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來人,救火!
“大人,大事不好了。”一侍衛慌慌張張的尋到碧霄閣來,待意識到王肅觀也在之後,立刻附在張文舉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大人,轅仗失火了。”
張文舉霍然站起,忙向王肅觀告辭:“王兄弟,我有急事,先告辭了,改日再徐。”
王肅觀也跟著起身,道:“張大人,可是遇到什麽難事了?”
張文舉一擺手,不再多言,帶著一眾侍衛離開了。
張文舉匆匆趕至轅仗,大火已經燒著了整個轅仗,侍衛雖在全力滅火,但火勢太大,看起來像是杯水車薪。
張文舉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快要跳起來了。
這時,王肅觀也趕來了,看著滔天火勢,裝模作樣的道:“我看張大人走的匆忙,原來是轅仗失火。來人,幫張大人滅火。”
趙一毛、錢二兩、孫三分忙帶這十幾號人衝了上去,各個拿起木桶,打水往大火中潑。
張文舉總覺得王肅觀在籌劃著什麽,今日的一切看來都像是一個圈套,只是他也不知王肅觀究竟在賣弄著什麽,心又急了幾分。
這時,旁邊駛來一輛馬車,數十差役隨行,正是大都督黃庭軒到了。
黃庭軒下了馬車,立刻派左右救火。
王肅觀和張文舉紛紛迎了上來,剛要參拜,已被黃庭軒打斷,看著那滔天大火道:“本官聽聞長史轅仗大火,這是因何失火?”
張文舉恭恭敬敬的稟道:“啟稟都督,下官剛才與王都尉商議軍務,聽聞失火,立刻前來,這因何失火,下官也未曾查明。”
兩名侍衛立刻抬著一張太師椅放到樹蔭下面,坐下來看著眾人救火。
王肅觀在張文舉的肩膀上輕輕一拍,笑道:“張大人,你的轅仗失火了,應該拎著水桶,身先士卒,如何躲得這麽遠。”
張文舉被王肅觀一說,倒真的脫下外衣,拎著水桶上前救火。
王肅觀本想跟他開個玩笑,哪知這張文舉竟然真往前衝,而且還當著如此眾多的侍衛脫下袍子,拎著水桶去滅火,他忽然有些佩服張文舉了。
這時,趙一毛忽然虎吼道:“火救不了了,都跟我衝進去,咱們把大人的行李搬出來。”
張文舉總覺得不妥,還待喝止,趙一毛等人將一桶水從頭上倒下,將頭髮藏在衣服裡面,捂著鼻子衝進了火海。
趙一毛等人在裡面大呼小叫,仿佛被燒著了尾巴似的。
張文舉知道自己有不少隱秘,怕幾人發現,拎著一個木桶在門口等著。
“裡面的東西都是朝廷機密,不得亂翻。”張文舉大聲喊道。
一眾救火的士兵不由嘀咕起來了,裡面大火燒得那麽厲害,誰有閑心去翻閱你的朝廷機密。
這時,趙一毛又在裡面大聲喊道:“大人,東西我拿不出來了,貴重的東西先給你扔出,你接好了。”
話音一落,一黑色物事朝張文舉迎面飛來,不偏不倚,看勢頭只怕是要將張文舉砸個腦漿迸裂。
張文舉渾身冷汗直流,忘記了閃躲。
大都督黃庭軒也嚇了一跳,豁然站起。
就在這時,一人就地一滾,撲到張文舉面前,將硯台接住了。
那人正是孫三分。
只是在孫三分接住硯台之時,眼中閃過一絲狡獪,而這慌亂之時,哪有人會意識到。
孫三分手中的硯台看起來沒有接穩,順勢要飛出手掌。
他伸手一抄,硯台中的墨潑了出去,濺了張文舉一臉。
孫三分忙扔下硯台,裝模作樣的朝內喊道:“裡面慢一點,當心傷到人。”
孫三分這才“注意”墨汁濺了張文舉一臉,
立刻手忙腳亂的去給他擦臉。張文舉免於硯台之害,對孫三分也沒有生氣,只是擺手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孫三分卻打著賠罪的旗號,給他越擦越黑,整個人成了黑面大漢。
這時,火海中又發出一聲大喊:“這東西真沉,接好了。”
錢二兩立刻撲了上去,將那物事接在手中,也不管是什麽東西,直接塞到了張文舉的懷中。
張文舉看那物事用布包著,入手沉重,根本不是自己的東西,但自己的轅仗乃是到黑鐵城時臨時設置,裡面就算有其他雜物,也是在情在理,沒有多想,將那用布包著的杆狀物事抱在懷中。
“火太大了,當心傷了大家,快都退出來吧。”
張文舉真正擔心的是箱子裡面鎖著的幾分信件,如果被搜出來,雖然設有暗號,但不免引人起疑,還是將這些人喚出來,讓火燒了也無後顧之憂。
王肅觀在黃庭軒身邊觀看著,冷眼旁觀,身邊一侍衛忽然有意無意的說道:“大人,張大人這可不就是當初行刺皇上的黑無常嗎?”
王肅觀立刻瞪了他一眼,疾言厲色的道:“胡說八道,堂堂都督府長史,怎麽可能是行刺皇上的黑無常?”
黃庭軒也沒有在意,可忽然被什麽刺眼的東西照到,順著光線尋去,卻見張文舉懷中抱著一非常刺眼的物事,正是從張文舉屋中扔出來的東西。
張文舉也被懷中的物事一驚,偷偷的解開粗布一角,不識其廬山真面目,不過像是一個管狀物事,倒是前所未見。
好奇之下,張文舉將布全都解開,見到了那物事的廬山真面目。
刹那間,張文舉全身冒汗。
火器!
王肅觀自製的土槍,行刺景泰皇帝的火器,出現在了他的懷中。
他像是抓到了蠍子一般,將懷中物事拋了出去,向後退開:“不是我的,這不是我的。”
總算他反應夠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忙跑了上去,重新用布將那物事包好。
他想了想,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明了。
先是碧霄閣鴻門宴,接著是轅仗大火,後又是硯台潑墨,現在又是懷中火器。
一切證據,必然是王肅觀製造,用來誣陷自己便是黑無常。
只是所有的證據都在自己身上,如果揭開,必然難以說清。
他靈機一動,急忙將火器拋入火海之中,來個“毀屍滅跡”,又去洗臉上的墨跡。
可是,就在他雙手要觸摸到水桶之時,身邊忽然出現一道身影,正是關治。
關治將張文舉攔住,反手一摁,已然擒拿。
“來人,將長史大人扔進火中的東西找出來。”關治大聲喝道。
張文舉一下慌了,事情還沒敗露,已然大呼:“冤枉,我是冤枉的, 肯定是王肅觀設計害我,大人,我是冤枉的……”
幾名士兵跑了上去,用長矛將張文舉扔進火海的東西撥了出來。
一名士兵立刻提著一桶水,潑到了火器之上,而後拿著去見黃庭軒。
關治眼見救火無望,朝內大呼道:“大家都撤出來吧,人命事大。”
他還不曾喊完,火海中拋出一個大箱子,趙一毛等人也從裡面衝了出來,在空地上大口喘息。
黃庭軒看到那火器,臉色大變。
他從位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到張文舉眼前,眉目間威勢凜然,讓人屏息。
張文舉兀自哭爹喊娘的大呼冤枉,說自己多麽多麽無辜。
“張文舉,原來你就是黑無常,你真是吃夠雄心豹子膽了,竟然行刺當今聖上,你……你……來人,給我押下去,不準任何人接見。”黃庭軒怒不可遏,語音發顫,真恨不得先給他踹兩腳。
張文舉腦中嗡嗡一響,卻從慌亂中清醒過來,看著王肅觀,戳指罵道:“好你個奸臣,誣陷於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王肅觀緩緩站起,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攤開雙手道:“張大人,你總不能因為我的親兵給你救火,便說是我誣陷你吧。難不成讓我隔岸觀火?”
黃庭軒對張文舉一路提拔,直至長史之職,萬萬沒料到自己府上的長史,在雲州手握軍政大權的長史竟然是行刺皇上的黑無常,實在是有些心寒,擺了擺手,無力的道:“將他押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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