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木蘭這話,李錦心裡有氣,原來她是昏迷著上車的,難怪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又不是危重病人要爭分奪秒送去治療,離開家連一個向家人告別的機會都不給她,正常人怎麽會這麽乾!
“早上你給我吃了什麽?”
李錦的語氣不客氣,絲毫不掩飾她對李木蘭的不滿。
“呵鬧小脾氣了?”
李木蘭不慌不忙地從床頭的架子上拿下來一個皮包。李錦以為李木蘭要向她解釋早上五點十分那會她給她吃了什麽藥,結果李木蘭從皮包裡取出一個本子和一隻筆,靠在床板上打開本子一筆一劃地寫起來。
李木蘭好像忘記了李錦的存在,更不會在意李錦在生她的氣,寫了一頁又一頁,嘴角和目光跟著筆下的字時而露出笑意,時而顯出憂心。
還有這樣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李錦的心裡火冒冒地,但是知道不能對李木蘭發火,不管李木蘭做得是對還是錯,總歸是長輩,現在也算半個師傅,她可以對李木蘭生氣,也僅僅只能生生悶氣。
乾脆轉過頭不看李木蘭。
眼不見心不煩,還好家裡有電話可以隨時聯系,等在BJ落腳以後可以給家裡打電話,把沒有告別的話補上,不能讓姥姥擔心,不能讓李帥和錢利娟擔心,更不能讓李雨、錢利偉、王小明和錢露擔心……還有盛一鳴,也不知道盛一鳴的眼睛怎麽樣了,能順利通過飛行員體檢嗎?是不是初次體檢沒過就沒有再次體檢的機會?
火車和鐵軌碰撞的哢嚓哢嚓聲就像一首催眠曲,李錦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耳邊聽到李木蘭叫她起來喝飯。
端著一碗看不出是什麽米和菜煮成的爛糊糊,李錦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一眼李木蘭的飯碗,也是一碗和她一樣的爛糊糊。
“吃吧,吃完繼續睡。明天中午就能到了。”
“這是火車上的飯?”
李錦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沒有品相的飯菜,如果是火車上提供的,一定要讓他們退錢。
“是我借餐廳的廚房親自煮的,你不想吃?”
看著李木蘭吃得很香的樣子,李錦不敢說不想吃,用杓子挖了一口送裡嘴裡,味道不算難以下咽,起碼比連著喝了三碗的那個黑藥水味道好一點……
火車緩緩駛入BJ車站。
看著灰蒙蒙的天和為車站外急急匆匆的人流,李錦有點頭暈,身體搖搖晃晃的想要倒下。
“靠著我別往地下倒。 ”
李木蘭一手拎著李錦的行李,一手緊緊抓著她的胳膊,眼望著面前穿流的人流和車流,一臉淡定從容。
人不能總是躺著,躺平只是看起來舒服,一旦立直就會血流不暢容易暈倒。
“來了!”
李木揮抬起手朝前面的車流揮了揮手,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見又趕緊放下拉住李錦。
李錦像隻隨風飄搖的不倒翁,終於在李木蘭第四次揮手的時候,看見一輛白色大轎車駛來穩穩地停在她們身邊。
從車裡下來一位乾淨利索的小夥子,小夥子先拉開車門請李木蘭和李錦上車,隨後把行李放進後車箱,坐上駕駛位,扭臉微笑著看著李木蘭,等李木蘭發話。
“去蘭醫堂。”
“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