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竇仕驍與林沐走進316房間。
竇仕驍對王大頂說道:“劉金花之後的問詢,我們希望你也在場。”
王大頂操縱輪椅出門,陳佳影想跟上,卻被竇仕驍長抬手攔住。
竇仕驍說道:“還沒輪到你呢,少安母躁。”
陳佳影隻好退回房間。王大頂被竇仕驍與林沐帶進刑訊室,日下步看了一眼王大頂,轉對劉金花說道:“你可以說話了。”
劉金花說道:“你們說他投共,應該會吧。”
王大頂頓時連連咳嗽起來。劉金花轉看日下步說道:“反正我聽他說過,他想帶黑瞎子嶺走上抗日道路。”接著,劉金花對竇仕驍說道:“你覺著土匪不夠死罪,得是共黨,我就順著你說,滿意了吧?”
竇仕驍說道:“劉金花,你這話什麽意思?”
劉金花說道:“他騙我,跟那女的好,我恨!但恨歸恨,人命關天的事兒我不能瞎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懂嗎?”
日下步不由得與林沐對視了一眼。劉金花對王大頂說道:“我跟你坦白,有天晚上,我在酒吧喝多了,我是在那兒認識的喬治白,差點兒就跟他睡了,就因為還念著你,我沒你那麽乾得出來。”
劉金花轉對竇仕驍與林沐說道:“喬治白是個好人,他告訴我,你們想栽王大頂,想要他死,但那女的,叫陳佳影是吧?不是一般人兒。栽王大頂就是連她一塊兒栽,沒那麽容易,所以他要我別怕,不順你們的意,你們也沒轍,屈打成招的不算數,所以有什麽說什麽,照實了說就行。”
竇仕驍與林沐面面相覷。
“王大頂跟我兩年多了,可待一塊兒的時候不多,他有啥事兒,不跟我說我也不問,土匪的女人嘛,得懂事兒,所以他跟陳佳影怎麽好上、啥時候好上的,我壓根兒就不知道。”劉金花看著竇仕驍說道:“你老揪我這半個月幹啥,我跟他三個月沒見著面兒了,他幹啥我能知道啥呀?”
竇仕驍說道:“劉金花,你是在躲避關鍵問題吧?”
劉金花說道:“躲啥呀?我倆就是沒在一塊兒,我有證據,我有張他寄來的明信片。”王大頂驚愕地看向劉金花。
劉金花看著王大頂說道:“上頭寫的啥你還記得吧?挺肉麻的,這月八號寄的明信片,郵戳上的字兒清楚著呢,哈爾濱……”
王大頂說道:“劉金花,你害我?”
劉金花說道:“哈爾濱寄來的,我倆是不在一塊兒啊。”
竇仕驍對日下步說道:“據說那天王大頂幫陳佳影殺了他親夫,並埋屍於西山,這是王宋二人先前的口供。”
“劉金花,我弄死你!”王大頂暴怒地躥出輪椅撲向劉金花,卻被林沐與竇仕驍死死按住。王大頂掙扎著大道吼:“劉金花,你夠狠!喬治白教你的是吧?假裝跟我一頭兒,免得被我看出你們合夥栽我,然後假裝禿嚕嘴,你知道那天是關鍵。他多少錢買你的?”
“王大頂!”日下步“砰”地拍桉站起,“喬治白是否教唆了她害你,很容易證明,當天你若真是跟陳佳影在一起,就不會有你從哈爾濱寄出的明信片。”他轉對林沐說道:“周警官,派人去劉金花的住所,找到那張明信片。”
話音未落,一個便衣帶著怯生生的陸黛玲進來,說道:“大左,陸小姐說,她有重要情況跟您匯報。”
陸黛玲說道:“喬治白,還有蘇聯人和陳氏兄弟,他們想害王先生。”
日下步道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們在西餐廳說話,我偷聽到了。”她指著劉金花說道:“他們要給這女人很多錢,讓她誣陷王先生與陳佳影是共黨。”
日下步說道:“她沒那麽說。”
陸黛玲一愣。王大頂驚悚地說:“陸黛玲,你乾嗎呀?”
“是你說她會……”陸黛玲脫口而出,又慌忙閉了嘴。
“他說?”竇仕驍上前托起陸黛玲的下巴,“他要你說劉金花誣陷他們?”
“沒有……”陸黛玲“哇”地對著王大頂哭了出來,“你告訴我這麽說就行的,怎麽回事兒啊?我好心答應幫你,你別害我呀,嗚嗚嗚……”
王大頂呆若木雞。
陳佳影蹙著眉頭在房間裡來回走著。
“刺刺……”忽然有輕微的異響傳來,她當即看向床頭櫃上的收音機,收音機裡,正持續傳出輕微的有節奏的“刺刺”聲。
陳佳影聽了片刻,猛地轉身奔出門去,來到301房間門前敲門,該隱把門打開,陳佳影便急切地走了進去,說道:“我的確在請求你幫助,如果你說不的話,政治獻金一事兒你方將會徹底失去跟我合作的機會。”
該隱剛要開口,陳佳影搶話說道:“用不著你說喬治白陷害我們,只要告訴野間課長或日下步政治獻金一事還在推進,他們自然會意識到。幫我邁過這個坎兒,讓我可以繼續追查,沒我你們誰都不夠用。”
該隱有點兒為難地看著陳佳影。陳佳影說道:“我在跟王大頂的關系上撒那麽多謊,怕的就是現在這種局面。我是共黨也好,不是也好,這絕非關鍵,關鍵是政治獻金的調查我有先發優勢,我知道從哪兒切入,它逃不掉!”
該隱皺眉說道:“陳佳影——”
陳佳影打斷說道:“金融尚未互通,政治獻金從哪兒來?這問題一直困擾你們吧?”
沃納說道:“陳女士,您現在真的讓我們感到很糾結。”
陳佳影說道:“合作吧,你們比我更容易讓人相信,幫我撬動一下杠杆,拜托!讓他們明白喬治白那票家夥在害我,這是陰謀,政治獻金一事已推進到關鍵階段,我們卻不斷在錯過!相信我,幫我,成果一起分享。”
沃納說道:“呵,你真的不該再來這裡,自尋死路。”
說話間,他身後,野間臉色鐵青地走出了書房門。“嗡……”陳佳影腦中頓時一片轟鳴。陳佳影捂著額頭對野間說道:“我陷入了一個你們共同形成的漩渦,雖然你有理由認為我的身份是否單純比什麽都重要,但我仍舊感到悲涼,因為我想起了新佑課長臨走前跟我說的一句話,他說他走後,我身邊將不再會有能看懂我的人,這或許是個死咒。”
野間怔怔地看著陳佳影,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林沐攥著陸黛玲快步向外走去。到出口了,陸黛玲畏懼地不肯出去,林沐使勁地拽她說道:“這出戲還沒完呢,咱得更像是真的,懂嗎?”
林沐拽著陸黛玲到了後院空場,然後抽出警棍就是一頓毒打,陸黛玲疼得哇哇大叫。
“做偽證!幫他們陷害我!你……”林沐邊罵邊揮著警棍,陸黛玲哇哇哭號著躲避。林沐揮著警棍追著她說道:“你還躲,給我跪下!”
“給我住手!”肖苰斜刺裡撲出來,一把頂開林沐,護住哇哇大哭的陸黛玲說:“周乙,你打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林沐說道:“肖苰,這裡沒你的事兒。”
肖苰說道:“王八蛋,除了打女人,你還會什麽?”
林沐瞪視著肖苰說道:“肖苰,別仗著自己有香雉將軍做靠山就嘴糙膽兒肥,拿下王大頂和陳佳影之後,我有的跟你聊。”
肖苰怒瞪林沐片刻,回身抱起哽咽著的陸黛玲說道:“走。”
陸黛玲被肖苰推了一把,頓了頓,跑了開去。肖苰悶著臉走到一樓通道的樓梯口處時,便聽到了“嗚嗚”的哭聲和陳氏兄弟的說話聲。陳敏章說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沒事兒,除了竇警長,我們也會給你補償。”
陳氏兄弟摟著陸黛玲正想上樓,肖苰瞪著雙眼從拐角走了出來。
肖苰瞥了眼陸黛玲說道:“王大頂他們死定了,對嗎?”
陳敏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摟著陸黛玲去了賭場,蘇聯夫婦正等在那裡。見他們進來,巴布洛夫開了口說道:“政治獻金的來源還保密嗎?上面的疑慮可一直未解呢。”
陳敏章說道:“還未到時候告訴你們。”
諾爾曼說道:“你們跟‘滿洲’沒有金融互通卻能支配巨額現金,這聽起來像天方夜譚。”
陳敏正說道:“你們想見的是錢,至於怎麽來的不用費心吧?”
話落時,有倆藍色籌碼一格停對指針,陳敏章抓過輪盤上的所有籌碼放到了陸黛玲面前。
諾爾曼說道:“日本人這就該忙陳佳影的事兒了,是等他們離開再說,還是讓外頭的人先接洽起來?”
巴布洛夫說道:“對外聯絡若是不夠方便,我們可以提供電報設備。”
陳敏正邊轉動輪盤邊說道:“你們倒是可以備一些人手待命了,但最好別是鬼老面孔。”
陳敏章說道:“謹慎起見,南京方面沒有安排太多人員。”
“停!”陸黛玲大叫著按住旋轉的輪盤,迫不及待地抓取上面的所有籌碼,“我的!都是我的!”陸黛玲亢奮地將籌碼全都扒拉到自己面前。
街道上,一輛鐺鐺車沿著軌道開來,傻麅子與煤球面對面坐著。顧秋妍對大當家低聲說道:“我拿炸彈不是要去炸樓救人,也不該這麽救,你明白嗎?我們得有周密的方案,需要策劃,千萬不能莽撞啊!”
不一會兒,鐺鐺車在和平飯店附近的街口停泊,大當家、顧秋妍、煤球與傻麅子走下車來。大當家邊走邊對顧秋妍說道:“我們黑瞎子嶺就因為閃電戰打得好,才在綠林界揚名立萬,所以今天我讓你開開眼界,怎麽做到出其不意地強攻救人。”大當家往和平飯店周圍掃了一眼,然後對顧秋妍說道:“飯店牆外一個側面就有兩名憲兵,說明敵方人手至少三十左右,在內采取的火力布設應無盲點,所以我方沒有可能實施閃電戰術,得改變戰術,這叫隨機應變。”
顧秋妍笑了笑。大當家說道:“我氣勢洶洶殺出去,又灰頭土臉地掉頭,覺得好笑是嗎?別以為我荒誕,裝傻充愣兜走這一趟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看來你真怕我進去鬧亂,所以你沒說假話,的確也有你的人在裡頭。”
大當家揮揮手說道:“咱們先撤吧,我心中有數了。”
此時,在飯店的臨時指揮部,野間對日下步說道:“我想沒必要再繼續了,我要把陳佳影帶回——”
日下步打斷說道:“你不希望我們查到更多,對嗎?”
野間一時語噎。日下步說道:“事實上,劉金花證實他們在說謊就已足夠。如果說謊的動機印證了大家的猜測,那麽在你掌管的機要單位裡有根毒刺,這事太敏感了,你想內部消化,讓自己推卸責任。”
野間說道:“我知道你想借助我探清楚飯店裡的所有人,但很抱歉,我要不能盡快厘清這個內部問題,恐怕也沒底氣再幫你頂著關東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