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大量附著冰霜的藤蔓破開地面,以驚人的速度掠向半空,像是一隻雪白的冰藤之蛇,張開巨嘴,滾滾寒氣奔湧而出。
在這冰藤之蛇的背上,安卿魚背著黑棺,目光緊緊鎖定了第三席,眼眸之中灰芒閃動。
第三席冷哼一聲,伸手向著那條冰藤之蛇遙遙一指。
數道猙獰的雷霆匯聚成一柄刺目的雷光長劍,瞬間洞穿空氣,拖著一縷電芒刺入冰藤之蛇的口中,洶湧的雷光遊走在藤蔓表面,將其從中央擊碎。
安卿魚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改變,對著身下的冰藤緩緩開口:
“他記錄下的所有禁墟,都需要借助那一層墨色外殼施展,只要將它打碎,【九陰】就會徹底失效。”
“嘿嘿,了解。”
一個聲音從潰散的冰藤之蛇中傳出。
嗖——!!
一個披著青玉盔甲,周身環繞著九件禁物的身影從潰散的冰藤中飛出,襤褸的灰色披風閃過一道微光,百裡胖胖化作一道影子,徑直飛向第三席的面門。
他伸手在九件禁物中一抓,將一隻羊角抓在手中,對著第三席輕輕一拍。
黃道十二宮,【白羊】。
羊角的尖端綻放一抹白光,無視護甲直接落在了第三席的肩頭,一抹血花瞬間在空中迸濺!
第三席吃痛,墨色外殼之下的表情微微扭曲,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再度從地面的深坑中飛射而出。
迦藍手握【天闕】,如箭般衝上半空,槍尖一點,刺目的金色光柱再度閃耀!
刺啦——!
千鈞一發之際,第三席的身上再度爆發出一抹電光,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他站穩身形,看向迦藍的眼眸中已經滿是震驚。
她怎麽還活著?
剛剛錘在她身上的那一擊,第三席可是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就算是其他“克萊因”吃下這一招,不死也得落個半殘……
她怎麽跟個沒事人一樣?!
“至暗侵蝕。”
夜色中,林七夜伸出手,對著第三席輕輕一握,地面上被黑暗浸染的碎石鋼筋全部飛起,在他的身前匯聚成三枚圓錐,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與此同時,一抹淡金色的光芒在這三枚圓錐上綻放。
【凡塵神域】。
他右手的【祈淵】長劍抬起,在這些被附著了“奇跡”特性的圓錐上一點,恐怖的動能爆發,這三枚圓錐瞬間洞穿空間,在刺耳的音爆聲中呼嘯而出!
第三席化作電光,輕松地避開了這三枚圓錐的飛行軌跡。
然而,好巧不巧的,其中兩枚圓錐的飛行軌跡交織,在半空中互相碰撞,爆開的碎渣如同彈幕般飛射而出,卷攜著恐怖的動能撞擊在一旁的第三席身上,將那具墨色外殼撞出了十數道凹陷。
他的身上,那道女人的虛影逐漸模糊了起來,周圍的雷光也隨之暗淡。
第三席的臉色陰沉無比。
正如安卿魚所說,他的記錄下的禁墟必須以這具墨色外殼為媒介施展,如果這具外殼受到的損傷太過嚴重,【九陰】就會被迫中止……
該死!
要是全盛時期,只要三朵黑花同時綻放,這幾個家夥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第三席心中怒罵。
沈青竹注視著第三席狼狽的身影,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就在這時,一枚黑色的戒指混雜在飛濺的碎石之中,徑直朝著他飛來。
沈青竹一愣,伸手接住了這枚戒指。
【斷魂刀】?
沈青竹抬頭看向角落裡那個戴著豬八戒面具的身影,後者背對著他,右手背在背後,偷偷比了個“耶”的手勢。
沈青竹目光掃過周圍,確認第三席和第九席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閃電般的將這枚戒指又戴回了中指,然後裝作苦大仇深的模樣,一邊神神叨叨的念叨著什麽,一邊衝向第九席。
江洱對第九席的附身已經拖到了極限,恢復了自由的第九席,開始攻擊漂浮在空中的江洱。
然而,無論他如何攻擊,都無法觸碰到沒有實體的江洱,他眉頭微皺,最終還是改變了目標,開始追殺背著黑棺的安卿魚。
轟——!!
他身前的空氣被驟然壓縮,隨後劇烈的爆炸讓他只能停下了身形。
第九席回頭看向一側,見沈青竹雙眸通紅,瘋瘋癲癲的往這裡跑過來,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你也被精神控制了麽……”
他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放棄了追擊安卿魚,轉而去解救“被操控”的沈青竹。
一般來說,針對這種被精神操控的情況,有許多種解決方式,比如直接解決施術者,或者利用外界的因素喚醒被操控者的意識,對於現在的局勢而言,第九席想要追上機動性極強的林七夜,難度很大。
所以,他只能想辦法喚醒沈青竹自己的意識。
其中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重啟他的意識……也就是打暈。
第九席腳踏螺旋氣勁,澎湃的精神力激蕩,他盯著沈青竹通紅的眼睛,雙拳緊攥,青筋暴起。
沈青竹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接連打了兩個響指,兩道高壓空氣牆橫在他與第九席之間,但在第九席極具殺傷力的雙拳面前,還是被接連轟爆!
和第十二席不同,第九席和沈青竹之間,有著絕對的境界差距。
當第九席認真起來之後,沈青竹很難贏得了他,更何況沈青竹本身就不想對他使用殺招。
見沈青竹陷入危局,曹淵飛快的向這裡衝來,就在這時,一道詭異的絢爛光芒在第九席和沈青竹的周身綻放!
沈青竹隻覺得眼前一花,仿佛天旋地轉的眩暈感之後,周圍的一切又都安靜了下來。
第九席的拳頭在他的眼前急速放大!
砰——!!
沈青竹的身形被打的倒飛而出。
這一拳,第九席當然是收力了,他的本意不是傷害沈青竹,而是想將他從精神控制的狀態打出。
打飛了沈青竹的第九席環顧四周,不知何時,這片地下空間就只剩下他和沈青竹兩個人……
那群戴著面具的人,還有第三席,全都消失無蹤了。
“這裡是……噩夢空間?”
第九席像是想到了什麽,眼中浮現出一抹喜色,他回頭看向身後的那座祭壇,只見在祭壇的頂端,一個渾身是血,穿著破爛燕尾服的男人正坐在那,臉色蒼白無比。
“囈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