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班達魯的打賞與支持)
“事實證明,我隻想把人撞個半死,不想看別人把人撞個半死。”羅森只看了十分鍾不到的衝鋒球,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精靈美少女丟過去一記死亡凝視:“你又不是來看衝鋒球比賽的,有啦啦隊看就足夠了。”
羅森嘿嘿一笑:“這不是天天待在只有男人的巫師學院裡嘛~”
巫師們可不都是專注於魔法的光棍,在學院裡流傳的至理名言【永遠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自異世界】,就是一個在多個異世界同時扮演一心一意但工作很忙的好丈夫角色的學長的成功經驗。
不過,學院裡平常不會有女性是事實,平均一年只能碰上三四個,不是來尋親的女兒,就是來捉奸的情人。
這不是能讓女生滿意的答案,但米莉也沒有批判羅森的立場,過了好一會兒才扭扭捏捏地問道:“果然……男生都喜歡開朗活潑的女生?”
“不,男生喜歡的是美女,開朗不開朗、活潑不活潑,其實根本不重要。你現在下去場邊,大喊要陪今天球場上表現最好的球員過一晚,你看他們還會瞧啦啦隊一眼嗎?”昨天說要當米莉的男朋友,大半是玩笑性質,五年的分別留下的陌生感還沒有完全消失呢,羅森心裡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不會為了米莉的好感度而撒謊。
“我才不會做這種事……!”米莉臉紅紅地提出抗議。
不是生氣,只是害羞。
羅森的舉例間接稱讚了她的外表,女人這種生物只有嘴巴上說注重內在美,哪個不在意外在美的?
“說到底,每個人對所有事物都有自己的一套評價標準。”羅森看向場邊顏值中上、穿得很少、身材很辣、跳得很勁的啦啦隊,眼神比數分鍾前平靜了許多,明顯進入了思考分析模式,“在我這個無法代表其他男生的巫師看來,她們屬於廉價但質量沒保證的女生,玩玩還可以,當老婆就算了,還是得找產品質量有保證的女生,你完全沒有必要自降身價。”
“……玩玩還可以?”米莉再一次發動死亡凝視。
這一次不再臉紅了,即便羅森的發言再一次稱讚了她‘產品質量有保證’。
不好意思,她就是這麽純情,交男朋友就是衝著結婚去的,不接受‘玩玩’的說法,若她不是文靜的性格,現在已經追著羅森打了。
“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紙上談兵,實踐者你要看場上的運動員。”羅森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其實我小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在學院內第二吃香的是運動好的學生,不是前途更為明亮的學霸……現在看來,初級魔法學院時只是初露端倪。”
“……確實。”連在月球生活了五年的羅森都發現問題了,更別說一直在豐源市生活的米莉了。
不同國家不同國情,雙標帝國學生內部的階級由上至下是【貴族子弟>運動好的學生>有特殊才能的學生>學霸>啥都不行的敗犬】。
貴族子弟獨一檔沒什麽好說的,而最能展現運動好的學生的高地位的是“男生以加入校隊為最大的榮耀”、“女生以加入啦啦隊為最大的榮耀”、“女生把運動好的男生視為男神”、“運動好的男生把自己視為男神”等觀念的盛行。
結果,把自己當成男神的運動健兒們和把自己當成女神的啦啦隊成員們如同乾柴遇上烈火般,把男歡女愛當成兒戲,輕而易舉地交往,又輕而易舉地分手。
“還有不聽管教的壞小子比服從命令的乖孩子吃香,也很不合理,我們崇尚的‘自由’被曲解了。”作為校園霸凌的受害者,米莉忍不住多嘴提了一句,“此類現象,其實已經有學者研究過,並將其命名為‘反智反精英反權威’思潮。”
“挑戰權威的精神值得提倡,下克上的勇氣難能可貴,不過……‘反智’是什麽鬼?”羅森瞪大雙眼,他真的吹不下去了。
關於社會學,他這個巫師還真是兩眼一抹黑。
米莉苦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魔法學院裡的情況稍好一些,主要是質疑奧術師們所提出的魔法理論,戰士學院和普通學院的情況則嚴重多了, 不少學生甚至仍然認為大地是平的,現存的證據都是編織出來的謊言。”
羅森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我一直以為,學院是以‘讓學生變得更具社會適應力’的理念進行教學的。”
盡管自己是一名靠直覺和感性行動的巫師,天生與奧術師水火不容,但羅森也得承認時代將由靠邏輯和理性行動的奧術師帶領,跟滿身肌肉的無腦莽夫沒啥關系。
既然社會上奉行著“一個人的價值與其得到的待遇相匹配”的原則,知識分子的平均收入遠高於體力勞動者,校園裡也應該持有類似的價值觀念,對‘知識’看得很重才對,怎麽可能會教出一批反智先鋒?
羅森長長籲了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問道:“然後,學者有提出解決措施嗎?”
“沒有,他被學生抗議遊行,丟了工作。”米莉淡淡道。
“什麽?!”羅森以為自己聽錯了。
米莉連眼神也失去了光彩:“他應該在發表論文前便已作好心理準備了吧……畢竟去年另一名教授在介紹矮人語時談到‘臉色發綠’的含義,數名聽課的獸人學生認為這是在映射‘綠皮’,表示自己受到了種族歧視,該教授就因此丟了工作。”
“…………”沉默十秒左右,羅森站起身來,“走吧,突然沒心情再看衝鋒球比賽了,隨便轉轉就回去吧。”
框球場和盾球場不在‘隨便轉轉’的地點內。
“……也好。”明明是想要展示自己就讀的學院的美好之處,米莉也不知道為何談著談著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