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蘇鴻治的打算
“什麽?!”王肅觀全身大震,不覺咽了口唾沫,目光中閃現出困惑、害怕、怨怒、失望……
“你和公羊統之間有什麽事情?”王肅觀雙眉一挑,緊張的問道。
蘇婉怡的臉色陰睛不定,抬起眼來,明亮的眸中,沒有絲毫波動,並沒有被相公嚇到,反而迎上他的目光,認真的道:“我與公羊統原來就有婚約,當初與你私奔,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不想嫁給他。”
王肅觀忽然想起一事,在一品樓的時候,公羊統神色癡迷,言及對他那去世的未婚妻多麽喜歡,為了她而不一直不娶,原來他說的那個人便是蘇婉怡。
只怕在蘇婉怡私奔離開之後,蘇鴻治一直沒有追尋到,為了遮醜,便向外傳言蘇婉怡已經去世的消息。
“嶽……你們是否對公羊統說婉怡已經去世了?”王肅觀問道。
蘇鴻治默然無語,顯然沉默了。
王肅觀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麽巧,悠悠的歎了口氣,看著蘇鴻治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讓公羊統知道婉怡成了我的夫人,必定會借助欽差的權力迫害我,所以讓我知難而退?”
蘇鴻治點了點頭,對王肅觀的聰明首次有了好感,可一想起他罵自己臭老頭時目無尊卑的態度,實在是恨得牙癢癢的。
“公羊統,哼哼……”王肅觀連連冷笑,道:“婉怡已經是我的夫人,他能耐我何,一個公羊統,我還不放在眼中。姓公羊的人……”
王肅觀本想說一句“姓公羊的人,我又不是沒殺過”,但蘇婉怡急忙在他手上掐了一下,王肅觀隻好改口,道:“總之,除非婉怡自願,否則,我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的。”
蘇鴻治良久無言,不過王肅觀卻感覺到了他的意動。
蘇鴻治與夫人交換了幾個眼神,然後道:“好,王肅觀,你想繼續和婉怡生活下去,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跟你打個賭,不過,我先聲明,如果你輸了,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就痛快一點,寫下休書,讓婉怡隨我們離去。”
“你想打什麽賭?”王肅觀雙眉一挑,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問道。
“在立冬之前,我們會回到東州,而在我們離開雲州之前,你的文采能夠讓老夫滿意,老夫便不會阻攔你們。可是,如果你無法做到,那就不要再有任何怨言,像個男人一樣,放開婉怡。”
蘇鴻治目不轉睛的盯著王肅觀的雙眼道,但見王肅觀的雙目濺放光彩,顯然非常生氣。
“不行!”王肅觀截然拒絕:“你生為人父,這麽做,有沒有考慮過婉怡的感受,你將她置於何地?如果我答應了你這沒有任何意義的要求,那便是不尊重婉怡,我才真正的不配擁有她。”
蘇鴻治被王肅觀奇怪的言辭說的有些頭大,自古以來,子女終身大事,哪有不是父母決定的,自己為她考慮,才是應該,如何又不尊重她了?
不過,蘇鴻治認真想了想,王肅觀說的在情在理,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起來了。
蘇婉怡感動的熱淚盈眶,情不自禁的將王肅觀抱住,激動的叫道:“相公,你真好。”意識到父母都在身邊,又忙放開,忸怩著擦拭起了淚珠。
老夫人林氏也若有所思,在一旁沉吟起來了。
蘇鴻治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點點頭,忽然看著王肅觀道:“莫非你不敢跟我打這個賭?”
王肅觀衝動之人,雖然明知是激將之法,但還是主動去上當,道:“如何不敢!”
他認真的看著蘇婉怡,牽著她的手,眸子中滿是綿綿情意,道:“我和他打賭,
只是想讓他輸的心服口服,以後再無法刁難我們,並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明白的。”蘇婉怡點了點頭,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微笑道:“你不常說世上沒有什麽事情能夠攔得住你王肅觀嗎,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王肅觀跟著笑了笑,道:“好,三個月之內,必定讓你無話可說。”
王肅觀歎了口氣,經過剛才的一役,對老丈人和嶽母已不似先前那麽“怯場”了,來到大廳口,高聲呼道:“喜兒,擺宴。”
尷尬的晚宴,很快結束了。
蘇婉怡擔當調節之責,在席間不斷替相公說好話,可蘇鴻治仿佛打定了什麽心思一般,什麽也不說,對王肅觀也不怎麽搭理。
晚宴好不容易結束,王肅觀本要派人給二老收拾房間,讓二老住下來,哪知與二老隨行的那位老者竟說他們一行人足有十人之多,其他人在客棧中休息,他們也要回客棧去。
更讓王肅觀無語的是,老爺子和老太太竟然也跟著要離開,而且還要將蘇婉怡也帶走,等王肅觀贏了賭局,再讓蘇婉怡回來。
王肅觀幾乎在暴怒的邊緣了,這二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最終在蘇婉怡的懇求下,二老這才留下來,王肅觀也派人將老爺子的仆人從客棧中接了過來,全都安置在府上。
王肅觀知道今晚是無法跟蘇婉怡一起睡了,只怕她們娘兒倆要說一宿的悄悄話,自己便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離開。
“我現在夜點明燈下苦工,婉怡,家中你先照料著,我去大都督府上,向他去求學。”
王肅觀說到這兒,幾乎快哭出來了,一切都無所謂,可是他修煉那本《一夜七次郎》之後,如果有一夜不風流,便渾身難受,難以安睡,這簡直是逼他犯罪。
蘇婉怡知道相公不會這麽乖就去求學的,不過還是非常感動,親自去門口送他。
蘇鴻治站在高樓之上,看著王肅觀離開的背影,悠悠的歎了口氣,道:“老夫閱人無數,從未見過你這種人,簡直……簡直是個怪物。”
老婦人站在他的身邊,跟著笑了笑,道:“你這人也太口不對心了,刀子嘴,豆腐心,我總覺得這孩子鋒芒畢露,不招人喜歡,否則倒真是個不錯的女婿。”
“我聽說他為了女兒攻打雲王府,起初還不相信,不過現在,我徹徹底底信了。這孩子,對女兒真不錯,就是不學無術,又太能逞匹夫之勇,剛過易折,不磨練一番,將來會吃苦頭的。”蘇鴻治目光深邃,望著那黑暗的遠方。
“所以,你才跟他立這個賭約,為的便是打磨他,讓他從聖賢書中聖人治世之道,好帶他去東州,大加栽培,繼承祖宗基業吧。”老夫人一下子便明白了蘇鴻治的打算,剛才一直困惑為何老頭子要跟女婿打這個賭,原來他真正的意圖並非讓女婿放棄, 而是對他進行培養。
蘇鴻治搖了搖頭,無奈的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咱們膝下無子,只能靠婉怡了,他們已經成親快一年了,我怎麽忍心將他們分開,如果女兒再一次離家出走,那咱們想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說到這兒,老夫人忽然想起一事,忙道:“那公羊統這兒該怎麽辦?”
“我已經想好了對策。”蘇鴻治成竹在胸,緩緩轉過身,往屋中走去,道:“他已經認為婉怡死了,咱們就這麽堅持下去。等婉怡回到東州,就昭告親戚族人,說婉怡是你妹妹的女兒,我因思女心切,便將她認為乾女兒,替她招了女婿。只是,這個想法,我不打算讓王肅觀知道,這件事情,讓他自己去處理吧,如果他連這些事都辦不妥,還如何承擔東州大業。”
說到這兒,蘇鴻治忽然暢快的笑了起來,道:“小怡這孩子像你,不爭氣!”
老夫人聽了個莫名其妙,困惑的望著蘇鴻治。
蘇鴻治笑道:“他們成親快一年了,她到現在也沒有身孕,不是像你嗎?”
老夫人立刻火了,滿不服氣的道:“那是像我嗎?你怎麽知道不是你的問題!”
蘇鴻治老不正經的道:“莫非是這個王肅觀不爭氣?他如果像個男人,這時候就該將小怡的的肚子搞大,咱們能夠弄孫為樂,也是一大快事。說起來,我都好久沒有抱過小孩了。”
如果讓王肅觀聽到蘇鴻治說他不行,指不定拿出凌霄雲改良過的火器,給老丈人一槍。
這時的他,不但不像蘇鴻治說的“你爭氣”,反而非常爭氣,雄赳赳,氣昂昂,不舍的去找黃庭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