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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關張都去中山祭祖了,都走了,剩下的總管全局的只剩李孟羲了,簡雍不行,簡雍不能熟悉所有事務。
李孟羲開始處理山一般繁多的事務了。
十三日,李孟羲要出城去。
出城之前,他召回在外巡視的廖化,將城中所有兵力和城防全權暫交廖化,他吩咐廖化,一旦有敵情,鎖城死守。
除兵事安排妥當,李孟羲召集十三部官員,讓吏部主官秦束負責協調各部,所有事務,由吏部負責分發各部,至於各項事務是交於各部官員自己處理,還是留下等處理,憑各部官員自決。
把這所有的事務安排好,李孟羲帶了騎兵三百,出城去了。
目標,巨鹿城外五十裡的大湖,大鹿澤。
兩個時辰後,抵達大鹿澤,大鹿澤水域遼闊,煙波浩渺,站在岸上遠看,一眼不見盡頭。
李孟羲指著大湖,說起早前計劃的宏偉藍圖,“這湖極大,有幾十裡水域,有此大湖,可有取之不盡的魚獲。”
“某想於此湖之上,建船塢,建船廠,建一支水軍。”
簡雍不由看向李孟羲,巨鹿哪有大用水軍的用武之地。
卻聽見李孟羲繼續說道,“於冀州,或無大建水軍之必要,可縱是不大建水軍,一應工匠,一應工技,一應舟船製造之法,該有全得有,這萬一有一日需大建水軍之時,有所準備,水軍方可立建。
建水軍非一日之功,無深厚積累,是萬萬不行。”
當著遼闊水面,水上一隻船都沒有,李孟羲卻大發豪言的想著建一支龐大的水軍,這聽在簡雍耳中,簡雍卻絲毫不覺得李孟羲是在異想天開,簡雍篤信,不久將來,巨鹿軍當真能有成一支強大水師。
對著渺無人煙的水面大發了一陣豪情之後,李孟羲問跟隨過來的士卒,問,“有人可知怎麽摸螺殼嗎?”
一騎兵當場脫了衣服,下水去了。
在這名士卒趟著水慢慢往裡走的時候,李孟羲問其他士卒水性如何,士卒有說精通水性,有說水性一般。
李孟羲謂簡雍道,“臨澤設寨,這便是好處之一。
士卒訓練需場地,場地需假作丘陵,溝壑,城池,叢林,等等不同地形,丘陵溝壑城池等,
皆可陸地平建,獨水流場地,陸地建之極難。
臨水建寨,水流可自水澤引入寨中,建之易也。”
說話間,下去摸螺殼的士卒上來了,他懷裡抱著幾個三角蚌。
李孟羲拿起一個有臉那麽大的螺殼,他想給掰開,可螺殼吸的很緊,輕易無法掰開,只能作罷。
李孟羲跟簡雍講解道,“憲和,這三角蚌可以種珍珠,將螺殼切碎,或是用石塊乃至其他雜物,塞入蚌肉裡邊,過不幾年,珍珠就裹著雜物長出來了。
平常河蚌,百蚌難見育一珠,用種珠之法,一蚌可育幾十珠。
種上幾千蚌,用不三五年,到時,珠可鬥量也!”
簡雍一聽珍珠還能種出來,便問如何種珠,雜物又怎麽塞,塞哪裡才能種的出珠來。
簡雍求知心切,為求答桉,他抽出劍嘎吱一聲把螺殼給別成了兩半。
“哪裡?哪裡可種珠?”簡雍捧著螺殼問。
李孟羲看著分成兩半的蚌,他看了一會兒,遲疑“……這個,跟人一樣,人有五髒六腑,蚌也一樣,人五髒六腑受損,會死,蚌也是如此,種珠肯定不能種在蚌的髒腑內,至於種在哪,某也知之不詳,得試試看。”
“此事可交於軍醫人等,使軍醫人明辨河蚌髒器,然後,一一分試之。”
說罷,李孟羲指著簡雍手捧的河蚌道,笑道,“憲和,你這蚌肯定種不了珠。”
“為何?”簡雍不解。
“哈哈,因為你把蚌給掰死了!”
珍珠除了一點藥用價值,剩下的就是經濟價值了,養珠幾乎不需要投入什麽成本,只需要把珠種進去,然後再把蚌裝籠子裡,把籠子丟河裡用河水養著,不需怎麽料理,珍珠就會自然長成。
不過,珍珠的培育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要等三五年光景才能見到成果,所以,還是早些開始的好。
已經來到水邊了,李孟羲索性令人下河多多的打撈河蚌,準備是把蚌帶回去交給軍醫們研究研究。
人多辦事效率就極快,百十人下水,不一會兒摸到的螺就堆了一堆。
見差不多了,李孟羲令一名士兵回去,令他回去叫上人拉上車帶些桶,把螺殼帶湖水一並運回去。
“走,憲和,咱去看看營地。”李孟羲呼喚一旁抱著螺殼入了迷的簡雍。
營地所在,是在大陸澤周圍一片地勢最平坦開闊且地勢較低的岸邊陸地。
到了營地裡,營地地面上有些橫七豎八的淺淺溝壑,看得出來,營地有進行過初步修整,地面有填平痕跡,還有一些樹木被砍伐了,樹垛子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去年時候,李孟羲來過這裡一次,當時和關羽一起挑選好了立營地點,再後來,一切後續測量和規劃都是關羽自己來的,李孟羲沒再來了,這因此,李孟羲對營地的規劃有些陌生。李孟羲先是到處轉了一圈,略熟悉了營寨規劃和布局之後,對簡雍講解著營寨中的種種。
首先是,地上橫七豎八的用鋤頭鑿出的淺溝,這是建造隊測量過的特意留下的施工線。
建在水邊的營地跟內陸的營地沒太大不同,不同之處有二,“一個是水寨,臨水建營,近了水,敵軍也可能從水上攻來,且,多了一面臨水,我軍也便多了退路。”
指著腳下兩道又長又直從岸上一直延伸到湖邊的淺溝,李孟羲解釋,“我與關將軍商討,可建一道城牆,城牆可從我軍營寨直接連到船塢之上,如此,有城牆勾連,我軍水面陸地可相互支援,若有朝戰事不利,一旦陸上危急,可順著城牆過道從容退到水上。”
這是依水建寨的第一點大優勢。
“其二,近澤用水極為便利。
我準備從岸邊挖上幾條大溝,把湖中之水引到營中去,營中再挖上幾個大坑,坑上支上大鍋,當中水道,用石板阻攔,用水之時,抽了石板,水徑自流入大鍋,再使人添柴燒水,水燒熱,再流入池子。
用水便利如此,士卒一日一清潔將成為可能,此為陸地建營所遠不能也。”
大費周章,就為了一日洗一回澡,簡雍不很理解。
再往下轉,地上的溝壑再變,變成了一個個屋子大的小格。
這是營房。
營房沒什麽特別,特別之處在屋內。
李孟羲提到,想做一種上下兩鋪乃至三鋪的床架,床架雖費木頭,卻能省了屋子,一屋本能住四人,用了床架就可以住十二人,這就等於省了兩間房子。
兩間房子,再怎麽也比幾個床架貴的多。
因此,架子床可以大量節省居住成本。
說到架子床,李孟羲就有些頭痛,“缺木頭啊,做犁具的木頭都不夠,離得近的樹都要砍完了,樹越找越遠。
依我看,最好是得種樹。”
說起種樹,李孟羲就問簡雍,種點什麽樹好。
簡雍答說,經濟致用,以桑,桐為佳,備災種榆樹,獲果種桃李杏棗,取材,則就多了,各類木材各有作用。
“嗯,”李孟羲若有所思,“楊柳可取藥,白果也可以取藥,構樹可造紙,椿樹據說能防蟲。”
“哎?憲和,你說要是軍營之中,種滿椿樹,會不會就沒蚊蟲了?”李孟羲突有奇想。
簡雍思索了一下,笑了,“可,椿樹會長毛蟲啊。”
相比李孟羲,簡雍更熟知各種樹木的特點,“若想防蚊蟲,用香樟。”簡雍道。
香樟是啥,不曉得。
再問簡雍有無其他防蚊子的樹,簡雍說不上來了。
關於樹,李孟羲意識到,樹木不僅是植物,更是隨時可化為戰略物資,種樹又不需要成本,隨手可種,何妨在領地內遍地種樹呢?
樹長成,落葉為柴,果可裹腹,還可取桐油,桑葉,樹膠等經濟作物,到戰爭時期,境內木材眾多,這就是戰爭潛力。
言談間,又敲定一重策,李孟羲決議在巨鹿境內所有不適合耕種的地方全種滿樹。
簡雍則問,樹長的那麽慢,要十年乃至數十年之久,等的上用嗎。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啊,為長遠謀,將亦勝在長遠。”李孟羲說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簡雍為之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