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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第一兵法家》第605章 守城,還能這樣?
發給民夫們的麥秸大多都編成了簸籮,軍中只收了兩百個,剩下幾千個簸籮全都留在了民夫們手中。

當引導到這一步之後,後續軍令下達,傳令兵們交代,各人可以把黍子撒雪上,上支簸籮,以誘捕鳥雀。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軍營裡熱鬧的不行。

拿簸籮逮鳥這件事算不得高級技術,民夫們大多都知能用簸籮捕鳥,只是跟劉備關羽他們一樣,民夫們一時沒能想起來這件事。

現在一經提醒,那些本因沒賣掉簸籮本還有些遺憾的人,當猛的想起來簸籮可以捕獵鳥雀的時候,手裡有簸籮的民夫們反而慶幸了。

捕鳥令下達的時候,有一個細節,軍令說的是【黍子】,而不是癟谷,也不是麥子。

按李孟羲的嚴謹,李孟羲既然知道用癟谷最省糧食,他就會刻意交代讓民夫們用癟谷,而不會忘了不提,之所以不提,反而特意要說【黍子】,其中必有深意。

深意就是,李孟羲有考慮過,若隻考慮糧食的話,那麽哪種糧食撒地上更能吸引來鳥雀?

以李孟羲的理解,肯定不可能是白色的糧食,白色的糧食撒雪上人家鳥雀都看不見的。

所以,如果把大米撒雪上想捕鳥的話,太蠢了。

捕鳥用的糧食肯定得顏色越鮮豔越好,顏色鮮豔的糧食,高粱算一個,沒有去殼的高粱是紅色的,可軍中的高粱大多都去了殼的,所以高粱也不適合捕鳥。

麥子的話,麥子撒雪上算是較為顯眼,可麥子顏色是灰黃色的,跟枯草的顏色差不多,撒地上依然不夠明顯。

最好的用來當誘餌的糧食,應該是黃豆。

可黃豆被李孟羲列為重要物資,發給婦孺營傷兵營去磨豆漿點豆腐去了,民夫們手中因而少有黃豆。

所以用黃豆也不合適。

各種糧食比較來比較去,最後只有是黍子,也就是只有小米最合適。

小米的顏色大概是糧食中顏色最鮮豔的了,小米黃澄澄的,撒在雪上顯眼無比。

以李孟羲的推算,用小米做誘餌的話,相比用麥子做誘餌,吸引鳥雀的概率將增加二十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

這意味著,單從誘餌這一點區別,一個冬天,一個人能用麥子捕二十個鳥的話,用小米就能捕二十一個,多捕到一個。

若再總算全軍,全軍皆用小米,全軍捕鳥量可多二十分一,全軍的二十分之一,那可是幾千隻,上萬隻鳥,甚至數萬隻鳥,那可是成千上萬斤的肉食。

李孟羲特意交代傳令兵讓用黍子的目的,就在這裡。

已經替民夫們考慮的很詳細了,若是聽得進去建議,就能多捕到鳥,若是不當回事,何苦勸之。

民夫們開心的到處支起簸籮,準備等鳥雀自投羅網,李孟羲看著熱火朝天的情景,他很開心的。

只是,此中有問題,極嚴重的問題。

劉備和李孟羲幾乎同時發現了問題。

劉備道,“羲兒,咱扎營是不是扎的太緊了?

你看,這帳篷挨著帳篷,哪有地兒?

還有,人群密集如此,處處人聲嘈雜,鳥雀焉能下落人群之中?”

劉備打眼掃了一圈,帳篷扎的是嚴嚴實實的,“我看,還得從新扎營,扎稀一點,也好留地兒捕鳥。”

劉備發現的問題和李孟羲發現的問題就是這個。

往往,一個絕妙想法要實際施展出來,不定哪裡會有問題。

在民夫們沒把簸籮支滿路支起之前,李孟羲決計不會想到,就算向民夫們發了麥秸,就算成功引導著民夫們編了好多簸籮,然而到捕鳥的環節,

就算有幾千隻簸籮依然一隻鳥都捕不到。要是在城池裡還好,城池裡空蕩蕩的,有足夠空曠的地方去捕鳥。

可現在,這座巨鹿城南門外的營寨,是怎樣一回事?是營帳一個挨著一個,營帳這麽密,過道又窄,過道窄就算了,過道中還站滿了等著睡覺的人。

人熙熙攘攘的擁擠,一人咳嗽一聲,聲音就得跟海嘯一樣。

在此人山人海的人場,鳥雀怎麽敢飛下來?

問題橫在這裡,看來,要是想捕鳥的話,得重新立營,把營寨再分散十倍。

劉備之前安排扎營的時候,特意把帳篷挨的又緊又密,他是考慮到挨的緊一點能擋風,能暖和許多,劉備這麽考慮無可厚非,只是形勢變化太快了。

一個兩難難題橫在了李孟羲面前,李孟羲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禦寒重要,還是抓鳥雀重要。

若為抓鳥,營帳至少得分散成院子那麽大的空間,每個帳篷前都留一個院子大的空地,這樣才能有足夠空地布設陷阱。

可如此以來,想想都知道,帳篷與帳篷之間少了阻擋,風得突突叫,風得大上兩級,會冷上許多。

可若是不分散營帳,不留出院子大的空隙,就沒辦法去捕鳥。

對現在的義軍而言,是糧食重要,還是保暖重要,李孟羲權衡不出輕重。

若是打獵,打獵產出多,毫無疑問會選打獵,為了打獵,帳篷稀疏一點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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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捕雀的效率實在跟圍獵沒得比,收獲極低,因而就難以衡量出孰輕孰重。

劉備也一樣,劉備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散營還是不散。

繼續往下巡視,一眾人撞見了一頂壞掉的帳篷,一問原來是帳篷被風吹垮了,壞了,當看到這一幕時,李孟羲就更不確定要不要散營了。

營帳這麽密集,風力減小了那麽多,依然有帳篷被吹壞,要是營帳分散出去,沒了遮擋,狂風傾瀉所有威力,那還得了?

軍中的帳篷是個什麽情況,李孟羲很清楚,若個個是結實帳篷倒也罷了,不怕風吹,可五成以上的帳篷破破爛爛的,能勉強擋下雪就不錯了,風大一點就得散架了。

風的威力不可小覷的,杜甫的詩,【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秋風的威力都能把茅草屋的頂給掀了,茅草再怎麽也比帳篷結實的多,且冬季的風更猛,估計,今日把帳篷分散開來,明日,就得有幾十上百頂帳篷損壞。

軍中物資貴乏至極,帳篷壞了,沒有任何補充的。

所以,權衡利弊之下,捕鳥還是算了。

可,已經忙活兩天了,就這麽算了,李孟羲也不甘心。

被風吹壞的帳篷,大致是處於營地靠中間的位置,照理說,依現在的這個扎營模樣,越靠裡風應該是越小的,裡邊風小的地方都有帳篷被吹壞了,可想而知外圍風大的地方損壞的帳篷又有多少。

帳篷壞了,如果不嚴重,諸如竹木骨架折了之類的情況,還可以拿棍子綁一下支一下,將就著用,如果損壞的太嚴重,就徹底用不了了。

帳篷損壞之後帶來的有諸多更麻煩的影響,失去帳篷的人得往別的帳篷裡分,隨之,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編制就得亂。

一個小隊一個旗幟下五十來人左右,本來這五十來人,都每天都睡在同一個帳篷,每天彼此能見面。這樣,到明年春日,一兩個月時間過去,就算本來沒有編制,但一兩個月時間磨合,隊中每一個人都熟悉了隊裡的人,每一個人都極熟悉自己的旗幟。

這樣的一隊人,拉出去跟人打仗都是可以的。

可,反之,本來的一隊人,這三個人塞到東邊帳篷,那兩個塞西邊,一隊五十人,得分三十個帳篷,五十個人,得散到方圓兩百步那麽巨大的范圍內。

人散亂成了這個程度,還有編制嗎?沒有。

就算本來這一隊人的人能認識自己的隊旗,可到一個月兩個月之後,到明年春天,估計這隊人都忘了自己的隊旗啥樣了。

艱難無比一點一滴付出諸多努力才建立起的編制和組織度,就這樣隨著一頂頂帳篷的損壞,編制就崩潰了。

很顯然,每多一頂帳篷被風吹壞,義軍這十幾萬人的組織度就得減去一分,混亂度就得加上一分。

劉備關羽還有李孟羲三人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民夫們手忙腳亂的去修帳篷,雪很大,下了好多天就沒停,風也大,風吹的嗚嗚的,刮在臉上跟刀子一樣割人。

“要不,外邊修堵牆呢?不修多高,多少有堵牆,風能小一些。”關羽看向劉備李孟羲二人道。

劉備和李孟羲各自思考起來,劉備思索一下,“也好。”他說到,然後他看向李孟羲,笑意道,“羲兒,此事就交由你了。”

李孟羲抬頭看了劉備一眼,再看向眼前在風雪中狼狽不堪的忙碌著修帳篷的人,他點了點頭,“也好。”

要修牆,需要很多物資,物資最多的地方就是巨鹿城中。

李孟羲和關羽兩人去忙活建牆的事了。

劉備獨自留在營中亂轉,劉備在想,一是想看看要不要改一下入宿方法,讓所有人進帳篷睡覺的時候都坐著睡,這樣能讓休息的人多上一倍。

再一個,劉備在想,捕鳥的事就這麽算了?就這麽算了,劉備也不甘心。

那可是事關成千上萬隻的鳥。

——

巨鹿城中,李孟羲跟關羽滿城尋找建築材料,可一圈轉下來,城中滿目蒼痍,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七成多的房屋都壞了。

穿梭在項道中,李孟羲很是不解的問關羽,“這巨鹿城,之前乃是張角和董卓相持之地,可雖如此,縱是有攻守戰事,縱算董卓攻入城中,可城中數千數萬屋舍,怎麽會毀成這般模樣?

房頂燒毀也就算了,可牆壁呢?胚土牆,多結實,難道是官軍拿著錘子一面牆一面牆怎的不成?”

李孟羲疑惑的很,“不應如此啊,砸牆多廢功夫,吃力不討好,董卓為何要如此?”

“是為了泄憤否?”

“哈哈哈哈!”關羽哈哈笑了,“非也非也!”關羽手捋著長須,笑著搖頭,笑得開心不已,關羽看著李孟羲,笑問,“羲兒,你以為,守城之時,擂木滾石從何而來?”

李孟羲眉頭皺起,“擂木是樹乾?滾石,是城中收集的石器,亦或是城外撿的石頭?”

“不盡然。”關羽道,說著,手指邊上一個殘破民居指給李孟羲看,“羲兒你且細看,民屋搭蓋之時,所用為何?”

李孟羲循目看去,他看到的只是殘破不堪連院牆都倒了,民房的屋牆也倒了,很像農村扒房子蓋新房時的場景。

民屋搭蓋之時,所用為何?

李孟羲想了一下,“得茅草,得麥秸活黃泥,壘土胚。”

李孟羲肯定是對民居有什麽固有的誤解,他誤解百姓只能蓋的起茅草屋,窮的不能再窮,實則,百姓們有一部分能蓋的起頂上有瓦的房子,房子頂上也有梁有椽子。

關羽對李孟羲的回答不置可否,他看著眼前的斷壁殘垣說到,“窮點的,屋上搭茅草,富點的,能用的上瓦,屋頂能用上椽子,大梁。”

說到這裡,關羽突然停下,低頭看向李孟羲,出口問了一句,“羲兒,你認得大梁不?”

李孟羲無語,都想白關羽一眼,“認得!”李孟羲回到,“大梁就是很粗的那根木頭,一般就是一根樹軲轆。”

說完,李孟羲突然意識到什麽,他瞪大了眼睛,“咦?!擂木不也是樹軲轆?房梁……難道守城的時候,從城頭往下砸的擂木是拆的房梁不成?!”

猛地抬頭,李孟羲驚訝的看著關羽。

“然也!”關羽頷首,“就是拆的民屋,拆的大梁。守城到緊急之時,哪還有樹去砍,只能是拆房梁,一根大梁,鋸成幾段,擂木便就有了。”

關羽這麽一解釋,李孟羲再看向周圍的斷壁殘垣,更顯得蒼涼了。

從這些殘破不堪滿目狼藉的民居之中,李孟羲似乎看到了許多殘酷的戰爭畫面,難怪在守城戰結束之後,城中會一片殘破,一塊好瓦都不剩,原來絕大多數民居都是守城方自己拆的,為的是守城物資。

戰爭之中,受害的總是百姓。

“原來,守城還能這樣。”李孟羲恍然自語。

李孟羲又學到了一點,原來守城所用的擂木除了事先準備以外,除了砍樹以外,還能拆了房梁來用。

關羽在旁又道,“再看土牆,羲兒,你以為這土牆是董卓派人砸壞的?怕不是如此。

擂木拆梁可得,那守城之時的落石,又從何而來?石頭?不盡是。”

說著,關羽走上前去,走到頹斷的院牆那裡,奮起一腳啪的用力一蹬,本就殘破的院牆被一腳蹬下來好大一塊。

“城中殘破成了這樣,必是張角守城之時,使人裂牆替石為用。

土胚硬實的很,拿鐵鎬鑿上幾鑿,想鑿多大一塊,就鑿下多大一塊。

不像石頭,石頭沒個棱角,運著也不好運。

土胚方正,扛著便能走了。

你想,守城之時,一塊土胚從城頭砸下,不比石頭差了。”

“城外護城溝裡,滿是碎胚,還未得及清理。

你若去看,當能看見。”

李孟羲驚訝的看著關羽,“走!咱去護城河看看!”

說著拉著關羽便走。

城外護城河已經被大雪掩埋住了,很有探究精神的李孟羲不嫌麻煩,拿著鐵鍬把溝裡的雪鏟了出去,扒開了一角。

果然如關羽所料,這護城壕溝裡,許多土胚,有的是整塊的胚,有的是半塊的,還有許多碎一點的。

土胚這玩意兒硬度可是不低,而且非常大,非常重,且就如關羽說的,石頭沒個棱角,不方便搬運,也不方便扔,土胚不一樣,土胚很容易搬起來往下砸。

在腦海中聯想了一下把百十斤重硬邦邦的一塊土胚朝敵軍攻城梯砸下去的畫面,那畫面太精彩,李孟羲笑了。

“原來,守城還能這樣。”李孟羲頓生大為受教之感。

原來,房梁和民居的泥胚牆,都是極好的守城的物資,原來,守城物資除了事先囤積的物資,守城可用的物資,還包括城池本身。

石頭可以從城頭丟下去砸人,城磚不能丟下去砸人?

同時,李孟羲大約也想明白了,為何古代攻城戰打起之時,攻城一方一定會去禍害城池周圍的百姓了。

軍紀是一方面,劫掠物資是一方面,攻城物資更是重要的一方面。

一直以來李孟羲都有一個疑惑,他覺得野外石頭很不容易找,那麽攻城的時候,投石機丟的石頭都是哪裡來的?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房梁可以從城頭往下砸,土胚牆拆了也可以往下砸,反過來,同理,沒有石頭,把百姓的房梁拆了,鋸短,一樣可以用投石機拋出去。沒有石頭,把百姓的房子拆了,破出來土胚磚出來,然後把百十斤又重又硬的土胚用投石機砸向城頭,只要砸中了,能砸死一片。且,土胚還有濺射效果的,紛飛的碎塊能造成不小的濺射傷害。

難怪自古攻城,一定要禍害百姓,但凡攻城方找到一處村落,直接投石機的炮彈就有了。

石頭又不好找,民房卻很容易找。

原來如此。

房屋本身就也是攻城守城戰中重要的作戰物資。

李孟羲從中還聯想到了許多其他的,所謂堅壁清野,不只是把百姓遷走,把糧食牛羊牲口全都帶走,還包括把民居拆的一塊土都不剩下。

還有,從築城角度,一座堅城,除了城牆與防禦公事,城中民居也是重要的另一部分。

民居越多的城,後備守城物資就越充沛。

因而,修城之時,可以盡可能增多城中民居數量,以盡可能加強城池的守禦潛力。

一般的守城物資,諸如擂木滾石之類,屯在那裡既佔地方也不能有任何產出。

民居則不同,民居既可以作為守城物資的後備,又是民生建築,可以居住蓄養民生,城中多蓋房子,這簡直是最好的物資儲備方法,性價比最高的方法。

由此處,可知,除城池地勢以外,城池防禦公事以外,城池大小也是重要的衡量城池防禦力的標準。

城池越大,民居就越多,後備的擂木土胚囤積就越多。

單從這一點來看,城越大,就越難打。

李孟羲不由思索起來,漢末的多層樓閣,成本會有多大?如果一座城裡,民夫全蓋成三層四層甚至五層的閣樓,竭盡空間利用率,同樣一座城,能容納的民居是其他同面積城池的三五倍,同理,擂木土胚的後備也是其他城池的三到五倍,由此可以想象,這樣的城池防禦韌性該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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