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首都不在北,在南。
北城。
張文出了火車站,原地轉了一圈。
“這條狗倒是會藏。”他無奈一笑,從上海灘到這裡,中間隔著不近的距離,普通狗一輩子也跑不了這麽遠的距離。
放出紙鶴。
紙鶴扇了扇翅膀,迎著風往前放飛。
張文輕巧的跟在身後。
一些路人瞧見了這副模樣,大白天的竟然有人追著紙鶴飛,也忍不住的多看兩眼。
只不過都奇怪,那個紙鶴竟然能在天上飛這麽久,真是稀奇。
紙鶴停在門口。
是一處後門,張文敲了敲門。
“誰啊!等等!”
門拉開,是個扎著麻花辮子的姑娘,長的很高挑,手裡還有一杆花槍,想必是正在練功。
看來這裡是梨園的後門。
她擦著額頭的汗水,看著張文,問道:“你找誰啊?想聽戲走前門!”
“我不找人。”
張文側身進了後門。
“哎!”姑娘見狀,趕緊追上張文:“你別亂闖戲班子啊,如果讓那群小花旦看到了,肯定又要告訴我爹,找我麻煩了!”
張文轉了一圈兒,沒找到影兒,道:“還不出來?”
“你在說什麽?”姑娘困惑。
“汪!”
一聲狗叫傳出,從一間屋子裡鑽出道黑影,來到了張文腳尖前。
大黑狗,比當年跟著張文時皮毛黯淡了許多,身上倒是長膘了。
“旺財!怎麽了?”姑娘蹲下,摸著大黑狗的腦袋。
黑狗眯著眼。
“怎麽,改名叫旺財了?”張文彎腰問道。
“嗚嗚~”黑狗嗚嗚叫。
姑娘驚訝的指著身邊的大黑狗:“你說什麽?你要找的是它?”
自己家的黑狗很有靈性,姑娘也很清楚,只不過她沒想到它竟然真的能聽得懂人話,剛才的模樣就是在害怕,也太像人了。
“是啊,多謝你照看了。”張文說道:“我們就先走了。”
“汪!”大黑叫了一聲。
只不過姑娘卻抱住大黑:“不行,我們家的旺財不能跟你走!我們已經養了一年多了,憑什麽讓它跟你走?它是我撿的!”
張文很是頭疼。
有人聽見了動靜,趕了過來。
“白妞!誰讓你開後門放人進來的!”來人看見張文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指著姑娘呵斥:“說了多少遍了!”
“爹,他說他是旺財的主人,要把旺財帶走。”
“帶走就帶走。”男人不在意說道:“少了這條狗吃糧,我也能省幾個錢。”
“爹!”白妞不答應的喊著。
“行了,趕緊去做飯,然後掃地!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賠錢貨!”男人擺擺手,讓白妞起開,然後又看向張文:“先生貴姓?”
“姓張。”
“張先生,我們春和班畢竟養了這條狗有一段時間了,你來了就想把狗帶走是不是也不太好?”
“多少錢?”
“爹,旺財不能賣!”白妞在遠處喊道。
“錢不錢的,太難聽了,我們春和班在廣和樓唱戲,大錢沒有,卻也不缺賣狗的錢!”男人聽到張文說錢,臉色一變:“怎麽說白妞也是我女兒,狗肯定是不會賣的,張先生,您還是請回吧。”
自己家的狗,被別人養了一年,成了他人的狗,估計上了公堂也沒處說理去。
“打擾了。”
張文轉身就走。
男人看著門口,驚訝道:“就這麽走了?沒想到還是個君子。”
“爹,旺財的主人上門了,我看旺財好像也想回去。”白妞指著一直看著門口的黑狗。
“剛才你不讓回去,
現在你又想放它回去,你消停一點兒吧!”男人指著屋,說道:“待會兒唱穆桂英掛帥,花錦繡扭著腳了,我還得去張羅,你可千萬別再給我添亂子了。”“爹,要不要我去幫忙?”
“女人上台,你想讓我丟光這張老臉嗎?不行!”
後院只剩下白妞和大黑狗。
不一會兒,花槍又高高拋起來。
廣和樓,春和戲班開唱。
張文從後門出來,繞了一個圈,到了正門。
門口十分的熱鬧,竟然還有士兵把守。
交錢買票,進入廣和樓內,在一樓落座,不過張文也留意到,二樓有大量的士兵,行走匆匆,估計今日來聽戲之人,地位不低。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一個俗人,戲曲之類的難欣賞,不過比起剛穿越那一段時間,竟也轉變了不少。
環境改變人,就像穿越之前,沒有手機一天都空落落的,可穿越了兩年多,沒碰過手機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舒服。
戲唱到正熱鬧時,張文起身。
別人聽的搖頭晃腦,樂在其中,他卻轉身離開,自然又吸引了別人注意。
剛走到門口,卻意外碰到一人。
“是你?”
此人是當初同住一座酒店的曹雲,短發女人,英氣逼人,哪怕只見過她一眼,也很難忘掉。
當初曹雲因為有急事,不得不離開上海灘。
但她一直認定了張文就是武功高手,再見面當然覺得高興。
“雲兒,我剛才還說你怎麽離開那麽久,原來是和人聊天啊。”
一個厚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爸爸”曹雲微笑,說道:“這是我在上海灘認識的一位朋友。 ”
她又向張文介紹道:“這是我爸爸。”
張文轉身,看著白發蒼蒼,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
雖然年紀不小,卻有上位者的氣勢,宛若一頭擇人而食的雄獅,只是在看向曹雲時,會露出溫柔的笑容。
位於此地,位高權重,而且姓曹,其身份也不難猜。
“伯父你好,我是張文。”
“好啊,一表人才!”曹雲父親打量著張文,很滿意的點頭:“人中龍鳳!不知賢侄是哪裡人?”
“這一副身體是南國人。”
“南國姓張?”曹雲父親琢磨著說道:“雲兒,我還記得前段時間你劉叔叔來抱怨,說南國出了張氏兄弟兩個,一個叫張牧之,好像還有一個就叫張文,把他南國的生意攪的一團糟,甚至還弄了一個假貨冒名頂替,真是膽大包天!”
他雙眼平靜看著張文,身為上位者的氣勢,以及殺氣,如同一頭蠻熊撲向了張文。
“不會是你吧?”
張文卻不在意其目光,平靜與其對視。
就現在的民國軍閥,除非張文想硬碰硬,否則他們的裝備根本留不下張文,他想走就能走!
“爸爸,我和張文是在上海灘認識的,而且世界上名字一樣的人很多。”曹雲趕緊解釋。
可張文和曹雲父親誰也沒說話,像是在較近。
“哈哈哈哈!”曹雲父親大笑:“開玩笑的!我相信我女兒的朋友,肯定不會是亂黨!”
“伯父真是說笑了。”張文也微笑。
也是在東北那段日子,殺氣被勾起來還沒平息,否則也不會有雙方對峙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