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利國是知名企業家,不說人盡皆知,起碼在家具行業人人都認識他,家俱城開業的時候,他的巨幅海報鋪天蓋地從家俱城樓頂垂到樓下,每個經過的市民都會仰臉觀望一下。
如果被人知道他的女兒被綁架了,那無疑於一個重磅炸彈投向大海,驚濤駭浪。就算這次女兒被成功接回家,以後難保沒有壞人為了錢鋌而走險再打他家人的主意。何況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被壞人綁架,就算完壁歸來也會被人指指點點懷疑清白。
錢利國不敢想像後果,捂臉蹲下。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沒哭,當著妹夫的面更不能哭,但是心裡已經落滿了淚,無訴言說的痛比十八年前從東方紅林場受冤回到靠山村時還要痛苦幾倍。
李帥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依然勸說他報警,錢利國保持沉默。
“我覺得你爺說得對,這種事肯定得求助警察叔叔。”
“能求助警察當然好,我覺得大堂哥一定有難言之隱。”
錢利偉白了錢露一眼,覺得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錢露不服氣擠開他的位置,湊近李錦,等李錦的下一步行動。
今晚發生的一切李錦都看在眼裡,對於老錢家的複雜關系也心中有數。大舅錢利國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為了促使錢湘的名聲,此事肯定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剛才在飯店如果錢利娟夠冷靜,這件事都不應該讓家人們都知道,特別是錢老二媳婦,那個大喇叭隨時都能廣播,幸好這裡是省城,如果在靠山村,恐怕她早就憋不住要跟人播報這麽勁暴的消息了。
李錦有過被綁架的經驗,但那時沒有人用她要贖金,錢湘這次的事情要嚴重得多,必須得想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既能救出錢湘,又能保全錢湘的名聲。
“你們還是回學校吧,小明哥和小偉舅舅先把錢露送回學校。我也得回家看我弟回來沒有,他說晚自習請假去吃飯,卻沒見他人,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李錦決定單獨行動,越是隱秘的事越不能讓更多的人參與。
在路口看著錢露和錢利偉王小明上了車,李錦沒有按她說的回到大舅家和父母姥姥一起,而是獨自坐上一輛出租車,她要重走一遍從聚香樓大飯店到省舞蹈學校之間的路。
發現出租車司機不停從車鏡裡觀察她,她皺了皺眉頭。
看到李錦對他起了厭煩,司機馬上解釋他是擔心這麽晚了李錦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不安全。他也有一個上大學的女兒,從來不敢讓女兒單獨一個人晚上出門。
見李錦不說話,司機又問:
“你是舞蹈學校的?”
“舞蹈學校周圍不安全嗎?”
李錦反問,觀察著司機的表情。
“倒也不是不安全,只是去那邊要經過一個森林公園,白天還好,到了晚上黑漆漆的,經過那裡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公園有什麽好害怕的。”
李錦嘴上這麽說,心裡卻是咯噔一下。當年她不就是被人綁到小公園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