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城牆被破,城中守軍的士氣如卸了閘般猛然大跌。
到了晚上,更是居然出現了逃兵的情況。有些守軍趁夜組隊翻下甕城城牆,從外城牆缺口處逃出來。然後順著曹軍搭好的浮橋,找到曹軍投降。
這下子,無論是曹軍還是襄陽守軍都明白了,為何陸彥要“多此一舉”的搭好浮橋原來,特喵的竟然是給這些逃兵用的!
白天的喊話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只是上半夜,曹軍便接收了足足三百多個逃兵。
要知道,這還只是第一天晚上的上半夜而已,再過幾天說不定襄陽守軍就得血崩了。
對於出現逃兵的這種情況,龐統命人實施了嚴苛的連坐之法。
“一人逃亡,全伍盡斬;一伍逃亡,百人全斬!”
監軍大隊磨刀霍霍,連夜斬殺了數十個被抓住的逃兵以儆效尤之後,襄陽城內的守軍這才被震懾住沒有繼續逃亡投敵。
可雖然人沒走,但心中對龐統、劉琦的認同感變得愈發薄弱了起來。
翌日清晨,陸彥又開始讓人在城外喊話。
而這一次,喊話的人裡多出了那幾百個降兵。
這幫人在城下跟著曹軍一起勸降,還加入了自己在曹軍中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感.甚麽白花花的大米飯,香噴噴的豬肉等等,饞的襄陽城中每天只能吃個半飽的士卒們口水直流。
有了這些人的現身說法,城中的守軍士氣跌落的更加厲害。
前些天他們還會站在城牆上指著曹軍罵幾句,可現在,他們看向遠方曹軍軍營的眼神裡卻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期盼。
午時一過,曹軍立馬又換了一副面孔,早上和顏悅色,循循善誘的面孔,頃刻間便被換成了猙獰恐怖,又黑又粗的火炮炮筒!
這一次,換成了東北方向的城牆。
在數百門火炮的連續轟擊之下,這面城牆依舊在堅持了大半天后,劇烈的哆嗦了一下緊接著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然後便緩緩的坍塌了下去。
“轟!”的一聲,倒塌的城牆處騰起了一大片的塵土,幾乎籠罩住了這面城牆之後的整個甕城。
前兩次,襄陽城的守軍們還會發出絕望的哀嚎和驚恐的尖叫聲。
但今天,城裡卻是出奇的安靜,甚至安靜的有些詭異!
相對於城內的安靜,城外則發出了一片歡呼之聲。
四面外城牆被破了三面,襄陽城,完了!
但這一次,陸彥卻並沒有如同之前那樣撤軍,他反而下令道:“全軍突擊,攻入城中!”
甘寧、徐盛、蘇飛三人,各自率領士卒從東北面發動了進攻。
本以為曹軍又會撤退導致準備不足的守軍們,登時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隨著命令下達,令旗搖動,戰鼓雷烈!
一隊隊早已暗中在護城河外集結完畢,枕戈待旦的水師們們,當即便在軍官們的帶領下,等不得滿天的塵煙落下,便一隊隊的從浮橋、小船中渡過護城河,喊殺震天的衝上朝著坍塌的城牆豁口處湧了上去。
曹軍並不是全部都朝著甕城中去。
蘇飛就帶著他的部下,第一時間搶佔了外城牆,而後用強弩,弓箭,對甕城上的守軍實施火力壓製!
襄陽城裡的將領們到了這會兒,也是紅了眼。
文聘、傅彤、等人頂著灰塵,灰頭土臉的爬上了甕城城牆,卻不料被曹軍搶先一步,好一通亂射。
水師不僅火炮強大,作為主戰工具之一的弓箭和強弩,同樣非同小可。
“給我射!狠狠的射!”蘇飛提著佩劍,在破破爛爛的城牆上來回巡視和監督著。
“誰要是不把自己的箭筒射光,回去後老子就讓全營的惡人射他屁股!”
“咦~!”
蘇飛的這句粗魯的話,效果卻異常的好。
那些弓箭手和弩手們手中的動作明顯快了一個檔次,雖然準頭不知道怎樣,但至少火力壓製是完全做到了!
城頭友軍的火力掩護做得非常好,這面城後又沒有建造矮牆,所以甘寧和徐盛的攻城部隊突進的非常迅速。
轉眼之間,曹軍已經來到城下。
工程梯被掛上了城牆,士卒們開始奮不顧身的向上攀爬起來!
襄陽守軍被監軍們全部趕向了前線,他們則在身後持弓拿刀對準了前面列陣的士卒。
城中龐統有令,只要有人後退半步,便立殺無赦,逼著這些官兵在這裡拚死阻擊攻向甕城的曹軍。
隨著時間的推移,曹軍火力覆蓋有些減弱,畢竟弓箭手們都是血肉之軀,在高強度的拉弓射箭之後,身體肯定會感到劇烈的疲憊。
弩手的情況要好一些,但他們卻因為弩箭的快速消耗,不得不稍微減慢了射箭的速度。
之前恨不得立馬把弩箭全都射出去,可現在看著攻城的同袍被敵人用滾木礌石、甚至滾油砸下城牆,他們的心止不住開始滴血,手中弩箭的準頭也變得更準了一些。
“衝衝衝!”
雖然代價可能有些大,但不經歷過血與火洗禮的軍隊,永遠無法蛻變為真正的強軍!
這就是陸彥明明可以用心理戰,用極限壓力壓垮襄陽守軍,但最終卻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強攻。
曹軍陣列之中。
荀攸有些無可奈何的對曹操說道:“長生還真是每每出人意料啊.在大家都以為他要進攻的時候,他選擇撤退;在大家以為他會繼續撤退的時候,卻選擇了強攻。”
曹操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荀攸後,說道:“兵者,詭道也!陸先生用兵向來如天馬行空,無跡可尋.這才是兵法大家啊!”
“主公,要不咱們也上吧!”站在一旁的許褚,看著兩邊乾得熱火朝天的場面,渾身上下都感覺癢兮兮的。
曹操回過頭,見他身後的那一票將領個個眼放綠光,頓時明白這些人的求戰心切
然而,老曹卻拒絕了他們,他說道:“這一次,是大漢水師的獨自戰鬥,是他們的蛻變之戰.要不然,你們以為陸先生為何不繼續施壓,反而要在壓垮敵人的前一刻發動攻城戰?”
趙雲瞬間明白了曹操的話,他點頭道:“沒錯,一支軍隊不經歷生死之間的大考驗,便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精銳!”
“先生就是先生,我都想轉去水師了!”夏侯蘭沒皮沒臉的咧嘴說道。
其他曹軍將領們紛紛恍然道:“原來如此!”
曹仁苦笑著說道:“有先生在,我們真的只能永遠去爭第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