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國,從落草為寇開始 ()”
當丁奉、董襲二人率軍抵達沙羨南部的時候,關羽立馬停止了對沙羨的攻擊,向西撤兵三十裡。
丁奉與董襲商議道:“關羽做出退軍的姿態,卻並非真的要退軍,只是想要拖延戰機,使我們長時間耗在這裡。如果是這樣,也不知道幾時才能滅得了關羽部,解得了沙羨之危。解不了沙羨之圍,我們就不能回到平都,以平都現目前的兵力,若李奇突然從安城起兵,形勢不容樂觀。不如與沙羨凌操部合力,盡快與關羽部展開決戰。”
董襲從之,當即派人送信至沙羨凌操處。
凌操接信後思慮再三,認為此舉過於冒險。
沙羨並非城牆堅固之所,全憑凌操本部兵馬駐守,如果凌操一旦離城,關羽卻繞過前方江東兵,直取沙羨,則武昌危矣。
其實關羽能不能繞過前方的江東兵直取沙羨還不好說,但是不能排出這種可能性。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而沙羨的後方便是整個江東政治集團的治所,不容有失。
所以,哪怕關羽只有一成攻取沙羨的可能性,凌操也不敢冒這個險。守衛武昌西大門,是他的職責。
凌操將自己的想法以書信的形式告知丁奉、董襲二人,丁、董二人也無可奈何,只有憑借自身的兵力與關羽部速戰速決。
可是在兵力沒有明顯優勢的情況下,又是面對面的擺明車馬,丁、董二人真能乾得過關、張二人嗎?
營寨之中,關平來報:“父親,丁奉這廝率領兵馬在陣前叫罵。兒願領一軍滅了這廝的囂張氣焰。”
關羽捋著長髯,平靜的說道:“讓他們罵去吧。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麽淺顯的理論汝還沒有學得會嗎?”
比至黃昏時分,丁奉人困馬乏,已有撤退之意。
關平、張飛一同來到帳前,請求出兵擊其暮歸。
關平道:“兵法有雲:避其銳氣,擊其惰歸,現在是出兵的時候了吧?”
關羽依舊是捋著長髯,平靜的說道:“兵法又雲:餌兵勿食,歸師勿遏。”
關平:“……”
敢情什麽都讓兵法說完了,那到底打還是不打呢?
關羽道:“兵書流傳至今,看過兵書的人不知凡幾,但真正能夠靠著兵書打勝仗的,卻寥寥可數。何也?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若不能結合實際情況,皆為空談。”
張飛是個激性子,不耐煩的問道:“二哥,你倒說說為什麽不能追擊?”
關羽道:“丁奉、董襲二人為組,今只有丁奉在陣前叫罵,董襲莫非躲在營中睡大覺不成?故而丁奉只是餌兵,其撤兵歸營,勿遏也。再說了,我等在此的戰略目的就是牽製丁、董二人的兵力,使其不能回援平都。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殲滅對方,拖延數日又何妨?”
張飛道:“可……可是他剛才罵我們是孤魂野鬼。”
關羽:“……”
一般來說,罵匹夫、小兒的居多,罵孤魂野鬼,很顯然是有所指的。
要知道關羽、張飛皆劉備義弟,今誓同生死的劉備已亡,關羽、張飛還遊蕩在人間,豈不是孤魂野鬼。
這就罵到關、張二人的痛處了。
如果關、張二人有自己的部隊,恐怕早就前去找曹操報仇然後戰死沙場了,可他們現在受製於李奇,凡事皆要聽從李奇的號令,不能擅自行動,有時候情緒方面的確倍受煎熬。
“鼠輩,安敢如此!”關羽“謔”的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去拿自己的青龍偃月刀。
可是一轉念,我這不就上當了麽?
慢慢的放下青龍偃月刀,
關羽再度轉過身來時,發現營寨似乎比剛才亮了一些,突然驚覺道:“平兒,汝三叔呢?”關平道:“方才三叔見父親拿刀,便轉身回去拿矛了。”
關羽:“……”
待關羽追出帳外,正好看見張飛率領本部人馬衝出營寨。馬蹄留痕,揚起一抔塵土。
“三弟!”
“……”
似乎是聽不見了。
關羽隻好上馬,喚關平道:“某去接應三弟,汝在此好生看守營寨,以防敵襲。”
卻說丁奉撤兵,親自斷後,卻不見有人前來追擊,心說:看來關羽也非匹夫之勇,我如此罵他,他倒也沉得住氣。
正以為誘敵之計失敗了,卻聞鼓聲大噪,張飛身著鎧甲,一馬當先趕了上來。
丁奉竊喜,組織士兵有序撤退。
張飛手持丈八蛇矛,遠遠的望見了丁奉, 厲聲呵道:“丁奉匹夫休走,快來與你張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丁奉置之不理,隻管後撤。
張飛怒氣滔天,僅率了數十騎在前,遠遠的將步兵掉在了身後。
就在此時,兩旁忽有弓箭射出,跑在前面的騎兵紛紛中箭落馬。
張飛大驚,勒馬回撤,卻被董襲截住了歸路,丁奉也在這個時候返身殺回,將張飛團團圍住。
丁奉豎起槍頭指向張飛,道:“何不下馬早降!”
他當然知道張飛是不會投降的,只是以言語激之。
當一個人的大腦越是被情緒佔領,所做出的舉動就越發脫離本心。張飛被圍,已然陷於弱勢,再激他一激,更容易衝動犯錯。
比如說這個時候的張飛,既知被圍,明顯應該朝著董襲的方向突圍,他卻因為丁奉的輕蔑態度,轉而向丁奉殺去,致使自己越陷越深。
好在關羽及時殺到,驚憂了董襲的後軍,瓦解了兩軍對張飛部的合圍之勢。
董襲不敢與關羽正面交鋒,於是縱馬前來與丁奉一起夾攻張飛,心說要是能斬得張飛人頭,也不枉此行了。
張飛怒瞪環眼,緊咬鋼牙,手持丈八蛇矛,左挑右刺,力敵丁奉、董襲二將,絲毫不落下風。
在其身後不遠處,關羽大刀橫掃,血霧朦朧,便斬得一路開。
似乎許久沒有這樣在戰場上酣暢淋漓了,只是少了一路兵馬,讓關、張二人悵然若失。
炎炎紅日西斜,勇武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被斬斷的旗幟倒插在泥土中,不時有一撮鮮血沾在上面,在昏暗的角落裡結痂。