茅堅送往榮縣坐火車,分別匆匆,雙方也約好了,以後若有機會再見。
 坐在馬車上的茅堅,估計不是第一次與好友分別,但兩百多年的時光,真正能再相聚的好友,又能有幾個。
 而張文,也陷入了自己的苦惱之中。
 不管她愛環臨死時說的僵屍王叔叔是不是玄魁,肯定是個僵屍王。
 又過了幾天,張文身上的傷基本上徹底恢復,那場瀕死的大戰,最終也沒能給張文的身體留下疤痕和紀年。
 日上三竿時,
 張文才慢悠悠的起床。
 隨手抓了一件長袍穿上,推開房門下樓,到院子裡就看見小雲拿著掃帚正在掃地。
 “大嫂,早啊。”張文打招呼。
 有些日子沒有這般寧靜的生活了。
 家中有老人,還有個勤快的女人,因為受傷不能浸泡藥浴,張文的橫練功夫的修煉也推遲了幾天,所以這幾天他只是在警察廳喝喝茶,安排一下工作。
 “阿文叔叔。”聽見張文的聲音,小雲轉過頭來:“我和老婦人已經吃過飯了,你的早飯還在鍋裡熱著,我去拿。”
 “嗯,好。”
 張文站在院子裡,靜極思動,他又想起了那一夜的戰鬥。
 猿擊術提升到爐火純青之後,便有了特殊效果,張文身上的武功可不止《猿擊術》一門,他還有一身的橫練功夫。
 若是全都修煉到頂尖,說不定還有更多效果,說不定下次在面對築基期高手時,或許也有一戰之力!
 “阿文叔叔,吃飯了。”
 “哎,來了!”
 張文回過神來,應聲走回屋裡。
 吃過早午飯之後,張文直奔藥鋪。
 上次馬匪鬧鬼事件時死了藥鋪老板,但生意從不缺人做,現在任家鎮的藥鋪背後最大東家就是警察廳,而整個任家鎮的人也都知道,警察廳就是張文的。
 “隊長!”
 藥鋪的掌櫃瞧見張文,趕緊過來,左手托著算盤,右腋夾著帳本:“這幾天的帳您瞧一眼?”
 “嗯。”
 張文翻看帳本,雖說沒什麽大事,但營收也不算少,誰家都有個頭疼腦熱的,尤其是鎮裡的幾個藥罐子,每日的藥不能斷,砸鍋賣鐵的買藥,都是進項。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虎骨酒,虎鞭酒等藥酒,買的最多。
 “十個男人九個虛啊。”在這個怡紅院開在家門口的時代,男人就更管不住自己了。
 去找個女人,就像下樓喝茶一般簡單。
 而且怡紅院裡也有茶,有幾次張文便聽見手底下的警察說怡紅院的那些花招,像什麽潘金蓮醉倒葡萄架,說的繪聲繪色。
 收神,張文合上帳本問道:
 “庫裡有沒有人參?”
 “有!”掌櫃點頭:“自從隊長您成了大東家之後,茶樓的朱老板所有人參都從咱們這邊買。”
 茶樓朱老板想攀關系,加上其未來女婿肥寶天天跟在張文屁股後面,朱老板這是想花錢表明立場,張文對送錢的當然來者不拒。
 “最高年份的呢?”
 “50年的山參!”
 “幾顆?”
 “就一顆!”
 “就一顆?”張文皺著眉頭,思考了一陣子才道:“算了,把庫裡的山參都拿出來吧。”
 掌櫃雖然不知道張文的意思,但還是聽了命令去庫裡拿參。
 幾分鍾的功夫,張文眼前就擺了十幾盒山參。
 “鑒定術”
 他拿起一顆轉蘆的人參,掃了一眼。
 “山參,評價:似乎是受過外力踩踏。”
 張文心中可惜鑒定術的提升極為困難,以前是隨便鑒定就增加熟練度,現在卻鑒定一堆東西,漲不了5點。
 放下山參,張文問道:“這顆是多少年的?”
 “3年!”怕張文不懂行情,不知道裡面的細節,掌櫃解釋:“咱們鋪子裡多數都是3年的參,因為北邊和西邊的大帥都喜歡這東西,好東西都在他們手底下壓著呢,所以這年份高的山參買不到了。”
 如今軍閥亂世,穿著軍裝的也像土匪,從那些軍閥手底下買東西,都是在找死。
 “這些呢?”
 “5年的。”
 “3年,5年”張文看著最後一盒,打開來一看,果然比3年,5年的人參大了不少,像根老蘿卜。
 “這就是那顆50年的?”
 “是,50年的,是咱們鋪子裡的寶貝。”
 張文點頭,隨手拿起一支3年參,問道:“能不能直接吃,還用再洗洗嗎?”
 “哎呦,隊長啊!這怎麽能直接吃!”掌櫃大驚:“這可是山參,會補死人的!”
 “啪!”
 張文已經折斷了一根參須,塞進嘴裡。
 參須還有些汁水,只是味道實在說不上好,因為太細還有些塞牙,咽下去時也有點卡嗓子,像是吃了根魚刺。
 張文仰頭,使勁吞咽,總算將參須吞了下去。
 “經驗值+30”
 身體微微有些發熱,但隨之而增加的30點經驗卻讓張文雙眼一亮,這還只是一根參須而已,若是整顆吞下,效果只會更好!
 眼前的人參,在張文眼中就變成了一顆顆丹藥。
 就如茅堅所說,煉丹的大師找不到,但直接吃這些寶物,一樣有功效。
 張果老吃何首烏能成仙,
 同樣姓張,張文雖然吃不到千年的何首烏,可是有系統在,吃上幾千幾萬顆人參,他未必成不了仙。
 張文抓著山參往藥鋪後院走去,並吩咐道:“任何人不準到後院來!”
 “砰!”
 門砸上。
 也隔絕了藥鋪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掌櫃的,隊長這是?”
 小夥計看著張文火急火燎衝向後院,不由得好奇問道。
 掌櫃將裝人參的盒子挨個蓋好,說道:“還能怎麽了,肯定是讓山參補過頭了,去後院脫光了衝涼降火唄,你去煮點涼茶,待會兒給隊長降降火。”
 說著他歎息不已:“人參哪能是直接往嘴裡放的!糟蹋東西啊。”
 後院,
 正如藥鋪掌櫃所說的那樣,張文將人參放在水井沿上。
 雙手迅速的撤掉了身上的長袍,只剩一條褲子站在院裡。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現在是中午十點鍾左右,日光斜斜落在院子裡,照在張文的身上,為他身軀披上一層金紗衣。
 趁著吃下人參須的熱氣,張文練起了猿擊術。
 他的“猿擊術”已經爐火純青,但特殊效果只有“采月”。
 既然猿擊術有日練月練,張文也想試試太陽下練功和月光下練功有何不同。
 “猿擊術熟練度+1”
 “猿擊術熟練度+1”
 “經驗值+4”
 六分鍾,打了兩遍拳後,人參帶來的熱感已經消失,張文停下來仰望太陽。
 “難道一個人真的只能選擇日練,或者月練?”
 根據猿擊術的修煉心得,月練夜晚練功最佳,日練則白天練功最佳,張文卻發現自己修煉時並無差別。
 無論是日練還是月練,所獲得的經驗,熟練度,都是一樣。
 張文只能得出結論,猿擊術大成沒錯,但他隻激活了其中一個功效,日練的特殊效果,或許要等到熟練度再升級,才可以日月合璧。
 “10萬熟練度,談何容易啊,用修煉猿擊術的10萬次時間,不如將我其他功夫全都提升到爐火純青。”
 既然日練“不成”,張文便將徹底將心思放在了借用山參的藥力練功上。
 他走到水井旁取來了山參。
 一口將剩余山參塞進嘴裡。
 牙齒猛地咀嚼。
 乾山參的口感極差,沒什麽汁水,如同塞了跟木頭在嘴裡,但藥味四溢。
 囫圇咀嚼兩下之後,張文仰頭,將山參吞下。
 咕咚
 整根進肚!
 “經驗值+270”
 剛提醒得到了經驗,隨之而來的,便是恐怖的熱量。
 張文一刻不敢停,立即練起猿擊術。
 這份熱量持續很久,大概半個小時才消失。
 “一顆3年的山參零零總總能帶來300多點經驗,而且練功之後,神清氣爽!”
 一條不同於殺妖魔鬼怪的路,擺在了張文眼前。
 他走到井旁,打水洗了一把臉。
 等穿上衣服出來時,小夥計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茶過來:“隊長,掌櫃的讓我熬的,說是給您降火。”
 “什麽茶?”
 “降火茶。”
 張文看向在一旁守著山參的掌櫃,因為張文下令任何人不準進後院,掌櫃也就沒辦法把參送回庫裡,只能在這兒守著,這會兒還在算帳。
 “多謝。”
 張文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將茶碗遞回去。
 他走向掌櫃,掌櫃聽見聲音抬起頭來,
 看見張文臉上帶著水漬,掌櫃立即以說教般的語氣道:“隊長,我早說過了,這東西不能隨便吃的,而且肚裡消化不了,藥效都浪費了,如果您拿人參回去煲湯,我肯定不會多說一句。”
 “嗯。”張文點頭。
 看他點頭,掌櫃高興,知道張文不是在強撐面子,“虛心”接受了自己的建議。
 剛想再說兩句時,就聽張文說道:
 “五年參都送到我家,對了,以後出去收人參,只要價格不過分,年份高的,有多少收多少!”
 “啊?!”
 張文拿著那盒50年的山神,在掌櫃詫異不解的叫喊聲中,離開了藥鋪。
 和鬼魂拚,危險不說,這世上也沒那麽多的鬼和僵屍讓張文屠殺。
 但人參等東西就不同了,能提升實力,還可以滋養身體,因為有系統吸收藥力,完全不必擔心藥力過猛而傷身。
 嗑藥升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一晚,
 任家鎮外,月亮躲在烏雲後頭,晚上黑漆漆的,看不了多遠。
 兩三支零星的火把,點亮了荒郊小道。
 隨即有人影子搖搖晃晃的投射在路兩邊。
 “嘿咻,嘿!”
 “嘿!嘿!”
 有一小隊人正氣喘籲籲的趕路,他們腳步笨重,走一步就要喘上好幾下,像是要把肺也吐出來。
 “這棺材,怎麽這麽重?”
 “是啊,而且大半夜的抬棺材,太滲人了!”
 “最近又是鬧僵屍,而且死了的馬匪又變成了鬼,接連有死人……,雖然封了口,但是吳海初那幾個人怎麽看也不像是圖財的小賊殺的,更像是鬼啃頭。”
 “什麽叫鬼啃頭?”有不懂的問。
 “就是鬼張大了嘴,把你腦袋肯了唄!”另一個開玩笑。
 “鬼剃頭我知道,鬼啃頭我就不知道了。”
 “我怎麽還聽見有狼叫?”
 “你娘的,別嚇我!鬼不可怕,咱們還有明道長給的符,可是遇到狼就完蛋了!”
 “瞧你那點兒膽量!”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氣氛是熱鬧起來了,可心裡卻更怕了。
 大晚上,抬棺材,有幾個大膽也不敢這麽玩兒。
 這小隊共有五個人,一個人舉著火把在前面走路,後面四個人抬著棺材,還有幾支火把綁在棺材旁照路,但用處不大,也就圖個心安。
 “銀哥,隊長怎麽說的?”
 一個抬棺材的問前面悶頭走路的男人:“大晚上讓咱們抬著這副棺材往哪裡走?我瞧著好像要出山外山了。”
 被稱作“銀哥”的男人頭也不回,說道:“隊長說了,回去每個人三塊大洋,其他,不該問的別問!”
 聽見了有賞錢,幾人大喜,連肩上的木挑子也覺得輕了不少。
 只可惜他們沒看見“銀哥”那張不似人的臉,否則絕不會這麽輕松。
 又走了不知多遠,在幾人快撐不住時,終於聽見“銀哥”說道:“到了!”
 “到了?”
 眾人放下棺材,抬頭才看清,前面有一座廢舊的西式洋房,好幾層高,十分氣派。
 “隊長什麽時候在這裡建了個房子?”
 “這得十幾萬大洋才蓋得起吧?”
 “你們懂什麽,現在史百萬的鋪子都是隊長的,據說隊長還和廠東的老板合作做生意,十幾萬算個屁!”
 “為什麽要抬棺材到新房,不晦氣?”
 “見棺發財,你懂不懂啊。”
 “噢,那我明天也要買一副棺材放家裡。”
 “買棺材?你真的敢買棺材,明天你那個病秧子老爹,就敢拿拐杖打斷你的腿。”
 “哈哈哈”幾人大笑,看見了房子,加上終於送到了地方,他們徹底放松下來。
 洋房的門緩緩推開。
 一個女人站在門口:“來了?”
 “是,來了!”
 “銀哥”指揮著:“趕緊把棺材抬進去!”
 “是!”
 他們又抬起棺材來,因為目標就在眼前,加上前頭一個漂亮女人看著呢,也想賣弄賣弄,都使出了大力氣。
 進了洋房,女人領著他們往地下室走。
 “就放在這兒吧。 ”
 女人指著地下室的角落說道。
 幾人還想留下,和漂亮女人多聊聊,可惜“銀哥”已經出現在地下室門口:“忙完了嗎?發錢了。”
 聽見發錢,幾人立即放下女人往外走。
 在這裡和一個看得見,吃不著的女人嘴貧幾句,哪裡比得上三塊大洋。
 離開洋房後,“銀哥”挨個人發錢,並且囑托道:“這件事落到你們頭上,算是你們好運。”
 “銀哥”那個左眉有痦子的男人指著洋房,小聲問:“隊長不是有雲嫂嗎?這裡還有個大洋樓,是不是金屋藏嬌?”
 “錢不想拿了?”“銀哥”只是冷冷看著他。
 男人訕笑,雙手捂著兜:“想拿,想拿。”
 “想拿就別說廢話!行了,回去吧。”
 “阿銀”朝著幾人一揮手,幾人茫然的轉頭,朝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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