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大都督來了
王肅觀得到余淚簾懷孕的消息,又憂又喜,憂自然是因為余淚簾懷著孩子,又孤身在外,以她的性格,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余淚簾腹中的孩子,不用想都是自己的。
上一個孩子,因變故沒有保住,如今王肅觀又有了希望,如果這個孩子再有問題,只怕他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前世沒有親人,讓他對這一世的親情更加珍惜,從蘇婉怡身上體會到了親情,也更加渴望親情,渴望親人。
或許,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對孩子的渴望。
在這件事情上,王肅觀根本沒有掩飾對余淚簾的感情和對那個孩子的渴望,因為,他不想欺騙蘇婉怡。
蘇婉怡歎了口氣,心中著實煩勞,這時,皇甫不同傳來消息,他的師叔伯們也被勸了下來。
只是,另有一樁事情,皇甫不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向王肅觀說道:“柳姑娘和那個老太太冒雨離開了,我上去跟柳姑娘打招呼,她好像很不開心,不知道出什麽事情了。”
王肅觀對柳似伊並沒有多少感情,雖驚豔於其美貌,甚至還幻想過將她納入房中,但是柳似伊太愛使小性子了,日間常與蘇婉怡合不到一塊兒去,如果真將她娶了,只怕難以家和萬事興,也就將這個想法扼殺在萌芽期了,既然她走就走了,也沒有怎麽在意,擺手道:“我知道了。”
皇甫不同看到二人神色有異,不好逗留,便乖乖的關上門出去了:“大哥,你好好歇著吧,我去看看我師父的傷勢……哦,對了,師父說這次是他糊塗,你救了我,他不怪你傷了他。”
王肅觀又點了點頭,無力的應了一聲,轉身躺在床上。
“婉怡,你會不會怪我?”王肅觀躺在床上,忽然開口道:“咱們夫妻二人,決不隱瞞,你要是想說什麽就說吧。”
蘇婉怡定了定神,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替相公收拾著床鋪,道:“相公,你不用多想了,我不能為你王家傳宗接代,現在小簾有了相公的骨血,我也替你開心,只是,我有些遺憾,不能為相公生個孩子。你身邊如今有了小簾、柳姑娘、小如、同兒我們五個女人,無論如何,能夠為相公傳宗接代,才是頭等大事。”
王肅觀神色複雜,歎了口氣,也往窗台看去,暗道:“據遊散人所言,想要讓種子發芽,應該還需要龍之血,公羊仲彥也是皇族,只是當初局勢複雜,一時忘了,想來現在他應該被司馬戰給葬了才是。看來,我真得向雲王討一點血才成。”
蘇婉怡替王肅觀收拾好,獨自守在床邊,拿起一本書翻閱開始翻閱,可心中著實擔心,一來為相公重傷,二來為父母將來,三來為余淚簾有了身孕之事。
總之,她坐了好久好久,那書是一頁也不曾翻過去。
這時,喜兒不曾敲門,輕輕走了進來。
蘇婉怡跟她吩咐過,只需她進來,進門時不許敲門,免得吵到王肅觀。
喜兒在在外堂壓著嗓子叫道:“夫人,大都督黃庭軒來了。”
蘇婉怡一驚,沉吟起來了。
王肅觀去銀杏山所做的事,蘇婉怡早就知道,隻籲了口氣,並沒有反對,只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小心些。
如今公羊伯騰已死,黃庭軒又明顯效忠於他,莫非黃庭軒是來興師問罪的?
一念及此,蘇婉怡精神一振,回頭看了王肅觀一眼,來到鏡子前面整理了儀容,往外走去:“走,我去見他。”
已經變小的雨,再次如注般傾瀉,蘇婉怡打著青色的油紙傘,踩著石磚,來到了前廳大堂。
黃庭軒孤身前來,身上濕漉漉的,正撥開大廳中的小銅爐,在那兒烤衣服呢。
其實北方大興煮茶,尤其雲州,不管富貴人家,還是貧民百姓,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煮茶的習俗,尤其以年邁老人,聞雞而起,煮茶和大餅,便是其早飯。
當然了,富貴人家煮好茶,普通人家煮霉茶。
王肅觀雖喝不習慣煮茶,但畢竟入鄉隨俗,有人來拜訪的時候,便擺上銅爐,用砂壺盛裝煮茶飲用。
黃庭軒用來烤衣服的銅爐,便是用來煮茶之物。
“大都督可是想喝茶了?”蘇婉怡出現在正廳,微笑中自有幾分威儀。
“你是?”黃庭軒眉頭一皺,震驚於蘇婉怡的容顏,肌膚勝雪,清麗秀美,可與上次他見到的余淚簾所不同的是,蘇婉怡身上更有一股驕縱的貴族氣質,根據黃庭軒的閱人經驗,絕對是出自大戶人家。
“王肅觀,你的桃花運真讓人羨慕死了。”黃庭軒心中暗道:“王肅觀不是獵人出身嗎,他如何認識這種女子,看來,我得派人去查查才成。”
“想必夫人便是讓王都尉衝冠一怒,大殺四方的蘇氏吧。”黃庭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道:“聽說王都尉的傷很重,我這兒有千年老參一支,可起死回生,如果王都尉平安無事,也能壓驚的。”
黃庭軒已將一個長過一尺的紅盒子放到了案桌上,依舊全神貫注的烤衣服。
“如此,多謝大都督了。”蘇婉怡本想探探黃庭軒來此的口風,不料他竟是探病來的,還送上貴重的千年人參。
她跟王肅觀生活久了,不免沾上一點王肅觀的無賴痞子的習性,有好東西,不拿白不拿。
“客氣了。不知王都尉傷勢如何?”黃庭軒仍舊烤著衣服問道。
“已無大礙。”蘇婉怡可不想跟著黃庭軒的步子走,立刻反客為主,問道:“想必大都督此番前來,不是單純的為了送人參那麽簡單吧。”
“王肅觀的這夫人不簡單啊。”黃庭軒暗自沉吟,淡笑道:“實不相瞞,此番前來,還有要事與王都尉商議,不知此刻是否方便見他?”
“只怕有些難處。”蘇婉怡故作遺憾的道:“我家相公正在安睡,只怕不方便見你。若有急事,我可以幫大都督轉告。”
“呃,這……”黃庭軒面有難處的沉吟了一下,歎了口氣, 道:“如此也好,請轉告王都尉……我改天再來拜訪。”
蘇婉怡愕然,還以為黃庭軒要讓自己轉告什麽呢,原來是這句話。
這句話,根本不用他說,也不用自己轉達。
蘇婉怡也不與他糾纏,順水推舟的道:“既然如此,就不遠送了。”
黃庭軒緩緩起身,剛走出兩步,忽又回過頭來,淡淡的道:“有勞夫人再幫我轉告一句話,就說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請他安心養傷吧。另外,欽差公羊統馬上就到雲州,其目的不明,他須要怎麽做,想來也不用我多費唇舌了。”
蘇婉怡身子一震,神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只因為,她聽到了三個字。
公羊統!
“可是左武衛大將軍公羊統?”蘇婉怡立刻追問道。
“正是他,莫非夫人認識他?”黃庭軒也是一驚,剛才還覺得蘇婉怡身份可疑,她既然知道左武衛大將軍公羊統,只怕真不簡單。
莫非王肅觀也與大豐帝國的皇族有關?
黃庭軒不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蘇婉怡並沒有回答,微微一笑,向門口侍立的喜兒道:“喜兒,幫我送一送大都督。”
喜兒姍姍而入,向黃庭軒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道:“大都督,請了!”
黃庭軒懷著心事,又回頭看了蘇婉怡一眼,忽然覺得她膚光勝雪,嫩如凝脂,絕非北方人,只怕是東南來的。
“王肅觀和蘇婉怡,看來我得認真調查一番才是。”黃庭軒沉吟著,喜兒幫他撐著雨傘離開了。
蘇婉怡呆呆的立在原地,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了,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公羊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