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裡。
王思源吃過早飯,與白展堂、張楷二人,邊走邊聊。
“老白,昨日你跑哪去了?”
“肚子不舒服,去上茅房啦!”
“我怎麽聽人說,你扛著一把鏟子在挖土呢?”
“胡扯!指定是哪個王八犢子,看我長得英俊,嫉妒我,純屬汙蔑!”
“是嗎?你該不會想躲到地底去吧?”
“盡扯犢子!”
白展堂死不承認,轉移話題。
“大哥,昨日你身體沒事吧?”
王思源疑惑道:“我能有什麽事,身體健康之極。你為何有此一問?”
白展堂湊近,低聲道:“那還不是因為大哥說完之後,天象就變了嘛!”
王思源淡淡道:“此事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我說話若如此恐怖,豈會淪為囚犯?”
白展堂輕吸一口氣,覺得是這個理。
“也對。那一定是龍淵劍搞的鬼了!”
張楷附和道:“我也認為是這樣。”
王思源頷首道:“你們的推斷與我不謀而合,定然是龍淵劍搞出的動靜!”
不過張楷亦有疑惑。
“若龍淵劍如此厲害,雷海為何沒有降落呢?”
白展堂伸手摟住張楷的肩頭,語氣好似師者教導學生一樣。
“老張,這就是你沒有見識了!”
“龍淵劍存世至今,已有上萬年的時間。”
“如此神劍,全力發揮,就算是宗師,也可像砍瓜切菜一樣,一劍就切掉一大片!”
張楷面上盡是不信:“若龍淵劍果真如此厲害,雷海為何沒有降落呢?它既然出手,不達目的豈會罷休?莫非只是想嚇唬嚇唬咱們?”
白展堂歎息一聲,語重心長道:“神劍所思,肯定深謀遠慮,你想得太簡單了!”
王思源真有點哭笑不得。
這老白逮著機會就吹牛逼啊!
還說得煞有其事,像真的一樣。
“行啦!別在議論此事,免得龍淵劍有感。你們隨便議論,可能泄露天機。若被龍淵劍知曉,恐怕死路一條!”
白展堂微張的嘴巴,當即閉緊,一臉緊張的東張西望。
張楷將信將疑:“龍淵劍如此厲害?我們隻隨便說說,它都能曉得?”
王思源嚴肅道:“若龍淵劍有心,定然能算出來!”
張楷與白展堂相視一眼,能看到對方眼裡的擔憂。
這時,一名獄卒走了過來。
在王思源身前站定,客氣道:“王思源,展大人喚你去見他。”
展昭要見他?
王思源雙眼微咪,感覺不是什麽好事。
“請帶路。”
獄卒轉身便走。
王思源雙手一攤,衝白展堂、張楷微微一笑,才跟上獄卒。
張楷擔心道:“展大人輕易不見囚犯,除非是案情有了定論。明日師傅不會被斬首吧?”
白展堂亦有此擔心:“我覺得應該不會。但可能少不了一番嚴刑拷打,多半會吃些皮肉苦。也可能被廢除武功,挑斷手腳的經脈。”
張楷眉頭緊皺:“你好像很希望師傅死一樣?”
“我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
“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哈哈哈哈……我覺得特好笑呢!”
張楷面無表情道:“滾!”
白展堂又笑了一會兒,走到一根立柱旁坐下地。
“老張,昨夜我沒睡好,
眯一會兒。等大哥來了你再喊我。” ……
展昭辦公室外,領路的獄卒已經離去,王思源敲了敲門。
聽到裡面的人回應,才推門入內。
包拯居然也在。
王思源衝包拯拱了拱手:“包大人好。”
他打了聲招呼,便看向展昭。
這是他首次見到展昭。
就長相來說,展昭也算是英俊之人。
但若跟白展堂相比,那便略有不如。
同他比較,更相差懸殊。
“展大人好。”
展昭微微頷首,與包拯的回應一樣平淡。
包拯招呼王思源到他身旁,面上頗有些慈眉目善之感。
“你最近可好?”
王思源奇怪道:“我挺好的。包大人今日來監牢,可是要傳我絕學?”
包拯頷首道:“包某此次前來,確是打算傳你絕學。不過有一個要求?”
王思源淡淡道:“請說。”
包拯笑眯眯道:“你若能在三日之內找出李存正,我便立刻傳你一門絕學。”
王思源呵呵一笑:“那我不要了。”
說罷,轉身便走。
包拯和展昭俱是一愣。
直到王思源徹底離去,他倆才相視一眼。
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包拯並未生氣,還笑得十分開心。
“龍淵劍今日便是來尋他的,你覺得此人品性是否可靠?”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曉之以利即可!”
“此人身上似有無盡迷霧,我亦看不透他。”
“看不透便不看,何必勞心傷神。”
“那便且先任他去吧!”
……
京城,編修院。
史家當代家主,也是史家第一位外姓家主,司馬光。
正與史家一乾活了上百歲的族老,圍著《正史》,念念有詞。
他們的念力匯聚在一起,擰成一股繩。
一個個乳白色的字體,隨念力的變化,不停湧現,浮空晃蕩。
“天功第一,天道變化,消長萬匯,契地同力,乃有成爾。”
“天貴而地賤,天動而地靜,貴者運機而賤者效力。”
“上有其動,而下行其地矣。”
“……”
“王者,天也;將,地也。”
“將者,天也;士卒,地也。”
“我,天也;敵,地也!”
至此,眾人閉口不言,念力如潮水般湧出,光華大盛,溢彩流光。
《正史》滴溜溜浮空旋轉起來,產生一股莫大的吸力。
仿佛巨大的黑洞,吞噬一切。
眾人的念力,呼吸間被掃蕩一空。
《正史》驀然狂震。
無字封面之上,緩慢地浮現出字的比劃。
好似很艱難,隨時可能中斷。
最終。
只出現半個字。
兩橫一豎。
“這……這莫非是個……乾字!?”
司馬光如遭雷殛,目瞪口呆!
隨後接住從半空墜落的《正史》,眉頭緊皺,面色十分凝重。
“此事切記不可外傳!”
……
監牢裡,走出官員辦公區的王思源,正樂呵呵的去找白展堂和張楷。
路上遠遠瞧見了白玉堂。
便大叫一聲:“小白!”
聽見王思源的叫聲,白玉堂面色大變,一溜煙似的跑了。
王思源不禁有些疑惑。
這小子的心境如此脆弱嗎?
勝敗乃兵家常事。
一時輸贏,並不代表一生常輸。
若心態如此不堪,他斷定白玉堂在五年之內,定然晉升不了宗師境。
想到此處,心內多少覺得有點可惜。
白玉堂雖然高傲,但心腸其實不壞。
在很多百姓心中,是劫富濟貧的大俠。
倒也是個人才。
但如此懦夫心態,實在難成大器!
以後……
“大哥!大事不妙啦!”
王思源思緒被打斷,循聲望去,便見到白展堂腳下生風,飛奔而來。
一路上好似鬼哭狼嚎,驚起一地塵埃。
張楷尚在更遠處,完全跟不上未盡全力的白展堂,只能在屁股後面吃灰。
“老白等等我,你乾著急也沒用!”
王思源聞言,疑惑道:“出了什麽事?”
白展堂雙腳站定,臉不紅氣不喘。
急聲道:“莫小貝快要來了!怎麽辦啊!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他說著抓緊王思源的右臂,額頭居然已冒出冷汗。
“莫小貝如今的人性幾乎泯滅乾淨,肯定是來殺我的!”
“只要把我殺了!她就能晉升更高的境界!”
“她一定是來殺我的!”
“大哥救救我啊!”
王思源摸了摸白展堂的腦袋。
柔聲道:“你從哪聽說莫小貝快要來了?”
白展堂湊近王思源耳邊,緊張兮兮的左右看了看。
低聲道:“是掌櫃的托夢告訴我的!”
王思源吃驚道:“佟湘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