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流克從旅館的房間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一片的銀白。
他沒有多耽擱,取出懷表看了下時間,就迫不及待起床出門了。
可是,等到他動作迅捷的洗漱完畢了出門的時候。
卻發現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我要去哪兒把那節指骨送出去?
白雪皚皚的阿姆斯特丹,“東印度證券”雖然還開門。
但是裡面的經理已經不是大衛*霍金斯那個家夥了。
在仗著自己子爵的身份粗暴的闖進去詢問對方“軍情六處”去哪兒了卻一無所獲之後。
流克能做的就只有打開自己意識裡的地圖,一點一點的尋找地圖上的光點了。
從阿姆斯特丹的港口開始,忽略那些黃色的光點,隻尋找綠色和紅色的光點。
找來找去,他在阿姆斯特丹南郊盡頭的河堤大壩旁邊找到了一顆綠色光點。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想來肯定是他的朋友。
不管怎麽樣,總比他在阿姆斯特丹當一個無頭蒼蠅要強。
當然,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了。
遠在【阿姆斯特丹】這張地圖的盡頭,英吉利海峽的邊緣,一艘船上的一顆綠點正在離開。
只不過是船上的其他光點都是黃色的。
而且那艘船現在是在大海上。
所以流克掃了一眼之後就選擇了當做沒看見,轉而開始關注陸地上的其他光點。
不說流克怎麽騎著馬出了城,在英吉利海峽的中間。
“國王複興號”的船底,老魯特可憐巴巴的蜷縮著身體。
和其他幾位貴族擠在貨艙的一個角落裡。
昨天夜裡,他們辛辛苦苦的為了威廉王子搬完了那批“貨物”的時候。
威廉王子收到了一封來自英國上議院的信。
信裡面說了他們準備造克倫威爾的反,迎接威廉王子回去當國王。
一開始王子很高興,還主動跟他們宣布了這個事情。
可是下一秒,王子的情緒就突變,大吼大叫著讓他們繼續乾活不說。
還命令船上的水手把他們都趕進了貨艙。
然後不管不顧就下令讓船隻起航,帶著他們離開了阿姆斯特丹。
結果到了第二天,他又痛哭流涕的對他們鞠躬,請求他們原諒他。
他說他是因為他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克倫威爾的安排。
等到他回到了英國,馬上就會被克倫威爾殺死。
還保證不管他回到英國後結局會怎麽樣,自己都會遵守承諾。
冊封船上的貴族們為伯爵。
只是,雖然威廉王子已經痛哭流涕的道歉了,但是他們這些人在船上的待遇卻並沒有什麽改善。
貨船上的客艙和房間都是水手們的。
他們這些平時高貴冷豔的貴族們只能像最卑賤的嗨奴一般的蜷縮在貨艙的角落。
或者,去甲板上乾活。
另一邊,流克騎著白馬出了城,一直往南跑。
在使用魔法加速的情況下,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不到,他就跑到了南郊盡頭的大壩上。
在大壩的外側,王國海軍總部的辦公室裡。
其他人還沒有上班,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睡覺了的惠特曼侯爵坐在辦公桌前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另一隻手則變成了可怖的黑色觸手,伸進一隻水桶裡大口大口的喝著,壓抑著身上觸手暴動的欲望。
他的臉色難看的厲害,打從他當上了這個海軍元帥之後,他的身體狀況就越來越糟糕了。
本來,當初他想的是在《太陽金書》的那次任務後自己能找個時間丟下手上的一切工作。
然後出海去東大陸找辦法解決自己身上麻煩的。
結果沒想到接踵而來的就是安普特元帥的病逝。
之後自己就稀裡糊塗的被推到了海軍元帥的位子上。
這下子更完蛋了,時值戰爭前夕,他現在要操心的事情比起之前要多了幾十倍還多。
別說休假了,他現在甚至連休息時間都很少。
正好他現在是個不需要睡覺的怪物,所以他就乾脆不睡覺了。
每天24小時辦公,隨時準備處理可能的突發情況。
至於這樣做可能會讓自身的情況惡化,顧不得了!
等到戰後!等到戰後!
等到明年春天戰爭結束了,我一定要請假!
好好的去一趟東大陸,徹底的解決掉身上的麻煩!
一邊這麽想著,惠特曼侯爵一邊翻看著昨天收到的幾份電報。
首先是從印度發過來的:“234 000(霍金斯)奧朗則布王子已經答應了舉行祈禱儀式獲得濕婆金血。
但是他要求荷蘭對他的援助力度要在原先的程度上加三倍!
再讓海軍艦船配合他的軍隊進攻南印度的海德拉巴。”
“234 999(希伯特),已經離開英國倫敦,這裡確實在爆發黑死病。
房子和社區被一間一間的燒掉,船員們不敢離開港口,無法探查城中的情報。
下一站,目標是新大陸,據說印第安人信仰的羽蛇也是太陽神,羽蛇的羽毛可能可以替代翼神龍的羽毛。”
“234 666(史密斯和蒂姆),已經抵達希臘,據說這裡能找得到大力神海格力斯的遺骸。”
“emm…!”
惠特曼侯爵又抽了一口煙,然後把最後的煙頭按進煙灰缸裡:“沒有流克那孩子的電報,他的目標是最危險的,希望上帝保佑他吧!”
“篤篤篤!這裡是海軍元帥的辦公室嗎屋裡有人嗎?我找惠特曼侯爵!”
惠特曼侯爵正在閉目默默地替流克祈禱。
突然,他辦公室的房門被人敲響了,一個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讓他心頭一凌,掃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這會兒才七點半,還沒到海軍總部平常八點的上班時間呢。
他是因為身體情況特殊,不方便讓其他人發現他的異常,所以才會這麽早就跑過來上班。
海軍總部的人們也都知道,因為總部基地的外圍防護森嚴。
所以也沒有人特別在意這些,這就導致了海軍總部基地外緊內松的局面。
“小偷?殺手?還是特工?”惠特曼侯爵眉頭緊鎖。
身上的衣服下,人形的軀體已經無聲無息的崩解:“請進,我就在辦公室裡!”
“哦!謝謝!您在嗎?太好了!侯爵!”
而在門外,聽到門裡面的那個人說請進。
流克一伸手就扭動了門把手,邁步走進了辦公室。
不意外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惠特曼侯爵,面帶微笑的伸手跟他打招呼:“嗨!船長!好久不見了!”
“誒?流克?”
惠特曼侯爵意外的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流克。
衣服下,蓄勢待發的觸手們又重新組合成了人形模樣。
但是,他隱藏在身後的一條手臂卻依舊保持著觸手的形態:“你怎麽會在這裡?你現在不應該是在新大陸嗎?”
“呵呵!”
面對惠特曼侯爵的警戒,流克的態度是取出了那塊指骨丟了過去:“您怎麽忘了?我可是法師。
像以前在羅馬的時候一樣,開個門就回來了。
您接著,這個是黑大陸伏都教死神巴隆*撒麥迪的指骨,它應該可以替代那個什麽阿努比斯的牙齒。”
聽到流克說起“羅馬”和“門”,惠特曼侯爵放心了。
伸手接住了那塊晶瑩剔透的指骨,在手裡把玩了一下。
來自組成自己身體怪物的恐懼讓他明白了這玩意兒的不凡。
所以他對著流克笑著點點頭:“原來真的是你啊!流克!
怎麽樣?剛從非洲回來嗎?要不要進來坐坐喝一杯?我們一起聊聊天?”
說著,惠特曼侯爵就準備去酒櫃裡找上好的白蘭地。
但是流克卻笑著擺了擺手:“不了,不了,我得趕快回新大陸去了。
羅德島那邊現在離不開我,喝酒什麽的,還是等到明年戰爭結束了再說吧!”
“啊~!是啊!你現在已經是羅德島子爵了!”
聽到流克這麽說,惠特曼侯爵才恍然,眼前的流克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搖晃著自己手臂想要上船當水手的孩子了,
。
他現在是羅德島子爵,未來還有可能是王國的阿基德奈克伯爵。
另一邊,離開了王國海軍的總部基地,流克再次召喚出白馬。
在“加速術”的加持下,風馳電掣的向著阿姆斯特丹狂奔而去。
他已經等不及了,他想要盡快的回到新大陸,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雖然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流克已經開始懷念新大陸了。
倒不是懷念新大陸的什麽人或者什麽地方,而是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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