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13日
清晨,唧唧怎怎的鳥叫聲將我喚醒。
我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天已大亮。
無數鳥兒扇動翅膀,從山的這頭,飛到山的那頭。
東南山的山尖尖上,還未看到朝陽的影子,只見一片魚肚白與墨翠色的山峰緊密連接,看起來真有點兒像翻了肚子的魚兒。
魚兒?
啊,我想吃魚。
在這一瞬,我腦子裡掠過了紅燒魚、糖醋魚、油炸魚塊、清蒸魚等等諸多色香味俱全的畫面。
於是,口水瞬間從口腔裡翻湧上來。
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幾聲。
“啊!我好想吃肉啊。”
我翻身下床,面對著東南山,一邊伸展著腰肢,一邊對著青山對著藍天白雲喊道:“老天爺啊,我已經幾天沒吃肉了,求求你賞賜我一點肉吃吧。”
天色不變,青山不改。
只是我肚子又咕咕的叫得更加歡快了。
唉,看來想吃肉,只能靠自己。
我朝溪邊走去,準備洗臉刷牙。
但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水池邊上有一個白色的影子。
泰山!
我心中暗喜,得意不已。
我就知道我對泰山的了解有過之而無不及,它果然自己偷偷摸摸的回來了,而且就留宿在水池邊上的小樹旁邊。
那小樹是我昨天早上移植的,還很小,緊靠著水池。
我的想法是,等小樹慢慢長大了,說不定可以給在池子裡泡澡的我當個晾衣架,同時還可以遮蔭呢。
哈哈,我真是太聰明了。
只是......
我皺起眉頭,覺得泰山的姿勢有點奇怪。
它不是臥在小樹邊上,而是站立著,並一隻後腳高高翹起,將它的肚子微微翻起,對著樹乾。
與此同時,一條晶瑩的液體從它肚子處噴湧而出,射向小樹。
但奈何那小樹的樹乾僅有兩隻手指粗,根本無法精準的阻擋那條晶瑩的水柱。
於是,那水柱以一個完美的半圓弧度,飄飄灑灑的落入水池中,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我......
我感覺我頭髮全部豎起來了似的,腦袋頂部熱烘烘的仿佛著了火冒了煙。
我撿起一旁的木棍,暴喝一聲:“泰山!”
泰山一個激靈,急忙收回水柱,然後呆頭楞目,微微歪著腦袋,一臉無辜狀的看著我。
我二話不說,抓著棍子衝了過去。
它見勢不妙,撒腿就跑。
我也顧不上饑腸轆轆的肚子,追著它一路狂奔而去,腦海裡已經忘了昨晚上暗暗發的誓言。
果然,我這個人不適合立,不適合發誓。
因為每次我一旦立發誓,都會迎來某種‘天災狗禍’。
我揮舞著木棍,對泰山窮追不舍。
它往林子裡跑去,我也往林子裡跑去。
有好幾次,在林中的開闊地,當泰山呈一條直線奔跑的時候,我都忍不住甩出手裡的木棍,往泰山身上砸去。
但是,泰山卻像是在屁股後面也長了眼睛似的,每逢木棍快要砸到它的時候,它都會突然改變前進的方向,一個轉身,往旁邊躲去。
因此,盡管我一路上扔了幾次木棍,但卻沒有一次砸中它。
我並未氣餒,撿起地上的木棍,繼續追著泰山跑去。
跑了大約有十幾分鍾,我有些喘氣了,泰山的速度也放慢了。
我緊握著木棍,循著泰山方才消失的拐彎處跑去,卻猛然發現,泰山正朝著前方的一處灌木林跑去。
糟糕,這家夥又要躲灌木林裡了。
灌木林對我可不友好,一旦它跑進灌木林裡,我就真拿它沒辦法了。
然而,就在我打算停止追擊的腳步時,卻看到泰山在跑到灌木林邊緣後,居然率先停止了奔跑的動作,正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棵巨大的灌木前,氣喘籲籲的吐著長長的粉色舌頭,眼睛微微斜視著我。
哈,它肯定是跑不動了。
我心中狂喜,忍不住緊了緊手中的木棍,一步一步朝它靠近。
雖然我有些納悶,納悶泰山的體力應該不止於此,才跑了十多分鍾就跑不動了。
但是,我更欣喜於終於等來了揍它的機會,終於翻身狗奴把狗揍!
就在我離它不到十米的時候,我見它仍舊沒有逃跑的意思,便將手臂一甩,手中的木棍立馬如離弦之箭精準的射向泰山。
看著棍子快速精準的朝泰山砸去,我心中的得意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臉上已經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勝券在握的喜悅之情。
然而,就在棍子即將砸到泰山身上的時候,泰山卻一改先前的萎靡,忽然猛地向前一躍,居然瞬間躲開了木棍。
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黑漆漆的東西則出現在它原本站立的位置後面——馬蜂窩。
臥槽!
我心跳猛然加速,渾身繃緊,以有史以來最強烈的信念祈禱棍子打偏。
但沒想到,我此番甩出棍子的精準度竟然是史無前例之高,毫無偏頗的砸在了馬蜂窩上。
嗡!
蜂窩炸了!
我腦袋也炸了!
無數馬蜂猶如黑風般朝我席卷而來。
我差點尿遁,幸好腦子僅存的一點清醒提醒著我趕緊跑路。
於是,我再次發揮出另一個有史以來——我跑出了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感覺幾乎要飛起來似的。
我終於相信,世界上有飛人了。
我疾馳在林中,不顧灌木雜草的攔路,也不顧撲面而來差點砸臉上的蝴蝶蜻蜓,瘋了似的一路往回跑。
但是,我跑得再快,也始終敵不過憤怒的馬蜂。
才跑了幾分鍾,馬蜂大軍的前鋒將軍就猛地給我後脖子來了一下。
“啊~”
我大叫一聲,腳步竟不由自主的慢了幾步。
於是,更多馬蜂左一下右一下的蟄在我裸露的皮膚上。
我啊啊啊的叫著,眼淚不爭氣的湧了上來,可腳步依然不敢停下,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往營地跑。
泰山,你大爺的,你敢暗算我!
我心裡把泰山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追擊而來的馬蜂也把我身上裸露的皮膚蟄了個遍。
我嗷嗷叫著,聲音慘烈悲壯,驚得林子裡的鳥兒四散紛飛。
同時,似乎還有不少小腦袋悄咪咪的從林子裡的灌木中、從雜草叢裡、從大樹枝葉頂端探出,滿是同情的看著我。
我眼淚都快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