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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水很深
王肅觀緩緩的站起身來,舒展著筋骨,剛想把朱子賢和蓋志新叫進來,給他們授課,可又想起一事,便道:“黑鐵城的情況摸的怎麽樣了?”
這事是黃大力和方高峰去辦的。
黃大力向來粗獷,也不善言談,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方高峰,粗聲粗氣的道:“方老三,你說吧。”
方高峰精神一振,一臉興奮的說了起來。
王肅觀一直想建立自己的勢力,或明或暗,如今致果校尉的事情已有眉目,便想著手暗勢力的建立。
據黃大力和方高峰查訪,黑鐵城也沒有太大的黑暗勢力,一般都是賭坊、青樓或大地主,各人有各人的勢力,雖然有些無法無天,但半黑半白,也算不上什麽暗勢力。
不過,有一位人稱五步蛇的人,倒是養著一群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人。
這個組織,並沒有什麽名稱,不過只要一提起五步蛇,知曉其中含義的人,大都會想到五步蛇這個人和他的恐怖之處。
景泰十三年九月十六日,五步蛇帶著五十多號人攔路搶*劫官銀一萬兩有余,殺死官兵二十三人;同年除夕,他又明目張膽的帶人闖進縣衙大牢,劫走兩名囚犯,殺死官兵十二人,所犯下的種種罪行,官員們是談之色變。
如果說黑鐵城有暗勢力的話,那麽五步蛇便是首當其衝。
只不過,沒有人見過五步蛇,也沒有知道如何聯系他。近年來,他似乎銷聲匿跡,黑鐵城便有個傳言,說五步蛇根本不是黑鐵城的人,他是來自於鄰國,做完案子便立刻帶人撤退。
雲州與陽、盛、合三國相鄰,地理位置比較獨特,就算是這三國的人來黑鐵城作案,也屬常事。
黑鐵城也有一些逃兵組成小組織,跑去其他三國殺燒搶掠一番,滿載而歸。
王肅觀沉吟著,五步蛇既然敢來黑鐵城做案子,說明他對黑鐵城的情況非常了解,就算他不是大豐帝國的人,那麽在黑鐵城,他必然有內應。如果他是黑鐵城的人,那更好,就把他暗中扶持起來,在黑鐵城扎根。
“聽好了,以後小心打探五步蛇的消息,就算他是隻老鼠,也要把他從老鼠洞裡面挖出來。另外,當年他殺進縣衙劫獄,救走的人是誰,想辦法查一查。如何刺探情報,我也教給你們了,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王肅觀神色鄭重的吩咐道。
黃大力傻笑兩聲:“知道。其實我和方老三商量了一下,都認為五步蛇應該就在黑鐵城,他的勢力化整為零,過著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等缺錢花的時候,估計就會出洞了。”
黃大力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麽信服力,不過他的話卻非常有道理,王肅觀不禁對他和方高峰刮目相看。
“另外,關子鎮逃出來的人,只怕都無家可歸,看看能不能把他們都召集過來,先帶他們到黑鐵山去挖鐵礦過日子,等時機成熟了,我再安排。”
王肅觀懶洋洋的站起身來,雖然有些疲累,但還是將朱子賢和蓋志新叫了進來,繼續給他們授課。
給這些不成材的家夥講解了一個時辰的刺探情報的技巧,一放松下來,開始犯困,可余富貴的屍體還在義莊放著,按照獵人王肅觀這一世的記憶,人死了要土葬,這就必須得找陰陽看風水、尋墳地、挖葬穴,又要購買紙火等,諸多事宜還得自己安排,王肅觀忍著困勁忙裡忙外,漸漸也清醒了過來。
可是,等自己做的差不多時,余淚簾卻哭哭啼啼直搖頭,
說父親客死他鄉,總要落葉歸根,自己要將他的屍首送回老家去。王肅觀氣的牙癢癢的,恨不得將余淚簾推倒,先給她白白嫩嫩的小屁股賞兩巴掌,可這余淚簾經受喪父之痛,動不動就哭,又掛著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王肅觀實在狠不下這個心。
無奈之下,他求助蘇婉怡,好話說盡,說先入土為安,等將來一定給余富貴遷墳,送他回老家,余淚簾這才平靜下來了。
好景不長,他的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聽到屋外一陣喧鬧之音,尤其以黃大力的嗓門最大。
王肅觀頭都大了,出去一看,卻見黃大力腳下踩著兩名差役,手上還拎著一頭戴“介形幘”的青衫老者。
那老者的一撮鬢毛被黃大力抓著,幾乎都快要將他提起來,痛的他是呲牙裂嘴。
鬢毛又稱呲口毛。俗話說的好:呲口毛,你不張口我不饒,那老者被黃大力揪的呲牙裂嘴,苦苦告饒,就差哭出來了。
“這老頭不會是司馬吧。”王肅觀心中暗驚,被黃大力踩在腳下的差役明顯便是昨日捉拿余淚簾的人。
“黃大哥,放開他吧。”
王肅觀雖為這幾人當中的老大,但對比自己年長的幾人,一向以小弟自居。
黃大力痛快的將老者的鬢毛放開,拍了拍手,退到了王肅觀的身邊,憤憤然道:“這老頭看不起你,往那兒一站,下巴都抬到天上去了。他讓你出去見他,架子太大了,俺看不過去,就把他給揍了,拎著他來見你。”
王肅觀哭笑不得,卻沒有多說什麽,走上前去,不冷不熱的問道:“閣下找我所為何事?”
老者揉著那張漲紅的老臉,雙眉一挑,沒好氣的道:“你就是王肅觀?我是司馬府的管家何三全,今天找的就是你。”
何三全被黃大力那雙圓炯炯的眼睛一瞪,神態立刻恭敬起來了,又道:“我來替費大人傳點話,咱們私下談談,如何?”
王肅觀點了點頭,帶著何三全到了後院坐下,問道:“有什麽事,說吧。”心中卻想:我看費司馬能玩出什麽花來。
何三全賊眉鼠眼的看了看附近,待確定無人偷聽後,方才道:“王老弟你這次闖的禍可不小啊。”
王肅觀滿不在乎的笑道:“我一向能闖禍,比這更大的禍,也不是沒闖過。”
何三全一窒,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跟他攤牌,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道:“實話跟你說吧,余淚簾,是大都督府長史張文舉張大人看上的女人,我們費大人,扮演的只是醜角。”
王肅觀腦中嗡嗡一響,恍然大悟,原來費司馬和徐司牧費盡心機,不僅僅是為了錢財馬匹,卻是為了將余富貴一家逼的走投無路,然後長史張大人再挺身而出,英雄救美,虜獲余淚簾的芳心。
他一直覺得奇怪,為何那些差役要抓余淚簾,他們都已經得到了馬匹,對於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姑娘又有什麽放心不下的,非得趕盡殺絕,抓她回大牢。
原來,這些人一直是在替真正的黑手張大人演戲,必要的時候,只怕這位長史大人會找出幾個替死鬼來替余淚簾“報仇雪恨”,到時候人財兩得。
大都督府長史的權力極大,尤其雲州位置特殊,靠近邊陲,長史雖是正五品上的官員,但手握一方軍政大權,可以說是繼雲王、雲州大都督之下第三人,他的權力,完全可以將從三品的上州刺史柳長卿架空。
如果這件事情真是長史插手,那麽自己真要重新思量一下了。
何三全人老成精,將王肅觀的表情盡收眼底,心頭一喜,拍著胸膛道:“只要你將余淚簾交出來,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刺史柳大人打過招呼,知道你即將出任致果校尉之職,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了,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女子傷了和氣吧。”
王肅觀眉頭一皺, 舒了口氣:“你說的倒也在理,只不過,余淚簾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王肅觀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是個男人嗎?”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斬釘截鐵,再無任何回旋余地,聽得何三全心頭也發堵。
王肅觀並不知道,他們在對話的時候,余淚簾正躲在角落裡面偷聽,一時又驚又羞又喜,再也不敢現身了,又悄悄離開。
王肅觀這麽做,有同情余淚簾的成分,不過也有他自己的考慮。
身邊黃大力等人都是窮苦人出身,對余淚簾本就同情有加,又加上官府屠城,他們早對這個朝廷恨之入骨,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向高官妥協,將余淚簾交出去,豈不是等同於向官府低頭,與他們同流合汙,到時候,自己還如何領導他們。
他,必須樹立讓黃大力、方高峰等人為自己賣命的威信。
何三全臉色大變,氣得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戳指罵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馬上把她交給我;二是待會兒衙門會貼出通緝令,不但光明正大將余淚簾帶走,就連你,也要治個窩藏之罪。小子,黑鐵城的水很深,小心淹死你,自己選擇吧。”
王肅觀仰天打了個哈哈,同樣一拍桌子,同樣站起來,同樣戳指罵道:“費司馬也有兩個選擇,第一,為余富貴伸冤雪恨,把錢都還回來,然後給她當一輩子奴才贖罪,第二,就是死!讓他選擇吧,不要以為我在跟他開玩笑,如果他選擇的不好,王肅觀三個字會是他永遠的噩夢。”
何三全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了,憤憤的指著王肅觀,一咬牙,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