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位戴眼鏡的叔叔,李錦突然想起了小嬌嬌的父親,都是一樣清瘦的面龐,都是一樣戴著黑框眼鏡。
“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話的男子年紀大概五十來歲,個子不大但是看起來非常幹練。他一直示意短發姑娘和錢利娟打招呼,短發姑娘的全部精力好像都在黑框眼鏡男身上,對大叔的示意根本不理。
“出門在外誰都有個難處,不算麻煩。”
錢利娟客氣禮貌地說完,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和頭髮。這是她以李帥妻子的身份第一次出門,一定不能給李帥丟臉。
“我姓王,你叫我老王就行了。一會你愛人回來我再跟他聊一聊。”
老王掏出一隻香煙和火柴,李錦馬上咳了起來,錢利娟趕緊抱起孩子輕拍。
老王不好意思地對錢利娟笑了笑,抬了抬手裡的香煙走出船艙外。
李錦溜到床上重新坐好,一臉認真地望著眼鏡男。
“小朋友叫什麽?”
“不許說話!”
短發女抬起手像是要拳打眼鏡男。
眼鏡男笑了笑,目光依然和李錦對視。
“我叫李錦。”
可以看出來眼鏡男是被剛才出去的老王和短發女是看管的,但是眼鏡男看起來不像壞人,目光柔和氣質文雅,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李錦覺得如果小嬌嬌的父親還活著,應該就是眼鏡男這個樣子的。
“李錦?錦鯉,挺好的名字。”
可能是太久沒有說話了,眼鏡男不畏懼短發女的警告,隔著兩張床鋪和錢利娟攀談起來。
自己看管的犯人竟然不聽自己的命令,短發女覺得威嚴掃地,騰地站起來從隨身的挎包裡取出一副手銬,走到眼鏡男面前晃了晃。
眼鏡男無奈地伸出雙手。短發女麻利地給眼鏡男戴上了手銬。短發女坐下以後又起身解開了眼鏡男的手銬。李錦以為短發女改變主意了。
“到這邊來,背過身去。”
短發女語氣嚴厲地讓眼鏡男坐到床腳去,再次給眼鏡男戴上手銬,直接把眼鏡銬到了床腳上。
短發女拍了拍手,對自己的聰明機智相當滿意。聽到艙門響,以為老王回來了,頭也沒回報告道:
“對於不安分的臭老九就得嚴抓嚴打。”
“你好!”
進來的是李帥,他對短發女的背影問好。
“她叫小衛,咱們這一路上不用太客氣。”
老王跟在李帥身後進來,看到小衛竟然把眼鏡男給銬在了床腳上,急忙走了過去。
“怎麽回事?小衛同志,你不能太衝動!”
老王拿過鑰匙給眼鏡男打開手銬,小聲說了兩句。眼鏡男沒有再說話,扭頭看了一眼對面床鋪的一家三口,目光露出一抹羨慕,隨即背過身去,對著艙壁靜默地坐著。
“咱們這次是秘密行動,你不能做得太明顯了……”
老王對小衛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李錦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眼鏡男真的是犯人,老王和小衛要秘密押送眼鏡男去北方。
“他不服從管教,我還不能銬他?”
小衛不服氣想申辯,被老王嚴厲地製止了。小衛這才扭臉看了一眼對面的李帥,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目光定在錢利娟的臉上,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