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樵真的來過了,那麽說那不是夢?不可能!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她立刻就醒了,晏北樵哪有那麽快就離開了……
李錦埋頭邊喝湯邊想著剛才的一幕,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李木蘭,晏北樵是不是去看過她,只能越想心裡越糊塗。
“你們兩個不要編排晏北樵了,晏北樵是受他姑奶奶的委托才來看我的,他離蘭醫堂近,過來方便些。他最近功課更緊了,過完年還要外調實習,哪有那麽多時間遊手好閑到這裡玩……”
李木蘭說話時沒有看兩個學生的神情,如果看到她倆一臉不悅,肯定知道她們明著是在說晏北樵的不是,實際是在編排她,這麽多年都不肯教她們獨門醫術,對一個才來的小姑娘卻格外熱情,吃飯都要陪著。
人和人不能比,李木蘭對她們和對李錦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李醫生……”
“叫我姨奶奶吧,你跟晏北樵一樣叫,我聽著舒心。”
“姨,奶奶。”
李錦有點懵,她怎就要跟晏北樵一樣稱呼李木蘭呢?是想證明她對她和對晏北樵一樣親近,還是想拉仇恨讓兩位隨時窺視她的小姐姐更嫉恨……
“說吧,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在這裡要住至少五年,到時候身體養好了,我再把你交給晏北樵,讓他帶你回家。”
“……”
這話更讓人耳熱心跳不知所措了。
好在李錦給自己暗示過了遇事要鎮靜,藏拙也好勢藏鋒芒也罷,現在就當一個廢物病貓才是上上策。
“姨奶奶我頭暈。”
李錦扶額歪頭,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李木蘭也不急,先是看了一眼紅泥瓦罐裡的湯,李錦已經喝得隻層一鍋湯渣,又摸了摸茶壺,感覺茶壺已經溫了,喊江籬去換新茶,等她回來再泡上,嘴裡念叨著:
“不喝三壺茶渾身沒勁。”
然後拍了拍李錦的臉頰:
“不要睡,不能睡,喝了這紅泥瓦罐裡的湯至少得消化三個小時。”
李木蘭說完拉著李錦站起來走向室外。
深秋的夜一片冰涼。李錦剛一出門渾身就打個哆嗦。
李木蘭像是沒看見,拉著她的手徑直朝東廂房走去。和正房的複雜結構比起來,東廂房就是簡單的一個大通間,開門進去一眼望到頭。
屋裡三面靠牆都是頂天立地的藥櫃, 屋子一角有一個烘焙的大鍋,大鍋上吊著一個銀絲篩網。下面的鍋灶架著一個大風箱。
見李錦好奇地盯著銀絲篩網看,李木蘭隨口介紹道:
“這是過濾藥渣用的。這口大鍋是用一整塊崖山石打磨出來的,有一千年歷史了。”
“一千年!”
李錦的驚訝讓她忘記了剛才還在裝病頭暈,驚奇地彎腰伸手在石鍋裡摸了摸,感覺鍋壁溫溫熱熱滑滑的,指尖彈碰之下,石鍋發出錚錚微不可察的聲音。
“好神奇啊!”
李錦忍不住讚歎,雖然她不懂這口石鍋的藥用價值,但是單憑一千年的歲月,也知道這口大石鍋是珍寶。
“你去那邊躺下。”
李木蘭指了指屋子另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