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殺楊松,首先是楊松這個人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而且正如李奇所說,如此貪財忘義之人,留下來絕逼是個後患。同時也是在警示身邊的人,背主之人通常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楊松一死,那麽除了少數幾個自己的心腹之外,就沒人知道這場北伐漢中的戰爭起因並非張魯不守盟約了。
法正諫道:“今張魯退守沔陽,必會向曹操求援。不過曹操遠在遼東,鍾繇為防止馬騰趁虛而入,也不敢輕動。所以主公務必要在曹操向長安下達救援命令之前,徹底擊潰張魯。”
李奇道:“張魯因宣揚五鬥米教而深得人心,雖然我們剿滅了他的精銳戰鬥力,但也不排除他會發動教眾來做抵抗。這些教眾沒什麽戰鬥力,但怎麽說也是漢中百姓,如果殺戮太多,恐怕今後在漢中不好立足。”
法正道:“這些教眾雖然擁護張魯,但未必肯為他去死。正以為,五鬥米教乃是張公祺立身之本,他也不會輕易讓教眾去送死,這會有損他的根基。”
正商議時,忽有人來報,不少南鄭百姓舉家東遷,至城門口時被吳蘭將軍攔下。不過百姓並不妥協,與吳蘭在城門口起了衝突。
李奇、法正等聽聞此事,急忙出門去看。
他們知道張魯得民心,但沒想到有如此得民心啊。
行至城門口時,李奇才發現與守將起衝突的也不是太多人,很多都是圍觀看熱鬧的而已。當吳蘭拔劍時,大多數人都退卻了。
李奇上前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吳蘭道:“稟主公,此人乃是張魯教下的治頭大祭酒,欲率部眾前往沔陽投靠張魯。”
在穿越之前,李奇對張魯並沒有做過多的了解。
倒是在對漢中宣戰的時候,特意了解了張魯和他的五鬥米教。
雖然張魯的五鬥米教有勸人向善的一面,但是用教義來治理地方,還是會有很多問題。
那些初來學道的,一開始被稱為“鬼卒”;受本道已信,則號稱“祭酒”,各領部眾;領眾多者為“治頭大祭酒”。不置地方長吏,僅以祭酒管理地方的政務。
這個說難聽點,就是發展人頭。
達到一定規模,你就是經理;又達到一定規模,你就是區域經理。
所謂“治頭大祭酒”,就有點像區域經理這個級別了。這些人或許對五道米教有一定的理解,但是對治理地方政務,簡直就是瞎子稱秤,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李奇令城門將士放下武器,笑對諸人說道:“我向來聽說你們的師君寬以待人,勸人以善,爾等追隨張魯,想必也是心善明理之人。你們若願意繼續修練五鬥米教,我李奇絕對不會加以干涉。不過這裡有個問題:如果你們當真為了追隨張魯而去,丟掉了自己家裡的良田,將來吃什麽啊?”
治頭大祭酒道:“師君創立義舍,常置米糧熟肉,吾等豈能沒有飯吃?”
李奇笑道:“那是在平時,糧倉充裕的情況下,他才能為義舍供給米糧。現在你們的師君退守沔陽,恐怕已經沒有這個實力了免費供大家吃喝了。”
法正也道:“我也聽說過義舍,那都是給行路之人準備的。莫非你們還打算天天吃?那誰能供得起啊。”
教眾們面面相覷,似有猶豫之色。
治頭大祭酒道:“吾等深明教義,就算沒有飯吃,也能羽化飛升,豈是汝等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
” 李奇心道,這些家夥還真是魔怔了,便道:“李某言及於此,願意留在南鄭安居樂業的,我們會給予一定的幫扶。想要追隨張魯去沔陽的,我絕不阻攔。”
言畢,李奇令吳蘭開門放行。
只有治頭大祭酒和他的鐵杆粉絲出門投張魯而去,大部分百姓還是沒打算背井離鄉,又經李奇這麽一說,便各回各家,安心勞作。
南鄭既定,李奇留張任守城,與法正、趙雲、甘寧等率軍五萬直逼沔陽。
卻說張魯在沔陽等待曹軍來救,卻遲遲不見音信,正著急時,忽有人來報,說南鄭有治頭大祭酒率眾來歸。
張魯心裡稍微得到了些安慰,便要出門迎接
報信的又道:“除了治頭大祭酒,還有……還有李奇的五萬大軍也已兵臨城下。”
張魯:“啊?”
那這城門開還是不開呢?
開吧,李奇趁機就衝進來了呀!
不開吧,自己的忠實粉絲就在城外,何忍心看著他們成為李奇的箭靶呀。
正猶豫時,又聞李奇在城下喊話。
張魯在閻圃、張愧的陪同下來到城牆之上。
李奇道:“五鬥米教眾皆是無辜百姓,吾不忍殺之。汝可先開城門,放治頭大祭酒入城,我絕不乘人之危,施以偷襲。”
張魯心道,我信你個鬼!
但是張魯雖不信,治頭大祭酒信啊。
他們離開南鄭時,李奇說放行就放行,還算比較講信用的。如果張魯不開城門,那就是置自己的教眾於不顧了。
張魯道:“汝既不乘人之危,可先退軍十裡,我方能打開城門。”
李奇抬起手來往後面一招,全軍開始有序後退,果真退出到十裡之外。
有不少人都不理解李奇的行為,既然不打算偷襲城門,那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幹啥?
趕過來了又退兵,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嗎?
趙雲、甘寧是不敢問的,只有孟獲這個直腸子憋不住話,問道:“主公,我們這是在做啥呢?”
法正笑著解釋道:“此乃收買民心之舉。”
孟獲晃了晃腦袋:“不懂。”
法正道:“我們不退,張魯肯定是不敢打開城門的。現在我們顧及百姓的生命而退兵十裡,傳出去漢中百姓都知道我主的仁德之心了。同時,治頭大祭酒這條命,我們放了兩次,張魯還好意思拿這些教眾來填命嗎?”
趙雲道:“肯定不敢了,否則張魯的名聲就毀於一旦,更反襯了我主之仁德。”
孟獲歎道:“你們這些文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