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一團黑氣漂浮在水面之上。
張文左手使玄天指法,右手捏法訣,催出三昧真火,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氣。
經過大半個小時的戰鬥,黑氣吸走的人血近乎耗盡。
但事情卻未這麽簡單的結束,即便沒有人血,張文仍舊不能傷到黑氣。
而且他的鑒定術,甚至無法鑒定眼前的一團黑氣究竟是什麽東西。
黑氣膨脹,收縮,又膨脹,氣勢似乎在不斷的攀升。
無聲無息,只是翻滾的黑氣如同烈火燃燒,燒皺了水面。
黑氣化作光,直撲張文,似乎決定拚死一擊。
張文深吸一口氣,兩本法寶經書擋在面前,無論黑氣有什麽打算,第一波攻擊必然會被經書擋住!也就在眨眼之間,雙方距離拉進,張文手中的三昧真火不留情面,連帶著兩件法寶一起包裹著,砸向黑氣。
黑氣觸碰三昧真火,如同雪花落在火堆上,瞬間消融!
“沒了?”
張文衝了個空,狼狽往前竄了幾米遠,幸好腳下生風,將他托住。
風卷著水面,繞出一個不算太明顯的漩渦。
不過隨著漩渦被風攪的越轉越快,水浪翻滾出來,有浪頭打在張文的後腳跟上,還有少部分澆濕了他的褲腿。
可張文卻毫無察覺,他皺著眉頭,思考著原因。
“那個黑氣明顯不是生物,甚至不是某種特殊的法寶,那會是什麽?”
“即便一顆石頭,也能鑒定,一隻雞也能鑒定……古怪!”
張文抬起頭,忽的留意到自己眼前燃燒的三昧真火。
因為不確定黑氣已經徹底死絕,三昧真火也不曾熄滅,而結果就是法力如同開閘的水庫,瘋狂流逝!
幸好張文的法力足夠,面對如此損失不僅面不改色,甚至能發呆思考,若是換做其他化神期修士,現在估計已經被三昧真火抽空了。
“三昧真火,三昧……”
他雙眼猛然發亮。
“是法術!”
“也就是說黑氣是法術!”
“真正的本祖神並未死,甚至可能沒有受傷!”
想通了一點,剩下的疑惑立即解開。
如果那團黑氣是類似法術的東西,那麽能夠釋放如此可怕黑氣的人又該有多麽的恐怖!
若如此,為什麽那個幕後之人一直不曾出手?
張文自問,自己三昧真火能輕松將一些小鬼燒的魂飛魄散,如果三昧真火無用,自己一定不吝再出手,將其拍死。
而且自己可是拆了那個本祖神廟啊,拆廟打臉,真正的大能之輩怎麽可能容忍。
所以,又有第二種可能。
那位本祖神能釋放如此可怕的黑氣沒錯,但這已經是它最大的倚仗,無法對張文造成傷害之後,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若有兩股黑氣一同圍攻,張文必敗無疑,對方卻遲遲不曾使用,這說明,對方能動用黑氣,卻最多只能動用一次!
但不排除對方想要設套,蒙騙張文,讓張文放心之後,再偷襲。
不過這種可能性極小,黑氣一開始憑借自身的神異還能佔據上風,但是被張文看破了弱點之後,不論是血光箭,還是無物可傷的黑氣體態,都無法再給張文帶來麻煩。
“我看看你還有什麽後招!”
張文趕回破敗的本祖神廟廢墟前。
地上被抽血昏迷的普通人們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張文也完全沒有管這群人的意思。
如來神掌!
掌風推動地面亂世,一塊塊飛上天。
浩瀚掌力,竟然能抵抗地心引力,讓一座破廟的碎石“落”向天空,而碎石下壓的東西也終於顯露出蹤影。
一塊木頭,大概有大腿粗細,小胳膊肘長度。
木頭上的樹皮像極了一張人臉。
“本祖神!總算找到你了!”
“鑒定術!”
“乾坤木,評價:天地不同方覺遠,共天無別始知寬。”
“乾坤木?”
張文猛地愣住,緊接著便是狂喜。
在乾坤煉器法門記載之中,乾坤木便是煉製儲物之寶的頂尖材料之一。
而且乾坤木所煉製的儲物之寶,並非特定的一個戒指,一個包裹,而是借由乾坤木,煉化一片空間。
儲物於空間之中!
袖裡乾坤,掌中佛國,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真有乾坤木,那麽豈不是說,只要再湊齊一些材料,我就能煉製一件自己的儲物之寶?”
這塊乾坤木雖然不大,做不到掌中佛國的程度,但只要能存放些東西,有些容量,便能解張文的燃眉之急。
“按照乾坤煉器法門上的記載,乾坤木應該是萬年樹妖之心。”
萬年樹妖,在這個妖魔都快絕種,神仙不出的世界,萬年樹妖根本不可能!
他低頭,盯著乾坤木上的那張人臉看。
樹皮皺出的人臉,竟然慢慢的揚起了嘴角,眯著的眼縫,也在慢慢的,慢慢的睜開!
睜開了!
對著自己笑!
張文心臟狂震,仿佛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般,如此詭異之事他從未見過。
正因為了解的多,才會感覺不可能。
那張人臉仿佛要對著自己說話。
說話?
三昧真火!
玄天指法,畫符!
兩相疊加,就是返虛修士零距離吃上一招,都要頭痛,但張文還是不放心,低頭一腦門撞上去,用的正是鐵頭功。
轟隆!
一聲爆炸突的傳來。
乾坤木上的那張臉竟然掙脫出來,撲向了張文。
張文被突如其來的爆炸險些真暈,身體更是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只不過倒飛時,他手中還一直抓著乾坤木。
說來也是有意思,張文一腦袋撞在了自己手中拿著的乾坤木上,卻把自己撞飛了,像極了左腳踩著右腳飛天。
當然也真的是飛天了,而且一躍幾裡遠,在天空畫了一個拋物線,墜入水中。
噗通!
口鼻嗆水,張文卻無力掙扎,因為他清楚的感受到,有一個意識闖入了自己的體內,並且試圖搶佔自己的身體!
“草,又來!”
被搶身體,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這次被轟的頭昏腦漲,想要掐訣念咒,短時間內卻不可能。
那鑽進自己體內的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麽玩意,低劣的笑著。
“五百年了,五百年了啊!”
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在張文的腦海之中炸響:“姥姥我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