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越王真的在為民除害,流民們的慌張慢慢消散,看著那百來號被堵上嘴的黑惡分子,眼睛裡流露出痛恨。但不知為何,他們還是有些抵觸士兵,並沒有像毛義新說的那樣,積極站出來指認惡人。
毛義新只能歎氣,想要獲得百姓信任,還需要一點時間。估計他們在想,如果自己站出來指認,事後壞人沒清乾淨,被人報復了怎麽辦?王集和尚秀士能夠掏出情報,主要還是他們在流民營生活過,換成士兵來問,估計他們就什麽都不說了。
無奈,毛義新只能先把這百來號人全部關押起來,對三千百姓說道:“老鄉們,請大家先去後面營地休息,注意不要出聲,也不要亂闖。俺們不能確定你們之中還有沒有殘余的危險分子,若是有人通風報信驚動了剩余的惡徒,那事情就麻煩了。”
依法炮製,把東北區域、西北區域掃空之後,毛營長還打算繼續搞最後一個區域,這時候二連長邱仁跑過來,邊跑邊喊:“營長,營長!恁娘的一營搶攻,俺們這邊一完事,他那邊立刻就動手抓人了!”
毛營長一聽大罵道:“臭不要臉的段得一!任務分配好的,他當輔助老子主力,俺這邊就要全功了,他倒跑上來搶攻!手上沒事的兄弟都給俺集合,目標西南區域,搶人!”
二營急速朝西南區域而去,然而還是慢了一步,等他們趕到地方,段得一已經押著名單上的人,笑嘻嘻地準備收隊了。
毛義新氣的不行,揪著段得一罵道:“你個憨貨,曉不曉得啥是違抗軍令?是不是覺得營長乾的太舒服,想下連隊鍛煉鍛煉?”
段得一拍掉毛義新的手,悠然道:“俺接到的任務,是監控名單上的人,並保護周邊百姓安全。你搞得太慢,一兩個小時都還沒輪到他們吃飯,就算再傻都起疑了,俺是為了百姓安全才動的手,哪裡違抗軍令了?”
毛義新氣結,沒想到段得一如此奸猾,找借口的本事倒是一絕。不過他可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走,找團長評理!”
“怕你個龜孫!”
兩個營長扭扭打打來了越王營長,然而李泰壓根不管這兩人的鳥事,他隻關心惡人抓捕了沒,有沒有百姓卷入。看了一下名單,上面的人名都被劃掉,表明全部歸案,於是點頭道:“行動順利,你們兩個都記功,不過接下來才是麻煩事情,我們要一個一個確認其罪名,讓他們接受人民的審判!”
段得一一愣道:“費那麽大勁幹啥?這幫人裡面沒有一個是冤枉的,直接砍頭就是了!剛才抓人的時候,俺還從他們嘴裡敲出來一點情報,說是有人盯上了大營裡的寶庫。恁娘,全殺了!”
毛義新也是一樣的想法:“團長,俺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發展自治區,都6月了,再不開耕播種,怕趕不上冬季前的收割。區區毛賊,何必那麽麻煩?”
李泰搖搖頭:“法制是一切民生的源頭,不讓百姓明白,自治區內已經擁有正常秩序,他們就永遠安定不下來。這一場人民審判,就是向百姓宣告我們的統治基礎——法制。開耕的事情我已經讓王集和尚秀士去劃定耕地區域,我們抓緊時間將這些人的罪名定實,而後給與正確的審判。”
兩個營長點頭同意,而接下來的事情比抓捕更加的麻煩,需要梳理出每一個幫派的成員結構,以及他們犯下的每一項罪名,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工程。尤其越王下令,不得采用刑訊逼供的手段,只能一一尋訪事件當事人。
王猛主辦的是殺人案,首先就要搜尋屍體,讓親屬辨認。如果親屬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他還得從其他方面入手,找出凶器、犯人和案發全經過。最終得到鐵證後,還得搞清所有參與者的主次之分,因為這關系到犯人的刑期。
主犯肯定是個死,其他從犯看參與程度,情節嚴重的也可能會死,而情節較輕的,大概就是勞教幾年。
這個曾經上過戰場的猛將,勉強乾起了刑事警察的活,屬實有些趕鴨子上架,好在他有一個賢內助——路珠。這位婦聯會副會長,在外面忙了一天后回過家,看到的就是老公那張帶著諂媚笑意的臉。
“哼,又來獻殷勤了。說吧,又是哪個案子遇上麻煩了?”
路珠很清楚老公的德行,也就在這種時候才會憐香惜玉,甚至還知道從軍營裡拿出一份飯菜給自己。
王猛厚著臉皮笑道:“說的啥話,俺的媳婦,當然要獻殷勤了。快嘗嘗,這是團長教給炊事班的新菜,香煎豬排,可好吃了。”
路珠很慶幸自己嫁給了王猛,實際上所有跟著越王營士兵的女人都不曾後悔,因為就算他們身上各自有一些不同的毛病,但都有一個共同的優點,那就是疼女人。
據說這是跟團長學的,團長在家的時候不僅給老婆下廚,還給了她自由隨便去做想做的事情。婦聯會就是越王妃搞起來的,現在已經成了溝通政府和百姓的重要渠道。
等路珠香甜地吃完晚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王猛一邊為路珠按摩,一邊說道:“最近吧,還真有個棘手的案子。鼠會的那幫雜碎,每次殺人都埋在同一個地方,結果挖出來的屍體數量比我們接手的案子多,顯然是有無主案件,很棘手啊。”
路珠奇怪道:“那就算了唄,反正那麽多殺人罪,鼠會的人跑不脫一個死字。難道多一個死罪,他們還能被多判一次死刑不成?”
王猛搖頭道:“團長說了,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有屍體就有案子,有案子俺們就得查個一清二楚,還受害者一個公正。所以,這事還得請你幫幫忙,看能不能發動一下群眾,查到受害者的真實身份。”
路珠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如果以前的衙役都能如越王這般為民伸張,那鬼才想著背井離鄉呢。
“好吧,俺試試,你把受害者的體貌特征描述一遍。”
王猛大喜,流民營創立不過一月多,那具無人認領的屍首還沒有腐爛,當下就把他看到的大體樣子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