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當林沐躲在辦公室裡愜意的吃著燈影牛肉,喝著剛剛買回來的茅台酒。
這會兒茅台酒遠不如後世出名,還沒有成為奢侈品。
恰在此時,李維恭走了進來,林沐急忙把酒藏進了空間戒指中,起身恭敬的說道:“老師來了!”
“喝酒了!滿身的酒氣。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你長了幾個腦袋,敢在上班的時間喝酒?”李維恭怒道。
“老師,忠義這也是借酒消愁!”林沐低聲說道,沒辦法,純正茅台的酒香實在是太重了,很難不被發現。
李維恭冷哼了一聲,沒有再做計較,掏出一份文件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你曾是北大的學生,會說一口流利的北方話?”
“是啊?”林沐點頭道。
“那就好辦了,你看看這個”李維恭點點上面的“冀熱遼共軍活動報告”,然後說道:“這支共軍離東北最近,我估計抗戰結束後,搶佔東北的共軍裡肯定少不了他們。因此我建議,你最好能打入他們內部,隨他們一起去東北。”
“我還得打入共軍內部?”林沐擔憂的說道。
李維恭低聲說道:“我會安排你進入跟共軍搞摩擦的國軍部隊。放心,這支地方部隊是典型的飯桶,肯定打不過人家。你被共軍俘虜,這誰都不會感覺意外。另外,你出身於一個貧困家庭,算是共軍比較欣賞的‘無產階級’。萬一他們要對俘虜說‘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千萬別客氣,就以無家可歸為由直接投奔他們。這樣,他們就不會懷疑你的動機了。放心,這絕對是一次萬無一失的行動,忠義啊,先生我可看好你呀!”
林沐冷笑道:“老師,這麽損的主意一定是齊公子出的吧!這混蛋可真會落井下石,老師您看能不能讓齊公子一起和我滲透進共軍內部!”
“忠義啊!我其實也想讓齊公子跟你一起過去,可誰叫人家有靠山呢!”李維恭故意遺憾的說道。
林沐假意憤恨的咬了咬牙,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李維恭後說道:“恩師,這是學生這些年積攢的,一共二十四根大黃魚,原本是準備成家用的,只要您能讓齊公子和我一起過去,這些就都是您的了!”
李維恭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目光中滿是貪婪的神采,猶豫著說道:“這個……這個……”
“老師,齊公子是常大公子的人,本身就不受戴老板和毛主任待見,您只要說通二人,他們肯定樂於看到他遠離軍統中樞,而且現在常大公子已經去上海主持經濟工作了,這會沒人給他當靠山。您放心,事成之後我會再奉上二十根大黃魚!”林沐勸說道。
李維恭看著林沐笑道:“忠義啊!看來你這報復心倒是很強啊!這些年在後方油水也沒少撈啊!”
“老師,這些是學生的全部家當了,齊公子這次這麽往死裡整我,我這次也是毀家報仇了,我與他此生不共戴天!”林沐故意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維恭歎了口氣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也罷,你一個人到共軍那裡我還真是不放心,我和上峰說一下,派齊公子和你一起過去,也有個照應,不過這打點可是……”
看著李維恭貪婪的搓著手指,林沐馬上說道:“老師,您放心,命令一下來我就把剩余的二十根金條奉上!”
一個月後,中共冀熱遼軍分區俘虜營。
“郭小寶!”
“有!”
“馬東錫!”
“有!”
“許忠義!”
“有!”
“齊思遠!”
“有!”
許忠義和齊公子一起邁步向前走出隊列,
王胖子撩起眼皮,打量了林沐和齊公子一眼。俘虜交代材料上寫著:許忠義、齊思遠,原國民黨冀東獨立第六旅夥夫。兩個夥夫居然沒混個腦滿腸肥,這不得不讓他另眼相看。 “軍官證!你叫許忠義?你叫齊思遠?”
“是的長官!”
“識字嗎?”
“不認識。”林沐和齊公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臨出發前,李維恭對林沐和齊公子再三叮囑,叫他們千萬不能暴露自己的文化背景。為什麽呢?因為文化人肯定會被八路重用,一重用就得查背景。如果八路想查背景,估計你十有八九就算是跑不掉了。李維恭給許忠義講述了以往血淋林的經驗,許多表面看上去無懈可擊的軍統潛伏人員,最後就是這樣栽在八路手裡的。
“知道我們的政策嗎?我們的政策是願留就留,願走就給你發路費。怎麽樣,想留下嗎?”王胖子問道。
林沐站出來主動說道:“報告長官!我們是窮人出身,你們八路是窮人的隊伍,這咱們心裡是透亮透亮的。 要再說個‘不’字,那不就忘本了嗎?沒說的,就跟你們八路幹了,為咱窮人守江山,為咱窮人打天下!”
這小話說的,聽得王胖子心裡是熱乎乎的,高興的說道:“既然你們以前是火夫,就留在後勤吧!”。
自此以後,林沐這個“軍統店小二”就變成了“八路實在人”。
他做好事、說實話、辦實事,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禮讓謙遜。像這種為人處世的方式,想不被人喜歡都難。
所以一來二去,身邊所有同志都把他看成是“五四以後,最有前途的革命好青年”。
面對這種如潮的好評,齊公子嫉妒的說道:“我說許忠義,你能不能低調一點,你想讓咱們都暴露死在這裡嗎?”
林沐故意感歎道:“沒辦法,誰讓我這麽優秀呢!沒想到嘿!我在軍統是臭狗屎,可在八路這裡反倒成了香餑餑?哎!齊公子,你說這也奇怪呀?這都是中國人,都是同宗同族,差距也不該這麽大吧?到底哪出了問題呢?”
齊公子這段時間也在深思,也想不明白。八路窮,既沒軍餉,也不像國軍那樣裝備精良。可老百姓就是喜歡他們,不像一見到國軍,就仿佛欠了幾輩子高利貸似的。
按理說,齊公子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對於敵方的政治宣傳,在感情上怎麽也該有個屏蔽作用。但情況卻恰恰相反,正因為他在軍統看到了太多的不公和黑暗,所以對新鮮事物總有一個新鮮好奇感,而這個好奇感,也恰恰迫使他格外關注八路軍的一舉一動,然後便是深深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