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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第一兵法家》第667章 數宿方能成鋼的奧秘
對灌鋼法百思不得究竟的李孟羲,隻好讓鐵匠們先做犁具,別的日後再說。

 帶著滿心的疲憊,李孟羲無力的回到城主府。

 回了城主府,兩件鐵器放在矮幾上,一件熟鐵刀,一件鑄鐵也就是生鐵矛頭,李孟羲手拄著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啥也不看了,就拄著下巴在那裡發呆。

 關羽見李孟羲憂思難解,知道李孟羲遇到了麻煩,可關羽又不懂煉鐵,幫不上忙,只能歎氣。

 李孟羲這一發呆,就一下到了傍晚仍一動不動的。

 傍晚了,弟弟小磚一蹦一跳的回來了。

 小磚進了屋裡,叫了李孟羲一聲,正想事情的李孟羲沒能聽見,頭也不抬。

 看哥哥不理自己,小磚不開心,他跑過來,到了李孟羲面前,忽然大叫一聲嚇了李孟羲一下。

 李孟羲一驚回過神來了,一看是弟弟,他露出了笑容,“回來了,餓嗎?哥哥去做吃的。”

 小磚出乎意料的沒有嚷嚷著吃的,他小臉認真的看著哥哥,他問,“哥哥,是不是你可不開心了?”

 “啊?”李孟羲愣了一下,“奧……是遇到了點麻煩。”

 “什麽嘛?”小磚睜著大眼睛好奇的問。

 想了想,“來。”李孟羲朝弟弟招手,讓弟弟到身前來。

 弟弟鑽到了李孟羲懷裡,李孟羲把矮幾上放的兩個鐵件給弟弟講著。

 “這一個,是熟鐵……”

 “這不是刀嗎?”弟弟反問。

 “……對!是刀,這刀是熟鐵做的。再看這個,”李孟羲拿起鑄鐵槍頭,“這個,是生鐵做的。明白了吧?”

 李孟羲低頭看著弟弟,弟弟瞅了瞅刀和槍頭,又瞅了瞅李孟羲,忽閃著大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說明白了。

 揉了揉鬢角,李孟羲皺眉說到,“哥哥是想,把生鐵和熟鐵化成水,混到一起。

 可是,生鐵好化水,熟鐵卻難。

 將熟鐵丟生鐵中,會軟不會化。”

 “要反過來,倒是簡單了,熟鐵化生鐵易,可是熟鐵極難融化,這該怎辦?”

 問題複雜了點,小磚聽得不是十分明白,他問,“那咱們把他砸碎了,摻摻不就行了?”

 把鐵砸碎,工作量得大到姥姥家去了。

 李孟羲搖頭,他笑了,“不成啊,鐵太硬了,不好砸碎。”

 小磚肯定是以為,把兩種東西摻一起,就跟拿土和沙子一樣攪和一樣,得弄的特別碎才好摻和,可是,不行。

 生鐵做成粉末狀和熟鐵做成粉末狀一起摻雜,肯定是能得到含碳量合適的鋼,但是,能歸能,技術難度太大。

 鐵太硬了,要想讓鐵變成粉末,得到北極去,極度冰冷的條件下,鐵脆的跟土一樣,敲一下就碎了,然後將鐵粉錘成碎渣,生鐵碎渣熟鐵碎渣一混,再放鍋裡稍微一燒,一融,好了,鋼成了。

 可,大漢境內,北方雖說也寒冷,鋼鐵卻遠無法達到酥脆的程度。

 灌鋼法原理說來簡單,不過生鐵熟鐵相混而已,可就相混這一步,就是難題。

 將鐵粉碎然後混雜,肯定是不行的。

 關鍵是熟鐵,李孟羲遍思能將鐵加工的可能,在不改熟鐵形狀的情況下,頂多是只能將熟鐵條加熱到半熔融的狀態,化不成水。

 半融化狀態的熟鐵和生鐵水怎麽混……

 突然,李孟羲瞪大了眼睛,他恍然明白弄錯了一件事,灌鋼法似乎不必要一定將熟鐵化成水,融化狀態下的鐵,也一樣不複堅固狀態,一樣是可以緩緩流動的!

 所以,熟鐵不需化水,加熱到半軟狀態就足夠了,然後把鐵水澆到去,把融煉成一塊……

 第一波融煉,等於果凍上澆墨水,混的肯定不會均勻,然後再加熱,再使生鐵熟鐵變軟,混的更均勻一些……

 灌鋼法所遇的難題,已然破解。

 灌鋼法要義,生鐵熟鐵相混,可誰說必須生鐵熟鐵全要化成水才行?

 化不成水,那就不化了唄,熔融狀態,一樣可摻混。

 愣是把問題想複雜了。

 李孟羲長舒了一口氣,他抬頭朝外看,天色剛晚。

 “哥哥,俺能不能吃魚?”小磚小心翼翼的問。

 心情大好的李孟羲,開心的摸了摸小弟的腦袋,“好!就做魚!”

 魚在此情景下,不是一般的魚,而是好吃的糖醋魚。

 李孟羲去拿了一條鯉魚,然後照之前測試出的方法,活了合適的不稠不稀的面,調了味道正好的糖醋汁,然後燒鍋煮油,油溫熱時,拿一根長木棍把魚串起,再放到油鍋裡卡到油面正中。

 魚炸過三分鍾之久,魚撈起,放漏杓裡瀝油,與此同時,李孟羲開始炒製糖醋料汁。

 李孟羲一切動作都笨拙,拿鏟的動作笨拙,油鍋放魚的動作也顯得手忙腳亂的,可除去笨拙生熟,這之下是恰當好的油炸時間,是恰當好的糖醋比例,待之後,糖醋魚做成,魚肉鮮嫩,不老不硬,糖醋汁鮮甜可口,一如既往的好吃。

 李孟羲掛記著煉鋼之事,他魚沒吃幾口便匆匆啃完了饅頭,起身對關羽道,“關將軍,某去鐵匠營看看,小磚你倆先吃。”

 關羽一聽,也不好坐著不動了,起身要同往。

 又恐小磚萬一卡住魚刺怎辦,李孟羲叫過值守甲士一人,讓甲士陪著小磚一起把剩下的魚吃了。

 李孟羲離開,小磚既想跟出去,又舍不得魚,最終還是舍不下美食,吃的啊嗚啊嗚的。

 而那個看著小磚的甲士,又不能真的跟小磚搶魚吃,便笑著時不時給小磚夾一塊看著他吃。

 ——

 匠人營地,鐵匠們趁夜忙碌。

 白天時燒好的那一池子鐵,匠人們用之在打造犁首。

 新的一爐鐵已在爐中燃燒,依時間,得等許久才能出爐。

 夜深至亥時,約為夜九點多,爐中一爐新鐵出爐。

 早有所準備的李孟羲立刻用裝著刀條的陶盆去接生鐵水。

 一盆明亮火熱的橘黃鐵水灌滿了半盆,熟鐵刀條完全浴入了鐵汁其中。

 待時良久,刀條變軟,再令人拿著鉗子把熔融的刀條攪來擰去,在盆中柔繞百轉,當鐵汁漸漸冷卻硬下來攪不動時,本還筆直的熟鐵刀條,彎曲如雜草混在一團生鐵之中。

 果然,鐵不需成汁,只要能變柔軟,便足可摻雜。

 之後,將陶盆置於火堆之上,加熊熊大火使鐵複融。

 加熱良久之後,陶盆之中,生鐵融化成汁耀眼的亮汁,在微微沸騰流動著,而當中熟鐵,明顯是偏暗。

 此時情形,生鐵已化,熟鐵只是變軟,生鐵動蕩流走,如果是溫水煮一塊果凍,雖說一時半會兒不能化掉果凍,但終究能漸漸兩者渾然一體。

 一個問題,假設用十度的溫度去煮一塊鐵,能把鐵煮化嗎?

 答桉是,若放寬時間緯度,隻十度的溫度,煮鐵是有用的。

 類比另一問題,一堆煤塊放牆角,但是離牆角還有一段距離,並未貼著牆,但煤球靜放了一年兩年之後就會發現,牆變黑了。

 高中化學講,此中分子運動原理,分子無時無刻不在運動,時間足夠的長久,煤球上的煤就運動到了牆壁上。

 同理還有,草繩綁在樹上,十年之後,草繩與樹已長成一體,同樣是分子運動原理。

 依照此理論,哪怕不用煤炭,哪怕只是一塊鐵,假設不考慮鐵的氧化的話,那麽時間夠久之後,鐵塊一樣會慢慢解體,會散布於牆壁上,地板上。

 都解體了,散的到處都是,這豈不比融化更分散的徹底?

 而又知,溫度越高,分子活躍程度越大,那麽自然,加熱到十度的鐵比零度的鐵塊,分子活躍度高上十倍百倍之多,那麽同樣兩塊鐵放在牆角,十度的鐵塊的解體速度遠超過零度的鐵塊。

 因此,放寬時間緯度來說,十度的溫度煮鐵,是有用的。

 於灌鋼術,生鐵汁滿灌熟鐵片,以生鐵汁的溫度,是遠無法將熟鐵融化成水的,但在千度左右的高溫之下,熟鐵雖未化水,但已經變得很軟了。

 生鐵汁沒辦法快速將熟鐵融化,但是時間夠久,就同樣能達到將其融化的效果。

 千度高溫之下,分子運動極其劇烈,炭和鐵活躍至極的上下翻騰著,雖然肉眼不可見變化,但,用不了像草繩長到樹乾那樣需十年等待,千度高溫下,果凍狀態的熟鐵會旦日間便完全分散於生鐵之間。

 不日前,李孟羲想到加快酒精脫色反應,可以低溫沸煮加快分子運動從而加快脫色反應,與今日,灌鋼法的原理,其實乃是一樣。

 溫度夠高,可稱之為融化,可溫度根本達不到熟鐵融化成汁水的程度,那就,只能稱為分子運動,千度高溫下極其活躍的分子運動。

 高溫融化一刻間能完成的事,不夠高的溫度,但足夠多的時間,同樣能夠完成。

 由此,或者便有了一個極限的提煉元素的方法。

 不管是鈦礦石還是什麽,把一塊石頭,放在密封容器中,靜置百年千年,期間拿火持續加熱,縱然是,火焰溫度根本不足以融煉鈦礦石,但在千百度的高溫之下,鈦礦石內部的分子極其劇烈的活躍著,如此極其劇烈的活躍了千年百年之後,鈦的成分便四散於容器之中,鈦礦石到此時比融化還要更徹底的散去。然後,從變得比粉末還要細微的一堆細粉中,或能很容易提取融點極高的稀有元素。

 但如此方法,分子運動縱然有火焰加快了千倍萬倍,單靠分子運動本身想讓礦石分解,需千年萬年的等待。

 ——

 長夜漫長,李孟羲與關羽守在陶盆邊,眼看著盆裡的鐵水若有若無的緩緩動蕩著,眼看著本來還明顯的熟鐵片漸漸被“煮”的越來越不明顯。

 漫長的等待,直等到一夜過去,終於,陶盆中再也看不到熟鐵片的任何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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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一根鐵棍在裡邊攪了攪,不見任何大塊的鐵,一盆鐵全成了汁狀,熟鐵條了無了任何蹤影。

 終於,果凍樣半融化的鐵煮了一個長夜,終於完全化進了生鐵中。

 盯著高溫鐵水盯了一夜,忽覺眼睛酸痛異常,抬頭看,天色一亮,從昨晚到現在,剛好是一宿。

 揉著眼睛,李孟羲感慨,“難怪,要置鐵汁於范,難怪要說,經宿方成,原來如此,原來真要一宿之久!”

 蓋,分子運動之理。分子運動緩慢,不足一刻立成,故需經宿加熱,原來如此。

 原來灌鋼法,最精到的技術,其實就在“燒生鐵精以重柔挺,數宿則成鋼。”這句話當中。

 在沒辦法直接將熟鐵燒成汁水狀的話,只能燒成“柔挺”的熔融狀態,但這個熔融狀態,生鐵熟鐵難以相混,故要長燒數宿方能使熟鐵盡化於生鐵之中。

 道理已完全分明。

 可,為何南北朝時的煉鋼法,需燒數宿之久,而昨夜燒了一夜,熟鐵便全融化完了?

 是李某人有天縱之才嗎?

 李孟羲疑惑又起。

 他想來想去,既然沒有用煤炭,也沒有用高級的煉鋼爐,既然與古人的條件一樣,那與古人對不上,就肯定哪裡可能有問題。

 冥思苦想良久,直到燒出的一盆“宿鐵”涼了,凝固了,李孟羲越想越覺得,是熟鐵加少了。

 要知,炭對鐵來說,多一點少一點,都很影響鋼鐵性能,鋼生鐵熟鐵的區別,也就區別了小小的一兩個百分點而已。也就,生鐵和熟鐵相混的比例,不應該是生鐵多,熟鐵少,生鐵多,加熟鐵少,那炭的含量變化不明顯,反而,含炭量百分之八九甚至百分之十以上的生鐵一塊,放熟鐵一堆當中,這才更容易達到符合鋼鐵那個含碳量百分之二還是百分之三四的那個極小的程度。

 也就是,“喵的,熟鐵放太少了。”李孟羲直撓頭。

 太多的生鐵,放太少的熟鐵,雖然依然能平衡了炭,造出性能超過生鐵的更好的鐵,但是,好一些的生鐵可能是鋼,也可能,還是生鐵。

 看來啊,必須得“數宿”才剛好化完的生鐵和熟鐵比例,才恰好能造出最優良的宿鋼。

 而“數”這個量詞,代表著什麽?代表著,既不是一,也不是二,最少得是三。

 也就,三宿成的鋼,為最好吧。

 灌鋼法雖是煉鋼之法,但並不以為著,煉鋼法煉出的,全都是優秀的鋼。

 就如,百鍛鋼也是煉鋼之法,炒鋼法也是煉鋼之法,但誰人說,炒鋼法一炒,就一定得鋼?變的不夠,生鐵還是生鐵,炒的久了,生鐵就變成了熟鐵。

 鋼,豈是易得之物。

 李孟羲蹲下身體去看煉了一宿的鋼,他這時發現,為何鋼上飄了一層黑色的渣呢?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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